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艺术论(11)
诚然,大类人猿,对于社会底生活似乎并无大倾向。然而称它们为完全的个人主义者,也还是不可能的。它们之中的有一些,往往聚在一处,叩空树而合唱。条·沙留曾经遇见八头至十头的戈理拉群,一百至一百五十头所成的长臂猿的群,是人所知道的。如果乌兰丹是成着个别底的小家族而生活着的,则我们当此之际,应该念及这动物的生存的特殊底的条件。类人猿现今是在不能继续生存竞争的状态中了。他们正在绝灭下去,正在减少下去,所以,——如托毕那尔竟正当地指出了那样,——它们现在的生活样式,毫不能给我们以关于它们先前是怎样地生活了的什么概念。[59]
总之,达尔文是确信我们的类人猿底祖先,是成着社会而生活的,[60]而我也不知道有一个证据,能使我们认定这确信为错误。但倘若我们的类人猿底祖先,果是成着社会而生活了的,则那是在什么时候呢?是在最远的动物底发达的、怎样的瞬间呢,而且什么缘故,他们的社会底本能,非将那地位让给好象为原始人所特有的个人主义不可了呢?我不知道。毕海尔也不知道。至少,关于这事,他完全没有将什么告诉我们。
所以,他的见解,我们是见得用事实底的材料,或由假定底的考察,都一样地不能确证的。
注释:
[1].《共同体的土地所有,那崩坏的原因,过程及结果》。二六至二七页。
[2].同上,二九页。
[3].《概要》第一版的五至六页。
[4].可看《国民经济的领域内的四概要,国民经济的起源》中的论文,圣彼得堡,一八九八年,九一页。
[5].可看《国民经济的领域内的四概要,国民经济的起源》中的论文,圣彼得堡,九一至九二页。
[6].可看Die Buschumänner.Ein Beitrag zur südafrikanischen Völkerkunde von Theophil Hahn.Globus,1870,No.7,S.105.
[7].上揭书,第八号一二〇页。
[8].同上,第八号,一二〇及一三〇页。
[9].同上,第八号,一三〇页。
[10].Lichtenstein,Reise im südlichen Afrika in den Jahren 1803,1804,1805,und 1806.zweiter Teil,S.74.
[11].《四概要》七五页。注。
[12].上揭书,第二卷,四七二页。火岛的土人,也一样地知道借火之助以互相通信,可看Darwin,Journal of Researches,ect,London 1839,p.238.
[13].Sarrasin,Die Weddahs von Ceylcon und die sie umgebenden Völkerschaften,Wiesbaden 1892—1893.
[14].Ceylon,an Account of The Island etc.London 1880,Vol.Ⅱ,p.440.
[15].丁南德,上揭书,第二卷,四四一页。
[16].丁南德,上揭书,第二卷,四四五页。在韦陀族之间,行着单婚俗,是人所知道的事。
[17].丁南德,上揭书,第二卷,四四〇页。
[18].Histoire de I'isle de ceylon,écrite par le Capitaine J.Ribeiro et présentée anroi de Portugal en 1685,trad.par Mr.I'ablé Legrand,Amsterdam MDCC XIX,P.179.
[19].伦敦的Nature杂志上,曾经发表过一篇论文,主张着有时以称安大曼岛的土人的“明可皮”这名目,毫无根据,在土人们,在他们的邻人们,都所不用云。
[20].C.H.Man,On the Aboriginal inhabitants of the Andaman Islands,Journal of the Anthropological Institute of Great Britain and Ireiland,vol,XⅡ,p.363.
[21].Ueber die Negritos der philippinen in Zeitschrift für Ethnologie,B.XⅡ.
[22].据夏甸培克的话,则——二十至三十人;据特·略·什罗涅尔的话,则——六十至八十人。(可看George Windsen Earle,The Native Races of the Indian Archipe lago,Londen 1853,p.133.)
[23].Earle,Op.cit,p.131.
[24].Earle,ibid.,p.134.
[25].Caetano Casati,Dix Années en Equatoria,Paris 1892,p.116.
