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6章 终封邪灵归安宁
林羽的虎口在翡翠灵光的映照下,灼烧出一道触目惊心的焦痕,皮肉翻卷,散发着微微的焦糊味。就在母亲的虚影消散的那一瞬间,他的双眼瞬间瞪大,清晰地看清了血色卦象中那蠕动着的万千人脸。那些人脸或狰狞、或悲戚、或绝望,无一不是被邪灵王吞噬的生魂。此刻,它们正在邪灵王的体内疯狂地撕扯着,仿佛要将这禁锢它们的邪恶牢笼彻底摧毁。在这股强大的力量冲击下,邪灵王原本浑圆的灵魂核心,已然被撕出了如同蛛网般细密的裂痕。
“他撑不了多久。”林羽抬手抹掉嘴角的血渍,那血渍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与此同时,玄风大师的鎏金刺青在手背上突然发烫,仿佛在传递着某种神秘的力量。刺青上的纹路似乎活了过来,微微颤动,散发出若有若无的金色光芒。
苏瑶的铜铃不知何时滚到了林羽脚边,铜铃上缠着的红线在昏暗的光线中格外醒目。三清铃的表面,倒映着邪灵王左肋处那忽明忽暗的魂核,魂核闪烁着诡异的幽光,仿佛在诉说着它的不甘与挣扎。
陈老剧烈地咳着血沫,每一声咳嗽都像是要将他的心肺都咳出来。他那焦黑的手指在式盘残片上艰难地画着符,每一笔都倾注了他全部的心力。在龟甲之上,他刻出了古老而神秘的卦象:“巽为风,震为雷——瑶丫头,用九宫移形阵!”他的声音沙哑而坚定,在洞窟内回荡。
苏瑶闻言,毫不犹豫地咬破指尖,殷红的鲜血瞬间涌出。她在罗盘上飞速疾书,血字在罗盘上闪烁着微光。随着她的动作,八枚五帝钱像是受到了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嗖”的一声,朝着八方激射而去。当第七枚铜钱精准地嵌入石缝时,苏瑶突然伸手,一把抓起林羽的衣摆擦手,动作带着几分俏皮与急切:“借点麒麟血。”没等林羽反应过来,沾着他血液的铜钱已裹挟着一声龙吟,狠狠地钉入震位。刹那间,整个洞窟像是被一张巨大的幽蓝网格笼罩,网格闪烁着神秘的光芒,符文若隐若现。
邪灵王感受到这股强大的力量,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这声咆哮震得洞顶的钟乳石纷纷坠落,“噼里啪啦”地砸在地面上。苏瑶身姿轻盈,如一只灵动的蝴蝶,踏着禹步在石笋间腾挪跳跃。她的月白色道袍随风翻飞,宛如仙子下凡。每踩过一处星位,虚空中便浮现出一个与邪灵王一模一样的幻影。这些幻影或狰狞、或凶狠,散发着邪恶的气息。当第九个幻影捏出太乙指诀的瞬间,真正的邪灵王像是被施了定身咒,突然僵在原地。他肋下的魂核,正被九道锁链状的月光紧紧捆缚,动弹不得。
“就是现在!”陈老用尽全身力气,将式盘碎片抛向半空。那些龟甲在半空中瞬间化作七十二道璀璨的星芒,如流星般飞速嵌入洞顶。洞顶被星芒照亮,仿佛变成了一片璀璨的星空。陈老佝偻的脊背在这一刻突然挺直,他双手结印,速度快得带出一道道残影。他浑浊的眼珠中,映出林羽如离弦之箭般疾冲的身影:“小羽,看准天芮星位!”
林羽的阴阳眼在疾奔中泛起耀眼的金芒,仿佛两盏明灯。邪灵王魂核上的裂痕,此刻突然变成了跳动的坐标,在他眼中格外清晰。他的思绪瞬间飘回三年前那个雪夜,陈老用烤串竹签在结霜的玻璃上画符,那苍老而坚定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响:“记住,破局的关键永远在敌人最强处。”
铜钱剑像是感受到了林羽内心的信念与力量,发出一声凤鸣般的颤音,清脆悦耳却又充满力量。翡翠灵光在剑身上游走,逐渐幻化成北斗七星的形状,熠熠生辉。林羽踏着苏瑶布下的星轨,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跃起。就在这时,玄风大师的鎏金刺青突然蔓延至他的脖颈,后颈处传来一阵火烧般的刺痛。他这才惊觉,那刺青竟是一段失传已久的封印咒文,散发着神秘而强大的气息。
“妈妈……”剑锋触及魂核的瞬间,平安扣里残留的晨露突然蒸腾成雾。雾气弥漫开来,在雾气之中,浮现出的虚影不再是那个温婉的妇人,而是一个结着上古法印的道姑。道姑面容庄重,眼神中透着坚定与威严。林羽的瞳孔猛地收缩,他瞬间认出,那道手诀与陈老式盘上的古卦如出一辙,仿佛是命运的安排。
邪灵王的魂核在翡翠光华中彻底炸开,蛛网状的裂痕布满整个魂核。与此同时,陈老的封印咒恰在此刻完成了最后一笔。老人以指为笔,在虚空之中写下一个大大的“信”字。随着这个字的出现,整个洞窟的地脉突然传来一阵钟磬清音,悠扬而庄重。七十二星芒瞬间化作金色的锁链,如灵动的蟒蛇,缠绕住邪灵王,将他新生的躯体一寸一寸地压回地脉裂隙。
“不——!”邪灵王发出绝望的嘶吼,他挣扎着探出鬼爪,指甲锋利如刀,指尖离林羽的心口仅剩半寸之遥。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羽道袍上的麒麟纹像是突然活了过来,昂首长啸,声震四野。翡翠灵光裹着鎏金咒文,迅速汇成一个太极图,散发着强大的力量。太极图光芒一闪,将那只鬼爪生生碾作黑雾,消散在空中。
