第16章 龙渊谜踪
钱塘江的月色碎在浪尖，萧云帆踩着浮木掠过水面，星陨剑的寒光惊起夜鹭。韩世忠的炊饼摊改装的霹雳车正在北岸轰鸣，面香混着火药味飘来，竟引得金军哨兵抽着鼻子张望。
“这炊饼里掺了迷迭香！“洪铁拐醉醺醺地趴在车顶，打狗棒挑着半块焦饼，“韩家小子，你媳妇教的手艺？“话音未落，三支火箭擦着酒葫芦飞过，点燃的面粉袋炸成火球，把金军瞭望塔照得通明。
洛九歌的冰棺自江心浮起，慕容烟与阿萝分立左右，三姐妹的刺青在月下拼出河洛图谱。萧云帆剑尖轻点水面，涟漪荡开处，青铜傀儡的残肢纷纷上浮——每具傀儡心口都嵌着童贯手书的“元祐逆党“血诏。
“呆子看船头！“洛九歌突然咳出血珠。金军龙船甲板上，完颜宗弼的金刀正挑着半卷《千里江山图》，图轴末端赫然盖着徽宗的花押。萧云帆袖中滑出玉珏，温润的螭龙纹竟与刀柄暗合。
洪铁拐的打狗棒突然暴长三丈，棒头磁石吸住船桅：“童贯老狗，你这借尸还魂的把戏...“话到一半，完颜宗弼的瞳孔泛起死灰，喉间挤出尖细的嗓音：“咱家这'移魂大法'，可比苗疆蛊术高明多了！“
江面忽起漩涡，九条青铜链破水而出，链头拴着的正是传国玺残片。慕容烟腕间银铃炸响，阿萝的蛊王巨蟒缠住铁链，蛇鳞与青铜摩擦出刺耳锐响。韩世忠的霹雳车突然转向，满载火药的面团轰在龙船侧舷，炸飞的木屑中竟飘出哲宗皇帝的罪己诏。
“接着！“洛九歌甩出璇玑木簪。萧云帆凌空接住，簪头九宫格拼出凤凰山矿脉图。星陨剑气贯长虹，劈开的浪幕里露出沉船残骸——二十年前运送花石纲的官船，舱内白骨仍保持着挣扎姿态。
洪铁拐突然跌入江中，酒葫芦里浮出张油纸。韩世忠枪尖挑起细看，竟是沈括亲绘的龙脉水经图：“他奶奶的！这江底沉船摆的是北斗阵！“老乞丐从水里冒出头，破毡帽里兜着条金鳞鲤鱼，鱼鳃处纹着“宣和二年“的刺青。
完颜宗弼的金刀突然调转，刀柄弹出枚玉印。萧云帆怀中的残片剧烈震颤，传国玺虚影在江面凝结。洛九歌三姐妹同时割破指尖，血珠在浪尖凝成“山河永固“四个篆字，竟与玺印严丝合扣。
“原来如此！“慕容烟扯开衣襟，锁骨刺青游至玉珏，“萧大哥才是哲宗...“话音未断，秦桧的八抬大轿破浪而来，轿帘上《武经总要》的残页突然自燃，火光照出轿中冰棺——白素心的遗骸手持半块芝麻糖，糖纸上密布摩尼焚文。
阿萝的蛊王突然反噬，巨蟒缠住霹雳车。韩世忠猛踹车轮，整辆车腾空砸向龙船。面粉遇水凝成幕墙，洪铁拐趁机甩出打狗棒，棒头铜镜折射月光，将传国玺虚影烙在雷峰塔壁。塔顶铜钟自鸣，声波震碎童贯附身的傀儡。
“该收网了！“洛九歌的冰棺突然迸裂，她白衣染血跃上桅杆。星陨剑感应到山河气运，剑光在夜空勾出《千里江山图》全貌。临安城头忽起狼烟，岳家军的“还我河山“大旗掠过江面，旗角扫过处，金军战船尽数倾覆。
雷峰塔地宫的鲛人灯无风自晃，萧云帆剑尖挑着半块芝麻糖，糖纸上摩尼焚文在幽光中游走如蛇。韩世忠举着火把照向壁龛，忽然怪叫：“这秃驴像怎的捧着个炊饼？“但见一尊弥勒石雕手托铜盘，盘中面渣已结蛛网，依稀可辨“精忠“二字。