[26].关于澳洲的土人,声明下列的一件事在这里。就是,依毕海尔的观点,则他们的社会关系,是几乎不配称社会底结合这个名目的,然而不为先入之见所祟的研究者,却说着全然别样的事。例如“An Australian tribe is an onganized seciety,governed by strict customary laws,which are administered by the headman or rulers of the Various sections of the Community who exercise their authority after consultation among themselves.”etc.The Kamilarai class system of the Australian Aborgines,by R.H.Mathews in Proceedings and Transactions of the Queensland Branch of Royal Geographical Society of Australasia,Vol.X,Brisbone 1895.
[27].关于驱逐出族的事,可看波惠勒的Wyandos Govevnment in First Annual Report of the Bureau of Ethnology to the Smithsonian Institutions,p.p.67—68.
[28].参照Lafitan,Les Moeurs des Sauvages Américains,T.2.p.163并参照波惠勒的第一章六八页。关于遏斯吉摩人的招赘,可看Franz Boas,The Central Eskimo in sixth Report of the Bureau of Ethnology,p.580.
[29].M·M·珂瓦列夫斯基指出了在斯瓦内得族之间,赘婿制度的微弱的发达之后,说道,这事实,是可以由氏族制度之巩固来说明的。(《高加索的法律与习惯》,第二卷,四二五页)。但在北美洲的印地安和遏斯吉摩人那里,则血族结合的无疑的巩固,并不妨碍招赘的强有力的发达。(关于遏斯吉摩人,可看John Mordoch:Ethnological Results of the Point Barrom—Expedition in Ninth Annual Repert of the Bureau of Ethnology,p.417.)由此不能不说,倘若斯瓦内得族并不很行招赘,则这说明还当求之什么别的事,而决不能寻求于民族的巩固之中的。
[30].参照O·J·凯忒林的为了野牛的社会底狩猎的叙述罢,Letters and Notes on the Manners and condition of the North American Indians,London 1842.T.I,p,199及以下。
[31].Unter den Naturvölkern Zentral—Brasiliens,Berlin1894,S.481:“Der Lebensunterhaft konnte nur erhalten werden durch die geschlossene Gemeinsamkeit der Mehrheit der Männer die vielfach lange Zeit miteinander auf Jagd abwesende sein musste,was für den Einzelner undurchführbarn gewese,wäre.”
[32].Moeurs des Sauvages Ⅱ,77,参照海克威理兑尔的——Histoire des Indiens,etc.p.233.
[33].土地并非成为个别底的家族的财产,不过为他们所利用而已,这是由氏族会议分给他们的,将这事附说于此,恐怕已是多事了罢,顺便说一句,那会议,是由女人们所成立的。Powell,ibid.p.65。
[34].Manners and Customs of the New—Zealanders,vol,Ⅱ.p.107.
[35].《四概要》七九页。
[36].可参照Ratzel·Völkerkunde,I Band,S.320—321.
[37].Ueber die Botocudos der brasilischen Provinzen Espiritu Santo und Monos Geaes,Zeitschrift für Ethnologie.Band XIX,S.31.
[38].Als Eskimo unter den Eskimos von H.Klutschak.Wien Pest,Leipzig 1881,S,233.
[39].Kranz,Historie von Grönland,1770,B·I,S.222.
[40].L.C.,B.I,S.291.
[41].Franz Boas.The Central Eskimo,Sixth Annual Repert of the Bureau of Ethnology.p.564,582.
[42].L'Evolution de la Propriété,Paris1889,p.p.36,49.
[43].L.C.,p.p.41—46.
[44].Lichtenstein Reisen,Ⅱ,338.
[45].Indian Linguistic Families,Seventh Annual Report of the Bureau of Ethnology,p.34.在这里,再附记一件事,据玛蒂尔达·司提芬生的意见,则在美洲印第安那里,当分配获物之际,强者是并不比弱者有什么优越的。
[46].Powell.Op.cit.,p.34.
[47].Omaha Soliology,by Owen Dorsey,Third Annual Report of the Bureau of Ethnology,p.274.
[48].Lafitan, Moeurs des Sauvages,T.Ⅱ,p.91.
[49].Von—den—Steinen,Unter den Naturvolkern Zentral—Brasiliens,S.67—68.Marzius,Von den Rechtzustande unter Ureinwohnern—Brasiliens,S.35.
[50].Ven—den—Steinen,ibid.,S.491.
[51].Lichtenstein,Reisen,Ⅰ.444.
[52].L.c,Ⅰ,450.
[53].Journal of Researches,etc,p.242.
