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九霄龙吟
钱塘江的浪潮拍碎在龙渊阁飞檐，萧云帆倒悬在斗拱间，星陨剑的寒光映得琉璃瓦泛起霜色。阁内童贯的青铜棺椁正在嗡鸣，棺盖缝隙渗出缕缕黑雾，凝成哲宗皇帝临终前的虚影：“...朕以山河托吾儿...“
“这老阉贼竟把龙气炼成了尸油！“洪铁拐蹲在阁顶吞云吐雾，酒葫芦里泡着的硝石正滋滋作响。韩世忠在岸边架起改良霹雳车，新制的“炊饼雷“滚落时炸起三丈水花，惊得巡逻金兵直嚷：“宋军在水里蒸馒头！“
洛九歌的冰棺浮在江心，慕容烟与阿萝分立左右。三姐妹指尖血珠串成红线，在月下织就山河社稷图。忽然巨浪翻涌，二十年前沉没的花石纲官船破水而出，甲板白骨握着的《武经总要》竟在月光下显形。
“呆子接住！“洛九歌甩出璇玑木簪。萧云帆凌空接簪，九宫格机关弹开青铜棺椁。腐臭扑鼻间，童贯的尸身猛然坐起，十指缠满摩尼教焚文符咒：“殿下何苦阻咱家尽忠...“话音未断，哲宗虚影突然暴睁双目，龙渊剑自棺底破空而出。
韩世忠的炊饼雷突然连环炸响，西湖三潭映月处升起冲天水柱。洪铁拐醉眼圆睁：“沈括这老儿，竟把机关埋在苏堤下面！“但见水帘中浮出青铜浑天仪，二十八宿方位嵌着传国玺残片，正与星陨剑共鸣。
慕容烟突然扯开衣襟，锁骨刺青游至浑天仪轴心：“萧大哥，这枢机要童氏血脉...“话到半途，秦桧的八抬大轿破浪而来，轿帘上《千里江山图》的残卷无风自动。阿萝的蛊王巨蟒突然反噬，蛇尾扫落轿顶，露出个鎏金摇篮——内里龙凤胎的襁褓上，赫然绣着“元祐八年“与郑贵妃印！
“好个偷天换日！“洪铁拐打狗棒勾住摇篮，“当年郑贵妃诞下的原是...“老乞丐突然被酒嗝噎住，韩世忠的炊饼精准砸开暗格，掉出半块带牙印的玉佩——与萧云帆怀中残片拼合，正成哲宗私章。
童贯尸身突然炸裂，百只金蝉蛊挟裹黑雾扑向浑天仪。洛九歌冰棺迸裂，白衣染血跃至仪顶：“呆子，用龙渊剑刺摇光位！“星陨剑气贯长虹，北斗第七星应声而亮，传国玺残片熔作赤金光球。慕容烟突然咬破舌尖，血箭射中光球，竟凝成“受命于天“的篆文。
地动山摇间，岳家军战歌自天际传来。韩世忠霹雳车转向，火药炊饼在龙渊阁基座炸开。硝烟中浮出沈括手书的《禹贡导江图》，洪铁拐醉醺醺提笔补全：“这龙脉缺的哪是山水，是人心！“
秦桧突然自轿底暗格窜出，怀揣的《武经总要》正燃着鬼火：“殿下若肯议和...“话音未断，洛九歌的木簪已钉入他发冠，假发飘落江面，露出光头上“卖国“的黥印。阿萝银铃索卷走密册，书页间掉落的金国密函，火漆印竟是哲宗花押！
“原来官家早有安排...“萧云帆剑指苍穹，传国玺虚影在雷峰塔尖凝实。童贯残魂嘶吼着扑向光球，被岳元帅的“还我河山“旗卷入钱塘潮。洪铁拐突然跃上浑天仪，打狗棒头磁石吸出枚带血的乳牙：“萧小子，这可是你换下的第一颗牙！“
