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15. 破敌军夜袭 元芳再立新功

孔友德和众将领开怀畅饮，为防止醉酒后贻误军情，孔友德还算头脑清醒，规定大家在酒宴中尽管敞开肚子喝酒，喝个尽兴，但有一条：就是绝对不允许谁喝醉酒，否则军法从事。

有了这条铁规，加上吐蕃大军围城，还有艰巨的守城任务，大家都明白现在还不是彻底放松的时候。众将领哪还有兴致多喝，所以，虽然大家还有些兴犹未尽，但酒宴还是在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就匆匆结束了。

众将领纷纷告辞，离开了刺史府。孔友德唯独把元芳留了下来，说是有要事相商。

元芳跟随孔友德来到书房，孔友德和元芳寒暄了几句，谈了谈今天的战况，一个劲地称赞元芳今天在作战中的英勇表现，随后话锋一转，诚恳地对元芳说：“自古就有‘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说，我以为是说得很有道理的，好男儿虽志在四方，但还是要有一个稳定的家，才更有助于去实现雄伟抱负。元芳，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今年应该是21岁了吧？你的为人，你的武艺，你才能，没的说，本将军都非常佩服。我认为你也该成个家了。我有一女，年方18，正待字闺中，样貌、人品还不差，也有些才华和见识，觉得和你还比较般配；如若你有此意，等凉州城解围后再择一良辰吉日，为你们把婚事定下来，不知你意下如何？”

元芳听了，颇有些受宠若惊了。满含热泪，很是感动，没想到刺史如此看重自己。

但他自己现在还根本不想谈儿女私情，他用衣袖擦了擦眼泪，起身给孔友德拱手行礼，恳切地推迟道：“承蒙孔将军厚爱，看得起我李元芳。但现在正是国家危难之际，元芳身负国仇家恨，我以为现在还不是谈个人婚姻之事、儿女私情的时候。并不是瞧不起小女，更不是看不起您孔大人。说实在的，孔将军对我恩重如山，在我走投无路之时收留了我，让我能有为朝廷效力、为父母报仇的机会，您的恩情元芳牢记于心，定当报答。请恕元芳迂腐，元芳自认为一天不彻底打败吐蕃，一天没有给爹娘报仇，元芳就一天不谈婚姻之事。所以，请恩人见谅，这件事以后再说吧！”

见元芳说得如此坚决，如此恳切，孔友德也不好再说什么，很惋惜地叹了叹气，让元芳回去早点休息。

元芳从刺史府出来，他守城之事还是不大放心，又直奔西门，到城上去巡视了一番。见守城的和负责巡逻的军士都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严防吐蕃偷袭，这才放心地回去睡觉了。

丑时刚过，元芳就从睡梦中醒来，他觉得从寅时到快要天亮的这一个多时辰是人睡意最浓的时候，这个时候防卫最松懈，最容易遭到敌军偷袭。

不行！他还要再去一趟西门城墙看看，他放心不下，担心吐蕃人趁夜偷袭。

他抓起那把一直带在身边的师傅送给他的特制短刀，从城中军营骑着马带着一队人马往西门疾驰而来。

因白天攻城不顺，吐蕃人的一代战神钦陵，当天晚上正在中军帐中和手下主要将领喝酒解闷。

钦陵心里很是郁闷：自从自己统兵打仗以来，还从来没有遭遇过失败。“战神”的称号也是靠实打实的征战中打出来的。自己堂堂五万大军，而凉州城的唐军最多不过万人，怎么就没有攻下来呢？自己的军队还死伤惨重，简直是奇耻大辱！。

酒过三巡，手下将领见自己的主帅阴沉着脸，不停地叹气，大气都不敢出，更不敢胡乱说话，生怕给自己惹来祸端。

钦陵见手下将领一个个像斗败了的公鸡耷拉着脑袋，像哑巴似的只顾喝着闷酒，就气不打一处来，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狠狠地往地上一掷，怒吼道：“这都怎么啦？被唐军打趴下了？别忘了：我们是高原上的雄鹰、草原上的勇士！我们才是这里真正的主人！勇士们，打起精神来，我们早晚会打下凉州！来！我们痛痛快快地喝酒！”

侍卫赶紧给他拿来一个新的酒杯，并立刻斟满酒。

手下将领都端起酒杯起身，高声喊道：“打下凉州，进军关内！”

听到部下这豪气干云的喊声，钦陵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丝微笑，和部下一起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然后压低声音对手下将领说道：“各位勇士，今天下午我们强行攻城，就是吃了缺乏云梯、抛石机等攻城的重武器的亏，导致我方将士死伤惨重。今天，唐军取胜了，他们的戒备一定会松懈。今晚后半夜，我准备派人偷袭凉州。只要我们的人趁城上的守军后半夜防守松懈之际悄悄爬上城楼，迅速解决掉解决掉城上的守军，赶在他们城里的援军到来之前，在第一时间把城门打开，然后我亲自率领事先埋伏在城外的大军杀进城里，何愁这小小的凉州城不破？”

话音刚落，钦陵手下的将领高声叫好，纷纷请战，表示愿率敢死队冒死登城，打开凉州城门，为破城立下首功。

见此情景，钦陵非常满意，环视了一下众将领，然后命令副将扎木哈立刻从本部人马中亲自挑选五百勇士，于寅时悄悄潜到凉州西门城墙下，趁城上的守军军后半夜防守松懈的时候借助绳索偷偷爬上城墙，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掉城楼上的守军，打开城门，迎接大军入城。

