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4章 吐纳
《四象锻体》是沈州穿越以来接触到的第一本功法。
他简单扫了一眼。
发现这锻体法门的确诚如其名,“四象”既是由四卷组成。
根据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这四圣兽来分别命名。
而他和李闯领到的这薄薄的一册,只是作为卷首的“玄武卷”。
但跟想象中那种拗口晦涩的秘籍不同,玄武锻体的册子里更多的是图示。
每个动作的要领,全都被清晰的勾勒了出来。
唯一让沈州有些遗憾的是,这册子上勾画的多是站桩和调息一类的基本功。
更侧重于打熬身体,没多少实战价值。
只在最后,提到了一种名叫“冥雷”的拳法。
但也仅仅只画出了单薄的两三式而已,一看就知道是个阉割版。
‘不充钱,果然是只给试阅啊……”
沈州觉得有些失望。
不过,他和李闯先前那一觉睡的日夜颠倒,如今安定下来,天色已经擦黑。
俩人都睡不着,又暂时没被分配值夜的活计。
无所事事下,他们就开始抱着功法册子在屋里比划。
只是由于不得章法,这套拳一直打的磕磕绊绊。
丝毫看不出外家拳该有的龙虎威势,反倒是身形东倒西歪,看着很是凌乱。
而李闯更是在脚下接连几个拌蒜后,差点儿摔个狗啃泥。
他觉得扫兴,就气哼哼抱着木盆去院里冲凉,准备等明天再找人指点,不愿再继续白费功夫了。
沈州也并不比他强上多少。
由于不得要领,挥拳展臂之间,无不感觉僵硬滞涩。
只是他性子执拗,一旦开始的事儿,就不愿轻易放弃。
哪怕感觉胳膊腿的位置,哪哪儿都别扭。
他依然是花了近半个多时辰,硬是学着册子上的图示小人,从头至尾的演练了一遍。
期间,李闯看着沈州生硬的动作,几次忍不住笑出声。
可沈州始终不为所动。
而功夫不负有心人。
当他最后收势的一拳挥出后,一直无动于衷的系统面板忽而被激活。
那一排排小字再次弹了出来。
【姓名:沈州】
【境界:淬体境-炼肉初期(20%)】
【武技:冥雷拳一重(0%)】
……
系统面板迅速刷新。
沈州看着【武技】一栏多出来的表述,不由得挑了挑眉。
他一开始以为,武技只是辅助境界提升的加速器。
没想到,这东西竟还能够衍生出独立的成长条!
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沈州看着面板上更新出的那行小字,先前打了套“猴拳”的失望之情,这才一扫而空。
当即他就又干劲儿十足的摆好架势,一板一眼的再度演练了起来。
不过,经历了刚才半身不遂似的一套演练。
沈州这次很有自知之明,没再去尝试后面看似简单的冥雷拳。
而是按着玄武锻体记载的顺序,稳扎稳打的从最初的站桩与调息开始练起。
这些动作并不复杂,对着书册比对了几次,沈州就已经烂熟于心。
但越是这种最基础浅显东西,门道反而越深,练起来也就越是磨人。
他按着图示所说沉肩坠肘,含胸拔背。
同时拿出了过去推敲论文的严谨劲儿,力求每一个动作,都要做的与那功法册子中的小人一般无二。
这般操作下来,初时的确颇见成效。
在气沉丹田之际,倒真叫沈州体会到了册子所述“身备五弓”的玄妙感觉。
但他也只是坚持了一炷香的时间,下盘就开始打起了摆子。
沈州本以为,炼肉初期的体格已是非常抗造。
没想到跟着册子上的导引开始吐纳后,身体非但没有变得轻盈畅快。
随着时间的流逝,反而还像被一只玄龟,给死死的扳住了肩头。
每呼吸一次,内息流转一个来回。
那压在他身上的玄武,就会更重一分。
到最后他双手上拉,做环抱状时,只感觉手臂上都似绑了层层的沙袋。
似有千斤之重!
沈州憋得脸红脖子粗。
自打他突破到炼肉期,还从没觉得自己会在气力上落了下成。
哪曾想,体内原本绵绵不尽的劲力,很快就开始捉襟见肘。
这般重压之下,他不自觉的塌腰驼背,站桩的姿势也逐渐走形。
沈州多次试图调整重心。
可这般前蹬后踩,身子起不能全起,坐不能全坐的两难状态,实在是如那拉满的弓弦般僵持不下,根本由不得他做小动作。
沈州咬牙又强撑了片刻,终于还是破功跌坐在了地上。
而随着他浑身力气骤然一松,系统面板上浮动的数据也跟着显示了出来。
【姓名:沈州】
【境界:淬体境-炼肉期(28%)
【武技:冥雷拳一重(0%)】
……
沈州擦着满脸的热汗,呼吸已经彻底乱了方寸。
他没想到,这看似简单的吐纳之法,竟是另有玄机。
不要说一边吐纳,一边打拳了。
这单是站桩不动,就已经比抡那百十斤的石杵还要费劲!
沈州暗暗心惊,感觉自己之前,实在是小瞧了这武道修行。
但万幸他此间的功夫也不算白费。
尽管冥雷拳本身没有进展。
可这站桩吐纳之法,却是对境界的提升起到了相当大的助益。
沈州之前服用血熔丹后,不眠不休了两夜赶制蚁粉,也才挣到了20%的熟练度。
如今不过是摸索着练了一下这玄武锻体,系统数值就慷慨的刷高了8%。
如此一看,武道进境果然还是得对症下药。
蛮干到底是效率低下,非长久之策!
沈州揉着酸疼的腿,心里唏嘘之际,却也感到了些许慰藉。
毕竟,如果不进到这库房里,按照在料场的做工量来说。
他就算再怎么自个儿加练,想突破到炼肉期中期,也得个把月的功夫。
而如今获得了四象锻体法,熟练度的增速,终于是恢复了正常。
不过,打熬体魄一向是水磨工夫。
饭得一口一口的吃,透支太过,反而有七劳五伤的风险。
沈州看了眼天色,立马放弃了继续熬大夜的念头。
起身去院里简单擦洗了一番后,就躺回了柔软的被褥中,合上了眼皮。
沈州自从穿越以来,天天睡窝棚盖草席。
几十号人睡在一处,可谓是又挤又臭,跟个猪圈似的。
以至于他差点儿就忘了,睡在被褥之上是什么滋味。
如今没人再来挤他,鼻间也不再充斥着酸臭味。
沈州整个人埋在被子里。
那种温暖又安心的感觉,让他几乎瞬间就放下了初到陌生环境的警惕。
沈州很快就睡着了。
只是完全放松下来的精神,却也让他多日来强压在心底的不安,寻到了可乘之机。
一场诡异的梦魇,在这时纠缠上了沈州。
虫坑下的赤瞳女人,似是踏着虚空而来。
用那双惨白无人色的鬼手,在梦中轻抚上了少年人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