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书院考试改制
羊汤馆外已是黑夜，各家店铺门前挂着灯笼，灯火通明，映照出一片繁华景象。姚远走出羊汤馆，来到车坊，花了三钱银子租了辆马车，踏上了回书院的路。
马车行驶在宽阔的街道上，外面一片漆黑，只有车头那盏灯笼照亮着周围一小片区域。今夜阴云密布，遮住了月光，漆黑的夜空与帝都的灯火辉煌形成了鲜明对比。姚远掀开车窗，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心中思绪万千。
原本他对这个世界的判断和计划，全被今日的遭遇打乱了。他需要重新规划未来的方向。搞钱一事暂且搁置，毕竟再多的钱财，若没有自保的能力，终究是徒劳。眼下最重要的，是从书店老者入手，无论那个修炼多么辛苦，他都必须得到修炼方法并且坚持修炼下去。
姚远眼神坚定，缓缓关上车窗。寒风被那层薄薄的车窗隔绝在外，车内顿时安静了许多。
经过半个时辰的路程，马车停在了书院门前。姚远出示了书院信物，进入大门后，并未直接回自舍，而是径直朝徐先生的住所走去。
来到徐先生门前，姚远毫不犹豫地叩响了房门。没过多久，王福开了门，见到姚远后点了点头，将他迎了进去。因前日姚远曾陪同徐先生前往相府，王福知道他是先生的重点门生，便让他在前厅稍候，自己则去后厅通报。
片刻后，王福带着姚远来到书房门前，简单解释道：“先生平日多在书房，很少外出。”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姚远站在书房门前，双手作揖，恭敬地向正在看书的徐先生行礼。与上次不同，徐先生放下手中的书，直接问道：“半夜过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姚远早已想好说辞，开口道：“打扰先生了，学生想请教书院是否有长期休暇的制度？”
徐先生闻言一愣，眉头紧皱：“你因何事想要休暇？要休多久？”
姚远沉吟片刻，答道：“学生有些私事需要处理，恕无法详述。时间长短未定，但恐怕不会短，请先生见谅。”
徐先生站起身，走到姚远面前，神情严肃：“是什么麻烦？是我帮不到的事情吗？”
姚远看着徐先生关切的眼神，心中感激，但仍坚定地说道：“学生想自己处理。若实在无法解决，定会来求先生相助。”
徐先生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无奈：“书院自开院以来，从未有过长期休暇的先例。只有两种选择：退学或提前结业。我不建议你退学。”
姚远有些疑惑，问道：“先生为何只说退学，不提提前结业？”
徐先生一愣，他本未考虑提前结业的选项，毕竟姚远才入学一年，通过结业考试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既然姚远问了，他便解释道：“提前结业需通过考试。你若想尝试，自然可以。但若未通过，便只能退学。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姚远沉默片刻，心中权衡利弊。他自信有“小蓝鲸”的帮助，通过考试并非难事。而保留书院身份，不仅能继续领取生活费，还能在行事时多一层便利。
思虑再三，他开口道：“学生想参加提前结业考试。若通过，希望先生能帮我办理长期休暇，同时保留书院身份，不知可否？”
徐先生看着眼前坚定的年轻人，终是点头道：“你若执意如此，我可以帮你安排考试。至于保留书院身份，若你能通过考试，一切好说。”他顿了顿，补充道，“科举改制一事今日已奏呈上去，基本确定要实行。书院的考试内容和制度也将随之调整。诗赋取消，这对你颇为不利。”
姚远目光坚定：“学生相信自己可以。”
徐先生见他如此坚持，终是不再多劝：“好吧，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多说什么了。若真遇到无法解决的困难，记得来找我。”