[54].Reisen,Ⅰ.S.450.
[55].Die Weddas von Ceylon,S.560.
[56].Lichtensteinibid,Ⅱ,S.S.479—480.
[57].Die Umsegelung Asiens and der vega,Leipzig 1882,Ⅱ Band,S.139.
[58].Les société Animals,deuxiéme édition,Paris 1878,p.502.
[59].L'Anthropologie et la Sciences Sociale,Paris 1900,p.p.122—123.
[60].The Descent of Man,1883,p.502.
再论原始民族的艺术
经济怎样地从食料的个人底的搜索而发达了的呢?关于这事,若依毕海尔的意见,则我们在今日几乎不能构成什么概念。但倘将食料的搜索,太初并非个人底,乃是社会底的事,放在考虑里,那么,我想,我们才能构成这样的概念。人们在太初,象社会底动物的“搜索”食料一样,“搜索了”食料,就是,多少有些广泛的团体的结合了的力,向了太初自然所完成了的产物的领有了。我于前一信里,引在上面了的耶尔,正当地取了特·略·什罗涅尔的话,说道,内格黎多举全氏族以赴狩猎的时候,他们令人想起企图着猛烈的袭击的乌兰丹猿群来。阿卡族的毕格眉人之凭了结合的力以行上述的掠夺农场时,也令人想起同样的袭击。倘若可以算是在经济之下的人们的协同底的活动,则惟这向于生活资料之获得的这样的袭击,正应该是经济底活动的最太初底的形式之一了。
生活资料之获得的太初底的形式,是自然所完成了的产物之采取。[1]这采取的事,不消说,被区分为几类,打渔和狩猎,便是其一。采取之后,乃有生产,有时候——例如我们在原始农业的历史上之所见那样——和几乎眼不能见的推移的一系列,联结起来。农业是——虽是最原始底——不消说,已经有着经济底活动的一切的特征的。[2]
但因为太初土地的开垦,由血族结合的共同之力而施行者最多,所以在这里,就有很好的例子,为你明示原始人从自己的食人祖先作为遗产而继承了的社会底本能,能够在他的经济底活动之中,看出那广泛的适用是怎样。这些本能的后来的运命,是被人们居于——不绝地在变动的——这活动上,或如马克斯所说,则居于自己的生活的生产过程上的相互关系所决定了。一切这事,是自然到不能更加自然的。所以我不能懂得,发展的自然底的行程的不可解的方面,是在那里。
但是,请等一等罢。
据毕海尔,则困难是在下面的事。“假定如下,是颇为自然的罢,——他说,——就是,这变革(从食料的个人底的搜索到经济的推移),是开始于为了直接使用而起的自然产物的简单的领有之处,发生了向于较远的目的的生产,有着意识底的目的的使用体力的劳动,占了诸器官的本能底的活动的地位的时候的,然而,纵使设定了这样的纯理论底的命题,而我们之所得,盖仍然殊少。出现于原始民族那里的劳动,是颇为漠然的现象。我们愈接近那发达的始发点去。则它在那形式上,又在那内容上,便也都愈近于游戏”[3]
就这样,有妨于懂得从食料的单纯的搜索到经济底活动的推移的障碍,即在劳动和游戏之间,不能容易地划出界线。
关于劳动对于游戏的——或者要这样说,则曰游戏对于劳动的——关系的问题的解决,于究明艺术的起源上,是极为重要的。所以我希望你用心倾听,努力研寻于毕海尔就此而言的一切。使他自己来述自己的见解罢。
“人类当脱离食料的单纯的搜索的范围时,想来也是被见于各种高等动物的一样的诸本能,尤其是模仿的本能和对于一切经验的本能底倾向所鼓舞的。例如家畜的饲养,非从有用动物,而从人类只为满足自己而饲养者开端。工艺的发达则分明无论那里,都始于彩涂身体,文身,身体各部分的穿孔或毁伤,后来逐渐成为装饰品、假面、木版画、画文字,等等的制作……。这样,而技术底熟练,由游戏而完成,并且不过是逐渐底地至于得到了有益的适用。所以先前所采用的发展阶段的次序,是应该用正相反对的东西来代换的,就是,游戏古于劳动,艺术古于有用的对象的生产。”[4]
你听,游戏古于劳动,艺术古于有益的对象的生产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