龙渊阁的飞檐在雷光中震颤，萧云帆的星陨剑刺入浑天仪枢机。二十八宿铜钉骤然亮起，童贯的青铜棺椁在机关轰鸣中崩裂，露出棺底暗藏的《摩尼焚天经》。经卷遇风自燃，火舌舔舐之处，竟显出哲宗皇帝临终前咬破指尖写的血诏：“...吾儿云帆，当承社稷...“
“殿下小心！“洛九歌的璇玑木簪破空而至，钉住童贯尸身暴睁的左眼。腐肉中钻出的金蝉蛊尚未振翅，已被韩世忠的炊饼雷炸成齑粉。洪铁拐醉步踉跄撞向浑天仪，打狗棒头磁石吸出暗格中的青铜卦签：“沈括老儿，这'偷天换日'的局布了二十年！“
慕容烟突然撕开袖口，腕间银铃炸成九枚铜钱，在浑天仪上拼出北斗阵图。阿萝的蛊王巨蟒缠住秦桧的八抬大轿，蛇尾扫落轿帘，露出郑贵妃亲笔的《狸猫换太子密录》。萧云帆剑尖轻挑，泛黄的纸页在雷光中映出自己襁褓中的画像，眉心的朱砂痣与哲宗如出一辙。
“好个移花接木！“童贯残魂尖啸着扑向浑天仪，十指蛊丝缠住传国玺虚影。洛九歌咬破舌尖，血箭射中星陨剑脊，剑身北斗纹路骤然暴涨。韩世忠的霹雳车撞破阁门，火药炊饼在青铜柱间炸出漫天星火，竟将《千里江山图》映在穹顶。
洪铁拐突然甩出酒葫芦，女儿红淋湿哲宗血诏。墨迹遇酒重组，化作沈括手书的机关要诀：“...龙渊阁枢机，当以真龙血...“萧云帆反手划破掌心，血珠滴入浑天仪轴心。地底传来龙吟般的机括声，整座楼阁开始旋转，二十八宿铜钉化作流光，将童贯残魂钉死在北斗星位。
“咱家...不甘...“童贯的尖叫戛然而止。秦桧假发被气浪掀飞，露出光头上“卖国“的黥印。阿萝的蛊王突然张口，吞下坠落的传国玺虚影，蛇鳞寸寸剥落处，竟显出一方玉玺真身——正是当年沉入钱塘江的传国至宝！
“接玺！“岳家军的战吼自江面传来。韩世忠枪挑金兵铁浮屠，为楼船开道。洛九歌白衣染血跃上桅杆，璇玑步法在风帆间绘出河洛图。萧云帆凌空接住玉玺，掌心螭龙纹与玺底篆文严丝合扣，磅礴龙气自钱塘江底冲天而起。
洪铁拐突然醉醺醺撞破西窗，打狗棒勾住暗藏的《青囊书》残卷：“童贯老狗，你当老夫不知这龙渊阁是反向浑天仪？“书页翻飞间，二十年前白素心刻在井壁的密文显现：“...金鳞本为池中物，风云际会便化龙...“
地动山摇间，慕容烟与阿萝双剑合璧，剑气劈开江面。沉船中的花石纲轰然浮起，每块太湖石都刻着元祐党人的泣血诗稿。洛九歌的木簪突然爆裂，九枚卦签钉住童贯七窍，将残魂彻底封入青铜棺椁。
“该结束了。“萧云帆剑引惊雷，星陨剑气裹挟玉玺龙气，在江面凝成百丈光剑。韩世忠的炊饼雷连环炸响，为这惊天一击奏响战鼓。当光剑斩落时，龙渊阁化作飞灰，童贯的诅咒与秦桧的野心尽数湮灭。
硝烟散尽，钱塘江恢复平静。洪铁拐醉卧残垣，鼾声里哼着荒腔走板的渔歌。洛九歌的白衣掠过水面，发间新换的木簪刻着九宫星图。韩世忠拎着半焦的炊饼挠头：“这雷峰塔的秃驴，怎知老子在面里掺了硫磺？“
慕容烟突然轻笑，指尖挑起江心浮萍：“萧大哥可知，这萍叶背面...“话音未落，阿萝的银镯套住跃起的金鳞鲤，鱼尾拍打处，《千里江山图》的最后一笔在涟漪中补全。
（第十六章完）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