烬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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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早忘了。”江栩轻蔑的笑,仿佛记得和余亭的事是什么耻辱似的。他随口扯开话题,“你就不好奇今天宴会上那男人是谁?”

“你说。”

江栩:“我手下人查过了,他是明家直系族人,当年明家没落后许多人都转而投靠我爸,其中也包括他。这老爷子在我爸手下一干就是几十年。”

“等等等等…”童时及时叫停,“明家?为什么听着那么耳熟?”

“当然耳熟。我哥他的生母——明雅臻就是当年明家直系。”

江栩一点点娓娓道来:

“明阿姨很久以前就投胎去阳间了。我爸和明阿姨当年大概属于…家族联姻吧,他当时在婚恋方面没心仪的姑娘,所以自然要找个门当户对的。据说明家祖上混点北方少数民族血统,但明阿姨看上去其实不大像。”

“可能是因为鬼魂的皮囊会随时代更迭变化的缘故,她看上去就像一个大家闺秀,漂亮优雅,而且通诗书礼仪。”

“明阿姨跟我爸按部就班的结婚生子,两人之间谈不上有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却也夫妻和睦相敬如宾。直到后来,不知怎的明家那边出事了,但这背后究竟是什么原因…我不大清楚。”

“明家没落后,明阿姨大受打击,精神状态似乎出了问题。她在我哥十岁的时候就离开地府,投胎去了阳间,从此算是阴阳两隔。”

“正如那男人所说的,明阿姨离开地府几年后,我爸对我妈一见钟情。他们热恋了一段时间,江骁尘突然就如人间蒸发般消失了,余家私下里找了她许久仍旧未果,而待到再见时,也已经是五年后了。”

“我也就是在五岁时才回到余家的。”

恰好江骁尘是个不婚主义者,所以余意衍也没有再婚,在重逢后,他们谈了一辈子的恋爱。

正如外界所说的那样,江骁尘仿佛永远不会被拘束在什么地方,或是拘束在什么人身上,甚至她从地府彻底离开的那天也很突然,没跟任何人告别,毫无征兆就投胎去了人间,开始了自己新的人生。

没有告别,没有留恋,她仿佛永远潇洒,永远孑然一身。

有人说江骁尘就这样一走了之实在太不负责,投胎就投胎吧,连跟丈夫孩子说一声都不肯,余意衍和江栩甚至是在她走后才知道,江骁尘已经离开他们开启了新的生命。

她事事伟大,可唯独这点一直受人诟病。江栩并不怪她,只是略微失落罢了。

他母亲小指上曾经戴着一枚银制的戒指,上面雕的是朵盛放的曼珠沙华,江栩不知道这枚戒指的来历,但曼珠沙华是地府的代表之花,同时也是冥王的象征。

江栩记得很小的时候妈妈就给他讲,责任、忠诚、担当,这些是鬼差最重要的品质。

后来他问,你为什么不对爸爸负责,是因为你没有担当吗?江骁尘就不说话了,江栩也并不追问。

在他十三岁时,江骁尘把这枚戒指送给了他。这在江栩拥有的珠宝首饰里实在算不得什么,这戒指除了雕刻的格外精细、栩栩如生外便没什么特别亮眼的地方,可江栩的珠宝个个价值连城,于是彼岸花戒指唯一的亮点也变得不足为奇了。

但江栩依旧喜欢它,或许是因为江骁尘身上有一层无比完美的滤镜,让她周遭的东西也变得无比完美了。

妈妈让他随意选择,选择把这枚戒指戴在哪根手指。江栩毫不犹豫就做出了决定。

于是,他的小拇指也绽放出一模一样的彼岸花。

“砰——”

江栩说到一半,门那边突然传来巨响。

是练武馆的门被暴力打开了,他挑挑眉,看向那位始作俑者,轻笑着抱臂不语。

身材高挑的男人不疾不徐的往里走,明明优雅温柔的大衣,穿在余亭身上也莫名多几分潇洒气质。

“好久不见啊。”

分开有很久吗?

江栩未接下他的话。静默的抬眸望着余亭。

“喂!”

童时一看见余亭就暴跳如雷,她顿时蹦起来,跃跃欲试就要开骂。

童时刚喊完就发现她那位竹马明显的心不在焉——虽然看不见江栩的神色,但肯定注意力不在她身上。

这两个人对视着却也不开口,像是彼此都藏着话要说。童时看到他们这个样子就火大。

倒是余亭听见童时喊自己之后偏头看向她,调侃的神色不言而喻:“在叫我?”

于是,明明都到嘴边的骂,生生又被童时咽了下去。

她憋了一肚子火,飞快的从余亭身边经过:“没事!我突然想起来游戏任务没做,先走了。”

余亭勾勾唇,慢悠悠的:“是我一来就自动有人给你派任务吗?”

童时已经走出去很远了,闻言脚步一顿。

“去你妈的!”

两秒后随着一声重响,门被砰的关上。

少年抱臂,闻言噗嗤一笑:“骂得好。”

余亭并不在意他的附和,悠哉悠哉的把墨镜摘了:“说话还是这么刻薄啊,整个人就只有你这张脸还算得上礼貌了。”

“这还不够吗?”

“当然够。只是——”他的胳膊随意搭上江栩的肩,眨眨眼轻声问,“这么久不见,就没别的什么想对我说的?”

少年身体有些僵,面无表情的问:“你怎么找到我的。”

“就这?”余亭歪歪头,“当然是因为我关心你。”

江栩那样子不知是不是被气笑了:“真的不是监视?”

余亭:“怎么会?只是防止你又被什么人勾搭走而已。”

江栩对他说法嗤之以鼻,他哥这样的人说不定早找过十来个对象了,怎么好意思说这种话的?

“不聊这个。”江栩拿开余亭搭在他肩上的手,“你不想解释点什么?”

“嗯?”余亭看着他,显然是没理解。

他自知欠江栩的的确太多,于是也不知道他究竟想要一个什么解释——关于妖国战争的?或是有关冥王的?甚至是关于江栩成年当天晚上发生的事?

江栩看出来他困惑,耐下性子提醒:“那天晚上的事。”

“哦,你说这个啊。”提到这个还真是正中下怀。余亭打个响指,“正好,我们可以复盘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