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不动的世子妃](https://wfqqreader-1252317822.image.myqcloud.com/cover/493/25771493/b_25771493.jpg)
第26章 公主出嫁
回到自己宫殿的宋尔岚将自己关在了屋里,她的无助、恐慌全在这一刻爆发了出来,她突然感觉人生一片灰暗。
她如今及笄,也是个思春少女,她也有她中意的对象。她喜欢温文儒雅、满腹才情的男子,她喜欢那个偶然间瞥见在树下吟诗的男子。
想到这里,她收起眼泪,拿来笔墨纸砚,提袖便在纸上写到:尔岚心悦瑜哥哥已久,如今尔岚要去和亲,瑜哥哥可以带尔岚走吗,尔岚可以天涯相随。
宋尔岚提笔写完后,又看了一遍,不由得羞红了脸,她将写好的纸张撕碎,她从小深知宫廷礼仪,熟读女德女戒,此等向情郎表达爱意之事,实乃羞愧难当,颜面不存。
但是出嫁在即,理性和感性不停地在自己的脑海里打架,她只想这时候有一根还算合自己心意的稻草来救自己一把,随即她又铺开一张,重新提笔写道:瑜哥哥可以娶我吗?
虽只有短短几个字,但她还是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最终又揉成一个纸团丢了开去。
虽然自己容貌冠绝天下,倒也不意味着人人都喜欢,要是这事宣扬了出去,可叫人看了笑话去。
她突然又想到苏远这棵救命稻草,苏远的百般讨好她是看得出来的,但是苏远的人品却远不如南瑜,甚至可以说是云泥之别。
她又摇了摇头,她想了想别的王公贵族,觉得他们又配不上自己。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南瑜更为合适,不禁提笔又写到:瑜哥哥,可以跟父皇说,你要娶尔岚吗?尔岚不想去和亲。
她又反复看了几遍,将纸折好,放在钱袋子里,又叫了自己的贴身宫女来,吩咐让她交给南家二公子。
宫女战战兢兢地答应了,兜里揣着公主的钱袋子格外地忐忑不安,她低着头快速走在宫道上,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双手交叠在腰前,突然猛地撞上什么东西,腰间的钱袋子掉了出来,她急忙头也不抬地捡起,忽而听得头顶传来一个斥骂的声音:“哪来的狗奴才,走路都不想眼睛的,冲撞了圣驾都不知道!”
宫女听得此话,吓了一跳,啪的一声跪在地上,“皇上饶命!”
宋仁德坐在步撵上,瞥了一眼宫女又看了看她捡起东西,认出这是公主的贴身婢女,想着公主正是伤心之际,就不打算追究了,于是摆了摆手道:“算了,走吧!”
“起驾!”
步撵走了没多远的路,宋仁德突然想到似乎有些不对劲,宫女慌张的表情,加上她又拿着公主绣着金丝的钱袋子,而今又是关键时期,便吩咐道:“把刚才那宫女带过来。”
“是。”
两个侍卫小跑几步追上宫女并将她带到了皇帝面前。
“你手里拿着什么?”
“这是奴婢的钱袋子。”宫女将钱袋子往手里藏了藏。
宋仁德示意太监将钱袋子拿过来看看,太监夺过宫女手中的钱袋子,仔细端详了下,看到钱袋子表面的花纹是用金丝线勾勒而成,大声呵斥道:“大胆奴婢,竟敢偷公主的钱袋子,该当何罪!”
“皇上饶命,奴婢没有偷公主的钱袋子,这是公主给奴婢的。”
“公主给你钱袋子做什么?”太监驳斥道。
宫女跪在地上支支吾吾。
“看看钱袋子里有什么?”宋仁德发话道。
太监打开钱袋子,从中翻出一张纸条,呈给皇帝。
宋仁德看到纸条上宋尔岚的写的话,满脸怒意,将纸条撕了个稀巴烂。
太监小心道:“是不是将这宫女处死?”
宋仁德:“不用。”转而他又对着宫女道:“今天之事你要透露半字,定处你极刑。”
“奴婢不敢。”
“你回去只要告诉公主你已经将东西送到,对方要你带回一话:公主尊贵,臣高攀不起便可,其他事切勿多言。”
“奴婢遵命。”
“等半柱香时间再回公主殿。”
“是。”
第二天,宋尔岚要去和亲之事便成了铁上定钉之事。
而这次负责送宋尔岚去和亲的则是南槐之。
南璟听说宋尔岚要去和亲之事,难过的不得了。因为这是好朋友风扬的心上人,前几日他们通信中风扬还在过问公主之事,还说过几日便要回来了。
如今公主就要去和亲了,他们就这般生生错过了,他该有多伤心!
不过这等国家大事她也无可奈何,只是单纯想着,要是公主临时变卦,她就把公主抢回来,顺便去北辰看看秦子燚他们,于是她左求右求,终于是求得了父亲的同意,让她也一同前往北辰。
这一天很快就到来了。
天空被宝蓝色浸染,大朵大朵的白云镶嵌在上面,蓝白相间。
天空下的南屿宫殿红砖绿瓦,好不气派。
宋尔岚身穿凤冠霞帔,脚踩玲珑金丝鞋,站在宫殿前,大红色的喜服格外耀眼,今天是她去北辰和亲的日子。
她被几个宫女搀扶着往停在前面的仪仗队走去。
若是这天下何为美,那便是此刻的回眸,让随行之人挪不开眼睛,敢情这时遇上哪位痴情种,定是此生非她不娶了。
走了一小段路,她回过头,隔着发髻垂下的流苏,回头望了一眼她的父皇与母后,泪眼婆娑。
皇后站在宋仁德旁边,泪水直在眼眶里打转。
宋尔岚突然转身一跪,重重地朝他们磕了三个头,皇后忍不住想上前去将她扶起,却被宋仁德拉住了。
“儿臣拜别父皇母后。”泪水滴在地上,晕染开来,宋尔岚心中有过抱怨,有过恨意,有过不甘,但在此时将要离开之际,却满是不舍。
掀开轿帘,坐上步撵,面对未知的世界,面对离开生长二十年的国土,宋尔岚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
“出发!”
仪仗队缓缓向宫外走去,宋尔岚的心像是被揪着一般的疼,修长的指节紧紧扣着步撵的边缘,眼睛留恋着身边的一景一物。
南璟和父亲同坐在一辆马车里,但是公主的伤感却让她低着头难得的安静。
忽而她抬头问道:“女子是不是都是男子的附属品,就连自己的婚姻都决定不了。”
南槐之道:“女子生在这样一个时代,就必须遵守这个时代的规矩,不然你就是世人眼里的沙子,你甘愿做这被唾弃的人吗?”
南璟沉思,她不甘,却也翻不了这时代的禁锢,索性调转身子,看向马车外。脑海里想起秦子燚的面庞。
那天醒来后,身边已经没有了人,她的身上盖着一件衣服,她记得那是秦子燚的,后来她才察觉到他们都走了,甚至连离别都没有跟她说一声,也许是默认已经说过了。
走出青梅煮酒馆的那一天,她心里、身体都凉凉的,甚至觉得这春天像极了凛东,抬头望了一眼青梅煮酒的牌匾,觉得怎么一夜之间就失了颜色,回头才发现路边的梅花已经凋谢了,初春早已过去很久了。
她望着外面怔怔地出神,如果有一天她喜欢上一个人,而这个人使得自己成为了世人眼里的沙子,她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