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乐极生悲
“来份《纽约论坛报》，谢谢！”
“0.1美分。”
拿着报纸，雨果坐在高等法院对面的公园，静静欣赏着。
可今天，一向准时的麦考林法官，并没有出现，以至于急于分享喜悦的他，只能冒昧的询问工作人员，得到的答复是生病了。
雨果皱着眉头，自责的说道：“老人们常说，人在大悲、大喜后容易生病，我昨天的举动或许太鲁莽了。”
“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工作人员笑着说道。
“如果可以，请代我向他和他的太太问好。”
雨果郑重其事的行礼，像一名真正的绅士。
走出法院大门，看着对面的公园，雨果皱着眉头，思考该找谁，能更好的分享喜悦，让快乐在两个人之间传播。
“有了！”雨果拍拍手，“他应该很想听。”
回到熟悉的查塔姆，走过胖胖店员照顾的面包铺，路过罗斯裁缝铺，钻进小巷，捏着鼻子，来到垃圾站前面。
雨果对着终年照射不到阳光的角落说道：“先生，你或许需要一份《纽约论坛报》。”
“乞丐看报纸？《纽约论坛报》有你这样的销售，我为它担忧。”
两次想与人分享快乐，都被无情的拒绝，雨果脸一沉，硬邦邦说道：“爱德华，我叫你看就看，少废话。”
“是你！”爱德华惊呼道。
“快看，看了再说。”雨果急不可耐的把报纸塞过去。
从大清早憋到现在，快乐因子在体内不停跳动，再不分享出去，他怕自己也会生病。
《正义的法官！工人的朋友！》
头版头条，大大的字眼，穿透云层的阳光，正义女神雕塑旁两个微笑的身影。
这一切都在刺激着爱德华的神经，他艰难的咽下口水，一字一顿的问道：“你给他送礼？”
自己把唯一值钱，父母的遗物，珍贵的银怀表送出去，就是看在对方狠辣，希望能对付邪恶的麦考林。
哪曾想，愿望不仅落空，对方反而送礼物。
报纸上大大赞扬麦考林，称其为工人的法官。
爱德华想到了这样一副画面：雨果拿着自己的怀表，去到当铺，有了第一笔启动资金，之后，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笼络了一批工人，搞出一场政治作秀。
“呵！我不该相信你，我怎么会相信魔鬼的低语。”
爱德华的懦弱在这一刻展现的淋漓尽致，居然没有爆发出反抗，静静的坐回角落。
通过表情，雨果哪还不知道对方想岔了，不满的说道：“你脑子里在想什么，先抑后扬，文学手法都不知道。”
颇受打击的爱德华还没回过神，嘲讽的说道：“文学手法，你认字吗？”
“老子...”
雨果张大嘴，想争辩什么，最后还是咽下去。
“算了，不跟你争论这个，我给你讲讲到底怎么回事。”
短暂的几天，犹如放电影一样在爱德华面前闪过。
“你居然敢玷污纯洁的塞西莉亚！”
这一次，他鼓起勇气，猛的冲上来，拉住雨果的衣领，不断的晃动。
被人摇晃的头疼，可雨果并没有负面情绪，本能的认为有故事，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他啪的一下打散面前的双手，好奇的问道：“有故事，我喜欢听。”
此言一出，只见对方触电一样跳起来，好似受惊的兔子，连连朝墙角缩去，拼命的摇头，大声的分辩道：“塞西莉亚如同最娇艳的花朵，做为一名绅士，保护美丽的女士，是我的职责。
“我也是一名绅士。”雨果盯着面前的“乞丐装”，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当笑意达到最浓郁的时候。
砰！
巨大的声响回荡在小巷。
来回震荡的音波刺破人的耳膜。
这声音对雨果来说太熟悉了，前几天，这条该死的小巷就传出过这个声音。
当时弄出声响的是他，这次是另外的人。
离他不到十米的地方，一个带着面庞白皙，四肢瘦弱，看起来更像知识分子的人站在那里，呆呆的看着手里的德林杰手枪，似乎敢相信十米的距离，都能打偏。
“老子命真大！”雨果心头暗道。
随后眼里冒出危险的红光，脑海中急速转动：十米的距离，几步就到，对方没有装弹的时间。
右脚猛的一蹬，地面溅起大片菜叶，矫健的身躯宛如汽车，重重朝前方开去。
“这一次确实找了聪明人。”
雨果咬着牙齿，每个字都是从嘴里蹦出来。
“可聪明人有个特点，胆子太小，不敢杀人。”
六米！
五米！
四米！
近了！更近了！
只要抓住对方，自己就会免费获得一把手枪。
多么美妙的一天。
“果然，分享喜悦，所有人都会有收获。”雨果如是想到。
三米！
两米！
雨果使出全身力气，猛的一蹬，朝右边飞去。
砰！
巨大的声响再次震动整个巷子。
“谢特！”雨果骂道。
他想起来，聪明人还有个特点，准备充分，计划周密，而眼前的聪明人，居然带了两把枪。
还好刚才眼疾脚快，才又一次与死神擦肩而过。
雨果顾不得肩膀撞墙带来的疼痛，时间紧迫，必须全力解决眼前的危机。
然而，对面那名瘦弱的知识分子，丢下手中的枪，手开始朝左边腰间摸去。
“干！老子讨厌聪明人！”
雨果瞳孔巨震，骂骂咧咧的转身，万万没想到，对方的准备充分到这种程度，足足带了三把枪。
只见巷子中，狭窄的地形，为了躲避枪击，奔跑时，在左右之间反复横跳。
而在身后，一名瘦弱的人，拿着枪左右比划，却始终瞄不准目标。
眼见要超出有效射击距离，那人咬咬牙，按下了扳机。
砰！
这一次，上帝不再眷顾他，子弹的高速冲击让其短暂失去平衡，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根本没时间查看伤势，雨果按压着血淋淋的左肩，勉强支撑起身体，朝着大陆跑去。
“昨天就不该救人，寡妇就寡妇吧。”夺路狂奔的间隙，他还不忘吐槽几句。
可受伤的躯体，又怎么跑得快，拖着越来越沉重的躯体，摔倒在墙边。
过了一小会，雨果感觉耳边传来隐隐约约的脚步声。
“先生，你很聪明，知道犯了事情，躲到最肮脏的地方藏起来。”
那人或许是第一次杀人，装弹的时候还不忘说话，好缓解内心的压力。
“你知道吗，我只是想去哈德逊河的码头碰碰运气，没曾想，你真的在那里，你很谨慎，不断朝四周打量，几次都看到了我，不过令我没想到的是，居然没引起你的注意，当时我就在想，或许这幅瘦弱的身躯太具有欺骗性，看不出一点威胁。”
那人填好子弹，用枪指着雨果，露出胜利的笑容。“你做的近乎完美，可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给自己配一把枪。”
扳机撞击指针的声响。
雨果轻叹一声，只能说大意了。
砰！
巨大的声响在小巷来回震荡。
刺耳的音波，震落掉几块墙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