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沉默的真相
林乐瑶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通过了陶宇妈妈的考察。
第二天狗大户就发现，梁微微已经把自己的微讯删除了。
吴芳的手术在第二天早上进行，手术很顺利，市场部部长贺守炎批准了林主管请的事假一天，好让她可以安心陪在自己妈妈身边。
手术过后陈生又带着莫娜去看望了一次吴阿姨，正好赶上病房医生给她换药。
揭开伤口敷料的瞬间，血淋淋的伤口就让众人都有些不忍直视。
莫娜除外，只是一个劲地在边上问“痛不痛”。
“我这医生手术后给我用了止痛药，还好，可以忍受。”
手术做完，众人的心里也就松了一口气，林乐瑶也不用每天早上一趟晚上一趟过来。
十一月十九号，下了一场大雨，浓厚的铅云滴下来的雨，都带着金属的冰凉触感。
早上两人一边吃着早饭，听着天气预报说今天川南市气象局发布寒潮预警，预计今日最低气温跌破五度，最高气温只有十二度。
外面还下着小雨，莫娜吃完早饭腾腾踩着拖鞋去拿快递。
没过多久就抱着一大堆快递回来了，满脸愁容。
“怎么了？”陈生躺在沙发上休息一阵子，就准备出发去健身房。
“快递到的太晚了，我出去看他们都穿棉袄了。”莫娜不太高兴，徒手撕开快递包装。
第一个是她买的浅米色帽子。
第二个是她买的情侣款式卫衣，一件黑一件白，一个印着小狐狸，一个印着小兔子。
“你看，这衣服这么薄，只能穿在里面了。”
小魔女有些失望，拆开第三个快递，看见是陈生要买的两条袜子，气不打一处来。
就这么两条袜子就要两百多，真是个败家子！
“咳咳，这袜子这么贵，买回来当然不能浪费。”
陈生一本正经，“正好今天大降温，你穿起来给我看看……不是，穿起来保暖。”
莫娜手伸进丝袜里面张开，危险的眼神看向陈生。
“你很想看？”
“不是很想。”陈生老神在在，吹着口哨抚摸着陈灰灰。
“那算了，本来买都买了准备穿着试试看的，你不想看那就改天再说吧。”
陈生拿不准小魔女的心思，只好默不作声。
晚上吃完饭之后，小魔女提议出门去散散步。
“额，可是外面还在下小雨。”陈生指了指窗户上残留的雨滴。
从这里看去，小区地面还残留着点点积水，从积水中隐约可以看出，有细密的雨丝在垂落。
“我不管。”莫娜说着从卧室里面拿出今天刚到的情侣卫衣，将黑色小狐狸款式塞给了陈生。
“使徒陈生，你必须穿上它陪我出去走走。”
陈生老老实实穿上衣服，早说是要出去撒狗粮啊。
两人手牵着手走出了家门，冬季降至，夕阳早早地隐没在地平线中，街道两边的路灯亮起，细密的雨丝在灯光中坠落，无声地落在伞面上。
陈生看了一眼手机，现在温度只有九度，还下着雨，两人就这么穿着一件秋季卫衣，在大街上晃悠。
下雨又降温，所以街上行人少了很多。
莫娜看起来心情很好，戴着帽子，帽子里面别着两块钱买的四叶草发卡，脖子上还挂着陈生送给她的索尼耳机，牵着陈生的手这里看看，那里停停。
“我们穿着这身衣服，是不是路人一看就知道我们是情侣？”莫娜问道。
“嗯。”陈生点点头，心情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失落。
总有一天，莫娜会回去的吧？
“我们拍个照吧。你靠近点。”小魔女扯了扯陈生的袖子，两人紧紧靠在一起。
莫娜打开前置摄像头，又扯了扯陈生的衣服，“再近点，头……眼睛看不见了，往下蹲点。”
咔嚓！
陈生撑着伞，两人站在路灯下，拍了一张合照，照片中陈生穿着黑色小狐狸衣服，莫娜穿着白色小兔子衣服。
谁都能看出来照片中的两人是情侣，她想。
眼看着林乐瑶的妈妈手术恢复顺利，就要出院，但是这天莫娜拎着一袋子菜来健身房接陈生的时候，却告诉了他一个坏消息。
“什么？方阿姨也住院了？”
莫娜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总之是打电话给王叔才知道她住院了，好像挺严重的。”
她抬起头来，看着陈生年轻的脸庞。
两人又赶往了川南大学一附院，莫娜打电话给王叔，听着他的指引，一路来来到了二栋住院部，七楼。
肿瘤科……
坐在电梯里，陈生的心中就生出糟糕的预感。
肿瘤科，光是这三个字就像是一座大山，已经让人喘不过气。
莫娜看见陈生的脸色骤然变得非常难看，不禁出声问道：“怎么了？”
“没事。”
来到肿瘤科，一种若有若无的特殊气味传进鼻子。
像是某种，中药味和呕吐物，排泄物，以及消毒水混合在一起的，散发着腐烂气息的味道，死气沉沉。
住院部走廊的灯也不比骨科那边明亮似的，像是被一层看不见的淡黄色薄雾笼罩，照得所有人脸上都是一副蜡黄灰白的光景。
莫娜也察觉出来不对劲，皱了皱鼻子，说话的声音也小了几分。
“方阿姨在十三床。”
两人一路皱着眉头，穿过形形色色的病人。
有被后辈搀扶着的身形枯槁的老人，更令人惋惜的却是那些年轻力壮的病人。
陈生还看见一个刚过三十岁的男人，肚子上插着管子连着着粪袋，浑身散发着粪臭味和腐烂味。
边上悉心照料的应该是他的妻子，饶是如此，这个面颊凹陷宛如行尸走肉一般的男人，还是中气十足地骂道。
“喊你做什么事都做不好！不好好在家里照顾女儿，跑过来看我有什么用？看我两眼我就能活是不是？”
来到病房，没有任何奇迹发生，也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唯有方阿姨睡的是最靠近内侧窗户的位置，稍微多些亮光。
可能是因为刚来这里不久，方阿姨脸上还有些活力，躺在床头上，吃着剥好的橘子。
看见有人过来，急忙把橘子藏在被子里，看见是陈生和莫娜，才笑着说道：“你们来了？”
边上的王叔苦着一张脸，也不说话，坐在小凳子上低着头。
“阿姨你这是……”莫娜皱着眉头，不太敢相信。
“肺癌，医生说已经扩散了。”方阿姨平静地说道，边上的王叔头埋得更深。
“多久能治好？”莫娜不懂这个，但是很担心。
没有人回答她，所有人都沉默了。
莫娜就在这种沉默中得到了残酷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