苏瑶手中的罗盘在这时轰然炸裂,九宫阵残余的灵力如银河倒卷,汹涌澎湃。林羽看着邪灵王在金色锁链中逐渐坍缩成一个光点,心中刚松了一口气,却突然注意到那些溃散的怨气并未消散。它们在地缝深处凝结成晶莹的血珀,血珀散发着诡异的红光,仿佛是凝固的鲜血。
洞顶垂落的钟乳石开始滴落猩红液体,那液体如同鲜血一般,一滴滴落在地面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陈老踉跄着扶住石壁,他手中的式盘碎片不知何时已神奇地拼合如初,只是中央多了一道狰狞的裂痕,仿佛在诉说着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老人望着地缝中闪烁的血珀,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漏出的黑血里,浮动着细碎的金芒,显得格外诡异。
“师父!”苏瑶见状,正要上前搀扶,脚下突然传来玉石开裂的脆响。这声音清脆而突兀,在洞窟内回荡,让人心中一紧。林羽手背的鎏金刺青毫无征兆地灼烧起来,那些本该消散的怨气血珀,此刻正顺着地脉纹路,朝着洞窟深处某个发光的位置迅速流去。在那里,沉睡着一尊布满青苔的石鼎,石鼎古朴而厚重,鼎身缠绕的锁链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蚀,仿佛即将断裂。
阳光穿透洞顶的裂隙,如同一束束金色的利剑,洒落进洞窟。苏瑶正用道袍袖子轻柔地给林羽擦脸上的血渍,她的手指在林羽眉骨处顿了顿,突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你这儿沾了块怨气结晶,像长了第三只眼。”她的笑容明媚而灿烂,在这紧张压抑的氛围中,如同一缕阳光,驱散了些许阴霾。
林羽轻轻拍开她的手,脸上微微泛红。后颈的鎏金刺青还在隐隐发烫,仿佛在提醒着他刚才发生的一切。陈老倚在石壁边,剧烈地咳嗽着,掌心里紧紧攥着由式盘碎片拼成的罗盘。罗盘上的裂纹间,渗出几缕金线般的流光,神秘而耀眼。老人望着满地钟乳石映出的彩虹,那彩虹在阳光的照耀下五彩斑斓,如梦如幻。忽然,他把沾血的龟甲往袖口一揣,声音沙哑却带着一丝轻松:“今晚吃火锅,我请。”
“师父终于舍得动棺材本啦?”苏瑶蹦蹦跳跳地去捡散落的铜钱,她的月白色道袍下摆突然勾住了林羽的铜钱剑穗子。两人猝不及防,踉跄着撞在一起。少女发间的槐花香混合着空气中的血腥气,钻进林羽的鼻腔,惹得少年耳尖瞬间发烫,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愫。
玄风大师缓缓拂去袈裟上的青苔,青苔簌簌掉落。他指尖的鎏金咒文化作流萤,在空气中缓缓消散,如梦如幻。“那尊禹王鼎……”他刚要开口,洞窟深处突然传来一声锁链断裂的脆响。这声音清脆而响亮,仿佛是一道惊雷,打破了短暂的宁静。
陈老猛地起身,手中的式盘碎片“叮叮当当”掉了一地。老人佝偻着背,迅速挡住众人的视线,枯枝般的手掌按在渗出黑血的石壁上,声音沉稳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地脉震荡的余波而已。”
林羽弯腰去扶师父,指尖触到老人后背的瞬间,阴阳眼突然捕捉到几缕金线顺着陈老的脊椎游走。他正要细看,苏瑶已经举着手机凑了过来:“快看!之前失联的直播账号突然涨了十万粉,都说我们特效做得……”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手机屏幕映出洞顶倒悬的钟乳石群,本该消散的怨气血珀正在石尖凝结成冰棱状,每根冰棱里都封着半张模糊的人脸。那些人脸在冰棱中若隐若现,显得格外诡异。林羽手背的鎏金刺青突然灼痛,仿佛被火灼烧。那些血珀竟齐刷刷转向石鼎方向,像被磁铁吸引的铁屑般簌簌坠落,发出轻微的“簌簌”声。
“小羽?”陈老沙哑的呼唤惊醒了他。林羽再定睛看去,洞窟深处青苔覆盖的禹王鼎安静如常,只有几滴猩红露水顺着鼎耳滑落,在阳光里蒸腾成带着铁锈味的薄雾,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觉。
苏瑶把五帝钱抛向空中接住,铜钱落在掌心,全是阴面朝上。少女的笑容僵在嘴角,她突然扯了扯林羽的袖口,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你说……火锅汤底用鸳鸯锅怎么样?”她试图用轻松的语气打破这压抑的氛围,可声音里还是透着一丝紧张与不安。
洞外传来山雀清脆的啼叫声,打破了洞窟内的寂静。陈老已经拄着桃木杖走出十米开外,他的身影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有些佝偻,却又透着一股坚定。玄风大师的袈裟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老和尚捻着佛珠,望向东南方天空。在那里,有朵形似锁链的云,正被朝阳染成血珀般的橙红色,仿佛预示着一场新的风暴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