姚远恭敬道谢：“学生谢过先生关心。”
徐先生点点头：“结业考试的事我会安排，待科举改制的诏书下来后，我会通知你。”
姚远再次行礼：“麻烦先生了，学生先告退。”
离开徐先生的住所后，姚远站在院中，思索着是否该去找陈信。眼下手中的银两捉襟见肘，若书店的计划顺利，或许还能应付；若不成，恐怕得向陈信借些银钱。
权衡片刻，姚远决定先观望书店的情况。徐先生已答应安排考试，若书店那边出了意外，再找陈信也不迟。
暂时理清思绪后，姚远决定先回自舍休息。
……
傍晚，湖边独院的房间内，三名女子相对而立。金秋将姚远下午定制的衣物放在桌上，汇报道：“那家衣铺并无异常，只是普通的衣物定制，姚远因时间紧迫未能等候。”
舞蝶坐在椅上，目光落在桌上那套朴实低调的衣物上，沉默不语。
另一名与舞蝶声音相仿的女子，此刻已换上普通丫鬟的服饰，开口道：“姚远出身地方史官之家，去年入读衡山书院，背景简单，并无特殊之处。”
舞蝶听完，淡淡道：“既然无甚特别，三日后将衣物给他，让他自行去荟香楼见我。”
说完，她起身离开房间。
屋内只剩下金秋和那名女子。两人低声交谈起来。
金秋低声问道：“若水，凌秋水和姚远的事，要不要上报统领？”
若水神色严肃，低声回道：“统领吩咐过，凌秋水的一举一动都要详细记录上报。”
金秋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抱怨：“每天被她使唤来使唤去，还得时刻盯着她，真是累人。”
若水警告道：“统领的命令，我们只能照办。这种话以后别再说了，若让统领知道，我可保不住你。”
金秋撇撇嘴：“知道了。今日的汇报该你写了，我昨天已经写过了。”
若水点头：“嗯，你把今日的细节与我说一遍。”
金秋应了一声，随后两人开始细致地核对今日的每一个细节，甚至连凌秋水何时起床都一一记录在案。
………
衡山书院的学生住所处，夜色沉沉，只有几盏灯笼在风中摇曳，投下斑驳的光影。姚远正走在回住所路上，低头思索着后续的规划，迎面走来两道身影，他却浑然未觉。
就在双方擦肩而过的瞬间，其中一人突然转身，带着几分怒气喝道：“姚远，看见我连招呼都不打？是不是觉得有徐先生给你当靠山，就可以目中无人了？”
姚远被这突如其来的喝斥声拉回思绪，心中暗想：“哪个傻叉，大晚上的乱吼乱叫？”他转身借着书院的灯火一看，发现是身着精致华服的亲王世子赵承，以及他身旁的侍从。
姚远微微皱眉，略一思索，平静地开口道：“不好意思，刚刚从徐先生那边回来，想事情想得有些入神，没注意到世子，还请见谅。”
赵承本就带着怒气，听到姚远这番不咸不淡的道歉，心中火气更盛。他正欲再次发难，身旁的侍从却急忙低声提醒：“世子，韩客卿还在外面等着，今天是您第一次参与，办正事要紧，别因这傻子耽误了时辰。”
赵承闻言，略一沉吟，觉得有理，便冷哼一声，高傲地说道：“算你今天走运，本世子今晚要去办大事，今天就放你一马。下次再见面还是这般不识抬举，我一定让你在地上再躺一次。”
姚远依旧神色平静，淡淡回道：“那就谢过世子宽宏大量，也祝世子今晚办事顺利。”
赵承“哼”了一声，转身带着侍从大步离去。
姚远看着赵承远去的背影，嘴角泛起一丝冷笑。初来这个世界时，他对赵承的身份还有些忌惮，以为惹上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然而，经过这几日的了解，他已然清楚，赵承是个闲散亲王的儿子。这类皇亲国戚，虽顶着尊贵的名头，却大多没有实权，赵承的父亲便是其中之一。
若不是昨日遇到那些麻烦事，姚远早就将赵承列为首要解决的目标。他始终秉持一个信念：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直接弄死。原本都快忘了赵承这个小丑，没想到今晚他自己跳了出来。既然如此，那就顺带将他加入行程计划里，一并处理了吧。
姚远收回目光，转身继续朝自己的住所走去。夜色中，他的背影显得格外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