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年轻猎人和老妖婆

我们这儿有一句俗语：“在任何情况下，猎人都不能把打猎的奇遇讲给别人听。”关于这句俗语，还有个传说呢。

一天，天刚刚亮，一个年轻的猎人就背着弓和箭离开村子，钻进了一片密林深处。为了祈求上帝保佑，他把七个鸡蛋供在一棵大树的前面。

到太阳下山，这个年轻猎人把猎物装进袋子，扛在肩上，准备回家时，突然发现树丛中有一头疣猪。他放下袋子取出弓箭悄悄靠过去，瞄准疣猪正要放箭，疣猪突然不见了。猎人在森林里找寻了好久，也没再见到疣猪的影子。他心里很纳闷，决定回家。哪料想刚把袋子扛上肩，还没有迈步，又在树丛中发现了那头疣猪。猎人又放下袋子，准备好弓箭，悄悄追过去，眼睛一眨也不眨。追到离疣猪不远的地方，猎人猛地放了一箭，但仔细一看，疣猪又早没影子了。疣猪就这样时隐时现，一连好几次，每一次都把猎人引到密林更深的地方。猎人被搞得筋疲力尽、晕头转向，连路也弄不清了。于是他爬上一棵大树，想看一下方向。他看到一片林中空地上有一处院子，疣猪正往里走。院子旁边还有一个尖顶的窝棚，一股青烟正从窝棚里往外冒着。

猎人好奇地从树上下来向窝棚走去。窝棚的门开着。猎人走进阴暗的窝棚里面，看见一个皱纹满脸的老太婆正坐在一个小圆凳上。

老太婆的样子很可怕：她的皮肤像煤一样黑；她的眼睛又圆又大，放射着红光；她的嘴张着，可以看到长得像铁锹一样宽大的两三颗牙齿；她的头发又黑又脏，像绳子一样拧起来直垂到大腿；她的围腰布撕成了碎条条而且沾满血迹。

猎人惊恐地站在老太婆面前，一动也不敢动，过了一会儿才说：“你好！”

“啊！你来干什么？”老太婆问，“你是谁？你是从哪儿来的？已经有好几百年没有看见人到这儿来了。我也好长时间没吃东西了，我饿了。你给我带肉来了吗？我就喜欢吃新鲜的带血的肉。从现在开始，你得专门为我打猎。假如你打不到猎物，我就把你杀了吃掉。”

猎人双手颤抖着将一多半猎物扔到老太婆面前。老太婆立刻扑上去大吃大嚼起来。猎人趁机跳过篱笆就跑。但在森林里跑了很长时间还没有找到回村的路。后来，他失望地坐在一棵树下，竟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老太婆的歌声把猎人惊醒了：

来吧！年轻人，

快到这儿来！

我喜欢吃肉块，

特别是带血的肉块，

我还想喝血

喝那鲜红的血，

来吧！年轻人，

快到这儿来！

猎人扭头看了看身后，一个人也没有。突然，一阵狂风刮来，将他吹到空中，又带回老太婆家里。

“把剩下的肉给我！”老太婆说，“快！不然我就马上杀了你！”猎人把袋子里的猎物全倒出来，说：“就剩下这些了，再也没有了。”

老太婆饿极了，很快又把猎物吞了个精光。猎人又想利用这个机会逃跑。可他跑了没多远，老太婆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又响了：

我是你的老母亲，

你是我的儿子。

我要吃你的肉，

我饿得要死。

这样，狂风又把他吹到空中，带到老太婆面前。老太婆扑上来伸出长指甲就要抓他。

猎人吓得直往后退，不小心把弓碰落在脚旁边了。弓突然站在猎人面前说：

“快！骑到我身上来！”

猎人毫不犹豫地听从了弓的话。弓立即驮着猎人飞起来，从云彩上面飞回村里，然后对猎人说：“现在你要记住，以后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能将打猎时的奇遇讲给别人听。这条禁忌对每一个猎人都是适合的。”

猎人的妻子见丈夫离家两天后安全回来，非常高兴。但当她看见往常总是满载而归的丈夫今天却两手空空，觉得很奇怪，便问丈夫是怎么回事。猎人牢记着弓的嘱咐，一声不吭。

妻子烧了一顿丰盛可口的晚饭招待丈夫。饭后，她又问：“你是村里挺出色的猎人，你在森林里待了两天，怎么会一无所获呢？假如朋友和乡亲问起来，我可怎么解释呢？我怎么有脸见人呢？”

夜里，人们都睡觉了。妻子又一次请求猎人回答。因为猎人累极了，很不耐烦，便糊里糊涂地讲了事情的经过。他的最后一句话刚说出口，老太婆的声音又从远处传来：

来呀！你这猎人的败类！

你为何不讲信用，

不听弓的嘱咐，

把奇遇讲给妻子听？

是你妻子害了你，

我倒挺高兴。

突然，大风又刮起来，又把猎人吹向空中。猎人的妻子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丈夫被大风吹得没了影子，可她只能干着急，一点儿办法也没有。

“在任何情况下，猎人都不能把打猎时的奇遇讲给别人听。”这句俗语一点儿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