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去找你爷爷
“老林”
舒绮薇拉住我，我失态了。
她看着我，“非常抱歉，我的朋友最近有些状态不好。”
王风琴点点头，表示理解。
舒绮薇扶着我在路边的水泥墩子上坐下，她似乎在担心我的病情是否恶化了。
“上次我找不到花花了，那段时间有偷狗的人。有人告诉我，你的车在那边停了好久……”
王风琴说道，“我打听了一下，他们说那是你的车。”
“你不会以为我偷了你的狗吧？”
我缓了口气，心情平复下来。
因为工作的原因，我时常在公众场合露面，我在这家单位快要十年，有人认得我的车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王风琴略有些不好意思，“只是问问而已，不过第二天的时候，它自己又回来了。”
她的回答非常简单，这个答案是她给我的，也算是舒绮薇回复我的。
王风琴把花花的照片给我看。
“那天，我确实撞了你的狗。”
“我们愿意赔偿。”舒绮薇补充了一句。
“不用了。”
王风琴笑了起来，“比起那个，我更高兴能和林先生你相识。”
我心里满是疑惑，尽管她回答的没有什么毛病，但是……
“我有件事———”
“既然这样，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舒绮薇打断了我，她不愿我在这件事情上过多纠缠。
我知道她是为了我好。
但是这个叫王风琴的女人身上有很多秘密，比如她的容貌。一个人保养的再好，也不可能四十多岁像二十多岁的。
……
“你刚才干嘛拉着我？”
“你想问什么，问她为什么没有想象中的老？”
舒绮薇一句话把我噎住了。
虽然我的原话不是这样，但是我确实是想问这个问题。
我把窗户摇下来，凉风让我的情绪平复，飞驰而过的汽车把我的思绪扯远。
在这工作这么多年，宁轩镇的变化是肉眼可见的，百姓富足，乡村振兴，无不诉说着时间的推移。
“林工”
“小李？”
舒绮薇把车靠边停下。
“林工，你到这边来是有工作安排？”
“不是，拜访一个人。”
我说道，舒绮薇朝着他瞥了一眼，显然对小李接我出院这件事记着仇。
“薇姐”
小李笑了笑。
“你是宁轩镇的人吗？没听你提起过。”
“不是，我外婆是这里的人，但是她很多年没回来了，这次让我带她来看看。”
我点点头。
宁轩镇变化很大，也就这几年的事情。
我突然想到了什么，拉着小李就往刚才的方向走去。
“林工，你慢点儿！”
“小李，你外婆呢？带我去找你外婆！”
舒绮薇也跟了过来，把王风琴的照片递过来。
“这个人是宁轩镇的人，不知道你外婆认不认识？”
外婆在老邻居家聊天，被我和小李拉出来的时候，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外婆，这个人你认不认识？”
我把偷拍的王风琴的照片给她看。
她看了半天，然后才摇摇头。
“不认识，好俊俏的女娃。”
“那这个人呢？”
我第二次给她的，是王风琴身份证上的照片。
“这不是小二家的媳妇吗？”
“小二？”
外婆摘下老花镜，摇摇头，“死了，死了很多年了？”
“那这个王风琴呢？”
“死了，一场车祸，一个都没活……”
“———”
我的腿在打颤，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吓的。
两眼一黑，我再次昏倒了。
这次醒来见到的，只有舒绮薇。
她家很大，是我家两倍不止。
舒绮薇当年买房时，把同一层的两套都买了下来，打通之后，做了一个超大平层，三百六十度的视野无死角。
“醒了？”
“嗯，谢谢。”
我爬起来，自从上次车祸之后，身体虚弱的很，动不动就晕倒。
我拿起手机，上面有十几通未接来电。
“你没意识的时候，我也没叫你。”
我点开来，是姜幽打给我的。
“喂，幽幽姐？”
“林泛，你在哪？”
“我在……咳……刚从外面回来，有什么事吗？”
姜幽的声音听起来很急。
“你回你爷爷那儿了吗？”
“还没有。”
我刚从医院出院，怎么着也得等身体恢复了，总不能受着伤去见爷爷，徒增他老人家担心。
“我给你的挂坠随身带着吗”
“带着”
我低头看了一眼挂坠上的麒麟。
“咦？”
“怎么了”
“这个麒麟是什么材质的，好像变黑了。”
“变黑？”姜幽的声音严肃起来，“林泛，你见到谁了？”
我心头一跳，难不成姜幽对王风琴的事也知道，事已至此，我也不打算瞒她，把去见了王风琴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
“听着林泛，你立刻订票去找爷爷，千万把我给你的东西收好。”姜幽说道，“宁轩镇，不要再去，有事随时和我联系。”
“可———”
我话还没说完，姜幽就把电话挂了。
嘟嘟嘟嘟……
舒绮薇看着我，她是个理性主义者，也是现实主义者。
今天发生的一切，她在试图用认知范围内的科学解释清楚，而且强迫她自己相信。
“我们见到的王风琴，是那个王风琴吗？”
“你怎么想？”
“会不会有人冒名顶替？”
“我现在觉得你说的有道理了。”
我忍不住偷乐，舒绮薇这么强势的人，也有低头的时候。
“你笑什么？”
“我笑，我不能笑吗？”
我突然一阵轻松，不管那个王风琴是人也好，是鬼也罢。
我现在已经确定了一件事，我的人生可能要改写了。
“如果王风琴已经死了，那我们今天看到的是谁？是鬼吗？她可是有身体的，还能在阳光下行走。”
“所以你认为？”
“有人顶替王风琴”
“目的呢？”
“我不觉得她是想伤害我们。”我说道，“如果之前的一切都是她做的，她有的是手段让我死。可是我们无冤无仇，我应该罪不至死吧？”
“你想怎么办？”
“我要去找我爷爷一趟。”
既然姜幽这么坚决，我想一定有她的原因。
“我跟你一起去！”
这是见家长的节奏？
虽然舒绮薇已经见过我爸妈，可是我并不想带她去见爷爷。我爷爷是个好静的人，不然的话他也不会不愿意和我们一起搬到县城去住。
他一向深居简出，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坐在一棵大树底下乘凉，亦或是思考人生。
我记忆中的爷爷，是个白须老头。在现在这个社会，已经很少有人蓄长须，尤其是老人，不打理的话会显得很邋遢。
但是爷爷的胡须永远是干净整齐的，他单手拂须，自娱自乐，小时候我不懂他，只觉得他是个怪老头，所以也不怎么亲近他。
“你要去找你爷爷？”
我爸显然也有些意外，这几年除了每个月往家里打一些钱，我们已经很少和爷爷有接触来往。
说句大逆不道的，他就是死了，我们也不会第一时间知道。
妈妈翻箱倒柜，找出来一只破包。
“妈，这是干什么？”
“你爷爷说，回家看他得带着这个布包。”
我不理解，但也只能照做。
不然爷爷要是真的生气不见我，那我可怎么好。
我看见老妈往布包里塞了一些钱，我知道，那是给爷爷的。
“小泛”
“你跟上次医院那个姑娘怎么样了？”
“没怎么样”
我说道。
“……”老妈瞪了我一眼，“那你打算怎么样嘛？”
我现在的打算，是弄清楚王风琴到底是人是鬼，以及找上我的原因。
在回老家找爷爷的路上，我手机收到一条陌生短信。
“我还活着，我没死”
“我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