“你当年在此埋饼充饥的杰作。“洪铁拐醉醺醺拍打石像肚皮，“绍兴元年腊月，咱们追查花石纲...“话音未断，石像突然口吐硝石粉，遇火即燃。地砖应声翻转，露出深不见底的青铜井。
洛九歌指尖银针引路，九枚卦签钉入井壁。星陨剑感应到龙脉震颤，竟将井水蒸成云雾。慕容烟忽然扯住萧云帆衣袖：“这井底的北斗七星阵，需童氏血脉才能...“话音未落，阿萝的蛊王巨蟒突然发狂，蛇尾扫落壁龛经卷——竟是白素心手抄的《梦溪笔谈》！
“阿娘早知今日！“慕容烟木簪挑开经书夹层，内藏的半幅人皮面具赫然是哲宗容貌。洪铁拐打狗棒勾住井绳：“二十年前元宵夜，宫中走水的奶娘...“老乞丐突然被酒嗝打断，韩世忠的炊饼精准塞进他嘴里。
井底忽传金铁交鸣，完颜宗弼的金刀挑着秦桧假发跃出水面。童贯的尖笑在井壁回荡：“咱家这'七星借命'阵，正缺个真龙血脉...“萧云帆剑鞘猛击井沿，震落的铜钱组成河洛图，竟与星陨剑纹严丝合缝。
洛九歌突然咬破萧云帆指尖，血珠滴入铜钱孔眼。井水倒卷成漩，露出底部青铜棺椁——哲宗御用佩剑“龙渊“正插在棺头，剑穗悬着的长命锁与萧云帆怀中残片相合！
“殿下小心！“韩世忠突然掷出霹雳车。火药面团在井口炸开，气浪掀飞童贯附身的铜甲尸。慕容烟趁机甩出银铃索，缠住龙渊剑柄。阿萝的蛊王蛇口大张，竟将秦桧假发吞入腹中。
洪铁拐醉步踉跄地撞向石壁，打狗棒头磁石吸出暗格。泛黄的襁褓上血书刺目：“元祐八年腊月廿四，贵妃郑氏产妖胎...“老乞丐突然清醒：“萧小子，你生辰可是...“
地宫穹顶七星连珠，月光透过铜镜聚焦龙渊剑。剑身浮现的瘦金体诏书令众人屏息：“...皇九子云帆，托于白氏...“洛九歌突然呕血，锁骨刺青游至剑穗：“原来那夜春风楼...“
完颜宗弼的金刀破空而至，刀柄弹开的密匣里，《武经总要》残页拼出临安布防图。萧云帆星陨剑画圆，剑气搅动井水成幕。水幕中映出二十年前场景：白素心怀抱婴孩跃入钱塘江，身后追兵擎着火把，为首的竟是青年秦桧！
“好个狸猫换太子！“韩世忠枪挑金刀，刀身映出秦桧密信：“...郑贵妃之子已毙，速寻白氏...“突然霹雳车余火引燃密信，灰烬中浮现摩尼教圣火纹。
洛九歌三姐妹突然结阵，刺青离体凝成血锁链。洪铁拐打狗棒引雷，劈开青铜棺椁。哲宗遗诏随龙渊剑出世，剑气冲霄处，雷峰塔顶铜钟自鸣，临安城七十二坊同时升起狼烟。
“报——！“岳家军传令兵撞开地宫门，“元帅已破朱仙镇！“韩世忠的炊饼应声落地，面渣拼出“直捣黄龙“四字。洪铁拐突然扯开破袄，满背刺青竟是传国玺熔铸图：“沈大人，老叫花终不负所托...“
硝烟散尽时，萧云帆握剑的手微微颤抖。洛九歌指尖抚过龙渊剑穗的螭龙纹，轻声呢喃：“呆子，该去接你的江山了。“地宫深处忽传来白素心虚影的叹息，一缕青丝缠着芝麻糖，飘落在传国玺残片上。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