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到底是谁？
“在那儿！”林北脸上露出“惊喜”的表情，如同找到了失散的亲人！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在板砖即将落地的瞬间，一个“饿虎扑食”般的狼狈前扑，险之又险地将那块板砖……抱在了怀里！
“呼……吓死我了！还好没摔坏！”林北抱着失而复得的“宝贝”，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庆幸”的笑容。他甚至心疼地用袖子擦了擦板砖上沾着的暗金色血渍，嘴里嘟囔着：“啧啧，都弄脏了……这天上怎么还掉脏东西……”
他抱着板砖，如同抱着绝世珍宝，心满意足地站起身。
就在这时。
“林北！！！”
一声蕴含着极致震惊、茫然、痛苦、以及撕心裂肺般探寻的呼喊，在他身后猛地炸响！
林北身体似乎微微一僵，抱着板砖，缓缓地转过身。
庭院门口。
苏九儿不知何时已经散去了燃烧本源的血焰，那尊巨大的天狐虚影也早已消失。她站在那里，银发披散，脸色苍白如纸，身体微微颤抖着。
她的紫眸，不再是帝王的威严，不再是冰冷的杀意，不再是温柔的怜惜。那里面，翻涌着惊涛骇浪！倒映着漫天飘落的星辰碎片和暗金血雨！倒映着苍穹之上那三道因极度惊骇而僵立当空的恐怖身影！更倒映着……庭院中央，那个抱着灰扑扑板砖、一脸“无辜”和“庆幸”的男人！
所有的疑惑，所有的巧合，所有的荒诞，所有的不可思议……在这一刻，如同亿万道惊雷，在她脑海中轰然炸开！炸得她神魂剧颤，炸得她心胆俱裂！
荒野解毒……万狐窟生还……拍死圣王刺客……一砖湮灭星宫仙主……
这个被她带回青丘、被她护在羽翼之下、被她认为是需要她保护的“凡人”夫君……
“他……到底是谁？！”
一滴晶莹剔透、却又仿佛承载了万钧之重的清泪，毫无征兆地，从苏九儿那紫水晶般璀璨、此刻却充满了破碎与探寻的眼眸中，缓缓滑落。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被整个世界欺骗后的颤抖和嘶哑，穿透了死寂的庭院，清晰地传入林北耳中：
“你……”
“到底……是谁？！”
林北抱着那块沾着神血的灰扑扑板砖，站在飘落的星辰碎屑和神血之雨中，看着苏九儿脸颊上那滴刺目的泪痕，脸上那副“无辜”和“庆幸”的表情，微微凝固了一瞬。
唯有破碎星辰的流光和暗金神血的腥气，无声地飘落。
苏九儿站在那里，银发微乱，脸颊上那滴晶莹的泪珠如同凝固的星辰，映照着林北抱着灰砖的身影。她的紫眸之中，是足以淹没世界的惊涛骇浪，是认知被彻底颠覆后的茫然与剧痛，更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欺骗的深深委屈。
“你……到底……是谁？！”
这声嘶哑的质问，是她用尽所有力气从破碎的胸腔中挤出，带着血的味道。
林北抱着那块沾血的板砖，脸上的“庆幸”和“无辜”在苏九儿泪眼的注视下，如同被阳光照射的薄冰，缓缓消融。他沉默地看着她，看着那滴倔强不肯坠落的泪珠，深邃的眼眸里，十万年沉淀的古井无波，终于被投入了一颗石子，荡开一丝极淡的涟漪。
那是一种……近乎无奈的情绪。
就在这无声的对峙，这心念电转、足以容纳万载沧桑的刹那！
苍穹之上，那三道被九天星宫宫主瞬间陨落惊骇到凝固的身影，终于从极致的恐惧中挣脱出来！
恐惧之后，是更加炽烈、更加疯狂的贪婪！如同燎原的野火，瞬间吞噬了残存的理智！
“镇界石！！”
“混沌至宝！！”
“他无法掌控！方才只是巧合！是那星宫老鬼轻敌大意！！”
“联手！夺宝！！”
修罗殿殿主三颗头颅同时发出震碎虚空的咆哮！粘稠的魔云如同沸腾的墨海，那柄巨大的魔戟爆发出吞噬一切光线的漆黑魔芒！戟尖所指，空间被犁开一道深不见底的恐怖沟壑！
一道凝聚了修罗血煞本源、足以洞穿大千世界的毁灭魔光，撕裂长空，朝着栖梧殿，朝着林北手中的板砖，悍然轰下！——“修罗破界击！”
暗渊龙帝发出震怒的龙吟，庞大的龙躯猛地盘旋收缩，所有的力量凝聚于龙首！暗金色的龙鳞片片倒竖，喷吐出焚尽万物的龙息！龙息之中，一道凝练到极致、如同暗金神矛般的毁灭光束，带着撕裂法则的霸道龙威，后发先至，与魔光并驾齐驱！——“暗渊龙陨！”
那朦胧月华中的身影虽未言语，但月华骤然变得冰冷刺骨，一道无形的、蕴含着极致冻绝与湮灭之力的月魄寒流，悄无声息地融入空间，如同致命的毒蛇，无声无息地卷向林北！其目标，赫然是林北的灵魂本源！
三道攻击！
一道狂暴毁灭，洞穿物质！
一道霸道绝伦，撕裂法则！
一道阴毒致命，冻结神魂！
三者联手，威能叠加，远超之前的星辰巨手！整个青丘大陆的空间都在哀鸣！九巍皇城的守护大阵如同纸糊般寸寸碎裂！下方的宫殿楼阁无声地化为齑粉！这是真正的灭世之威！是准帝巅峰巨擘的搏命合击！势要将林北连同镇界石，一同从世间抹除！
恐怖的威压瞬间降临栖梧殿庭院！苏九儿燃烧本源后的虚弱身体如遭重击，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鲜血，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她紫眸中的探寻与痛苦瞬间被更深的绝望取代！面对这联手一击，她连燃烧本源的机会都没有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包括那个……她至今不知真面目的……帝夫……
就在这毁天灭地的攻击即将吞没庭院的刹那！
一直沉默看着苏九儿的林北，终于动了。
他深深地、无奈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不大，却仿佛带着十万年岁月沉淀的疲惫，清晰地穿透了毁灭能量的轰鸣，传入苏九儿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