扎木哈大声说了一句：“请将军放心，末将定当不辱使命，打开凉州城门！请将军静候我的佳音吧！”然后拱手行礼，转身雄赳赳地走出了中军帐，回去准备偷袭一事去了。

不一会儿，元芳就率队来到了西门，几名士兵蜷缩在城门旁的土堆边打盹。

城墙上守军的火把快要燃尽，发出昏暗的光亮，四周出奇地静。元芳觉得静得有些不正常，他预感到今晚可能有事要发生。

元芳率队登上了城墙，远处几名放哨的士兵在城墙的通道上来回走动，时不时机警地望一下黑黢黢的城墙下。

元芳把自己带来的近300人马分成两队，让他们分别从城楼的南北两边开始，在城上加强巡查，一旦发现有敌军偷袭，立刻御敌并禀报。

元芳自己往城楼里走去，城楼里，柱子上一盏油灯发出昏暗的光亮，地上东倒西歪地躺倒着几十名士兵，看样子非常疲惫。

见有人进来，那名后半夜负责巡查的校尉立刻厉声喝问道：“谁？”右手警惕地准备拔剑。他定睛一看是元芳，连忙拱手行礼：“卑职拜见李参军。”

元芳摆摆手，询问道：“可有异常情况？”

“卑职将部属又分成了两队，我这刚带一队人巡逻回来，另一队刚出发去巡逻，到目前位置没有发现有任何异常。”那名校尉高声回答。

“没事就好，你和弟兄们先休息一会儿，我到四周看看。”元芳说完，转身走了。

元芳沿着城墙上的甬道轻声轻脚地往前巡查，警惕地看着城墙下的黑暗处，竖起耳朵仔细地听着周围的动静，生怕漏掉了什么。

突然，从元芳的身后不远处接连传来“哐当、哐当.....”铁器撞击砖头的声音。

“不好！有情况！”元芳心里一惊。

“有敌军偷袭！”前面不远处传来巡查军士的喊声，立马有士兵跑到了元芳身边报告：“不好了！李参军，吐蕃人前来偷袭。”

“不要慌！所有人赶快迎敌，砍断他们攀城的绳索！”元芳大喊一声，随后立刻派人分别去军营请崔副将派兵支援，去刺史府将敌情报告给孔刺史。

在元芳的指挥下，城上的守军纷纷占据有利位置，有的狠劲地用石头往下猛砸，有的用刀砍断敌军攀城的绳索。

元芳施展自己的轻功绝技，见哪里危急，就第一时间出现在哪里，挥舞着那把锋利的短刀不断地砍断吐蕃人攀城的绳索，吐蕃人接二连三惨叫着摔下城去。

突然，靠近城楼传来喊声：“吐蕃人攻上来啦！”

元芳飞快地奔向城楼那边，只见十几个突厥军士已经攀上了城垛，杀死了守卫的唐军，正要向城下冲去，想去打开城门。

此时正在城下休息的另两队负责夜晚巡逻的军士，闻听到敌军偷袭的消息，在两位校尉的带领下，飞快地登上城来增援。他们正好和那十几名吐蕃军士撞上，于是在一阵“叮叮当当”的刀剑撞击声中，那十几名吐蕃军士寡不敌众，不一会儿就身首异处。

元芳从甬道上迅速抓起几枚石子，探出头来，手用力一扔，“唰、唰、唰”，石子直向攀在绳索上的敌军飞去，几名吐蕃军士惨叫着摔下城去。

元芳施展轻功，一个鹞子翻身，身子腾空而起，手起刀落，“嚓、嚓、嚓”，干净利落地砍断了敌军攀城的好几根绳索。

此刻，身为钦陵副将的扎木哈正攀在一根绳索上，看着自己的手下已经有十几名军士上去了，自己马上就要登上城楼了，胜利就在眼前。他心中一阵狂喜。

正激动间，耳朵听到有暗器朝自己飞来，，立马拽着绳索靠着城墙来一个侧身，躲过了元芳的石子，而其余几名军士就没这么幸运了，纷纷被石子击中，悲催地坠了下去。

扎木哈，还没回过神来，猛觉绳头一送，自己身不由己地往下坠落，被摔断了一条腿，落地的瞬间他明白：绳子一定是被人砍断了。

元芳指挥城上的军士奋力反击，敌军已死伤大半，前来偷袭的始终吐蕃人再也没有机会登上城。此时，孔刺史和崔副将已带大队人马赶到，守城的唐军士气大振。

扎木哈本来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地趁夜偷袭会毫不费力，哪知城上的守军反应如此迅速、准备如此充分，现在却变成了丝毫不占优势、寡不敌众的强攻，这无异于自杀。如果再打下去，他还仅剩下的100来人恐怕都得扔在这儿。于是强忍着腿上的剧痛，心有不甘地下令撤退。

见敌军退走了，凉州刺史孔友德长长地出了口气，如释重负。心里想到：好险！幸亏元芳带人及时巡查城上的防守情况，及时发现了敌军的偷袭，身先士卒英勇作战，粉碎了吐蕃人登城的企图，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这智勇双全的年轻人真了不起！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将来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元芳为守住凉州又立下新功，孔友德将元芳和其余有功人员具表上奏朝廷，为其请功。

带着大军埋伏在城外不到两里地的钦陵，听到从凉州西门城楼一带传来激烈的厮杀声，内心备受煎熬，焦急地等待着副将扎木哈打开凉州城门的好消息，以便挥军杀进去，一举踏平凉州城。可是等来等去，等到天色已经微明，等来的确是断了一条腿的扎木哈领着一群残兵败将回来了。毫无疑问，夜袭凉州城的计划失败了。这令他非常沮丧，气得他如发狂的狮子般暴跳如雷，可是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暂时把军队撤回营地。

回到军营，天色已大亮。钦陵传令手下：今天休战一天，谁也不许出战，明日再战，违令者定斩不赦。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集《元芳受命训练陌刀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