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真千金团灭户口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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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天鹅绒与手术刀

意识沉浮在无边的黑暗里,冰冷刺骨的寒意与灵堂的喧嚣逐渐远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异的、被温暖包裹的感觉,还有一股清冽好闻的雪松冷香,若有似无地萦绕在鼻尖。

姜晚心费力地掀开沉重的眼皮。

首先闯入视线的,是极其陌生的天花板。不是姜家那浮夸的水晶吊灯,也不是医院冰冷惨白的光源。这是一种柔和的、带着某种金属质感的哑光顶面,简洁而富有设计感,几道隐藏式的暖光灯带勾勒出流畅的线条,洒下令人舒适的光晕。

她躺在一张……巨大得离谱的床上。身下是触感极其细腻柔软的织物,像云朵般承托着她。盖在身上的薄被轻盈却异常保暖,带着阳光晒过的清新气息。整个房间的色调是低饱和度的灰与米白,点缀着深沉的墨蓝和少量冰冷的金属元素,低调、奢华、充满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感。

这里……是哪里?

顾临渊……哥哥……家……

昏迷前的记忆碎片瞬间涌入脑海:灵堂的混乱、姜雨柔的疯癫、那张母亲的照片、男人冰冷却带着奇异力量的声音、还有那句……“哥哥带你回家”……

心脏猛地一缩,姜晚心下意识地撑起身体。一阵虚弱感袭来,让她眼前发黑,但比在灵堂时好多了。

“醒了?”

一个低沉冷静、音质如同上好大提琴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带着一种精准的、近乎无机质的观察感。

姜晚心循声望去。

房间靠窗的位置,摆放着一张线条简洁的黑色单人沙发。一个穿着熨帖白色衬衫、外面随意套着一件深灰色羊绒开衫的男人坐在那里。他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眸是清透的琥珀色,此刻正透过镜片,平静无波地注视着她,手里还拿着一份厚厚的、似乎是医学报告的文件。

他的气质与顾临渊截然不同。顾临渊是外放的、极具压迫性的冰川与烈火交织的危险。而眼前这个男人,则像一泓深不见底的寒潭,表面平静无波,内里却蕴藏着难以估量的精密与冷冽。他周身散发着一种近乎消毒水般的洁净感和……一种洞悉一切的疏离感。

姜晚心瞬间警惕起来,像一只竖起尖刺的幼兽。她认出来了,这是刚才跟在顾临渊身后的其中一人。他是谁?

“你是谁?”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但眼神锐利依旧,毫不退缩地迎上对方审视的目光。

男人似乎对她的警惕并不意外,甚至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类似“实验观察对象反应良好”的兴味。他放下手中的文件,动作优雅地推了推眼镜。

“顾西辞。”他言简意赅地报上名字,声音平稳无波,“你的二哥。负责确认你的生命体征处于安全阈值。”

**二哥?顾西辞?**

又一个“哥哥”!

姜晚心心中震动。顾家……到底有多少个哥哥?而且这个二哥,看起来像个……医生?或者科学家?

“感觉如何?心率、呼吸频率、瞳孔反应……初步观察,应激反应正在平复,但神经性疲劳和营养不良的体征依然明显。”顾西辞的目光像精准的扫描仪,在她苍白的脸上和纤细的手腕上停留片刻,“需要补充葡萄糖和电解质,以及深度睡眠。”

他的语气完全是在陈述一个医学观察报告,没有任何情绪起伏,却带着不容置疑的专业性和……一种奇异的掌控感。

“我很好。”姜晚心抿紧嘴唇,不想在这个陌生的“二哥”面前示弱。她掀开被子想下床,脚刚触碰到冰凉光滑的深色木地板,一阵强烈的眩晕感再次袭来,身体不受控制地晃了晃。

几乎在她身体微晃的瞬间,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她身侧,一只带着薄茧、骨节分明的大手稳稳地扶住了她的胳膊。

姜晚心一惊,猛地抬头。

扶住她的是另一个年轻男人。他看起来比顾临渊和顾西辞都要年轻一些,大概二十出头的样子。他穿着一件简单的黑色T恤,外面随意地披着一件敞开的机车夹克,露出线条流畅有力的手臂。头发是利落的黑色短发,几缕不羁地垂在饱满的额前。他的五官极其英俊,带着一种野性难驯的张扬和锐气,像一头蓄势待发的年轻猎豹。此刻,他那双如同淬了星火的狭长眼眸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探究、惊奇……还有一丝几乎要溢出来的、狂喜般的激动。

“啧,二哥,你看她这小身板,风一吹就倒的样子,你还让她乱动?”年轻男人的声音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清朗和一股子桀骜不驯的劲儿,但对着姜晚心说话时,语气却下意识地放轻了些,带着点小心翼翼的笨拙,“喂,小不点,你悠着点!大哥把你抱回来的时候,轻得跟片羽毛似的,吓死人了!”

他的目光太过炽热直白,让姜晚心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想抽回手臂。

“别动!”年轻男人立刻收紧了些力道,眉头微蹙,语气有点急,“摔了怎么办?大哥非扒了我的皮!”他说完,又像是觉得自己语气太凶,别扭地补充了一句,“我……我叫顾衍!你四哥!”说完,他紧紧盯着姜晚心的反应,眼神亮晶晶的,带着一种……大型犬类等待主人夸奖般的期待?

**四哥……顾衍?**

又一个!而且这个四哥的性格,和他那身酷炫的机车夹克以及桀骜的外表,似乎……有点反差?

姜晚心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和直白弄得有点懵。顾临渊是冷冽强势的冰川,顾西辞是精密疏离的寒潭,而这个顾衍……简直就是一团毫不掩饰的、灼人的火焰。

“我……谢谢。”姜晚心低声说,还是试图抽出手臂,“但我可以自己走。”

“不行!”顾衍斩钉截铁,反而更用力地扶稳她,甚至微微弯腰,一副随时准备把她抱起来的架势,“二哥说了你虚弱!你想去哪?我抱你去!”

“顾衍,放开她。”顾西辞冷淡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命令的口吻,“你的行为会加剧她的应激反应。让她自己适应。”

顾衍不满地瞪了顾西辞一眼,但还是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手,只是身体依旧保持着一种随时可以扑救的姿态,眼睛紧紧黏在姜晚心身上,生怕她下一秒就摔倒。

姜晚心深吸一口气,忽略掉四哥那过于灼人的视线,也忽略掉二哥那令人无所遁形的观察目光,努力站稳。她需要离开这个让她有些喘不过气的卧室,需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她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一步步走向卧室那扇厚重的、雕刻着简约纹路的双开门。顾衍立刻亦步亦趋地跟上,像个尽职尽责的护卫。顾西辞则依旧坐在沙发上,推了推眼镜,目光平静地追随着她的背影,手里的钢笔无意识地在报告边缘轻轻点着,似乎在记录着什么数据。

姜晚心握住冰冷的金属门把手,用力拉开——

门外的景象,让她呼吸微微一窒。

门外并非她想象的走廊,而是一个极其开阔、挑高惊人的巨大客厅。落地窗外是精心打理、一望无际的庭院景观,远处似乎还有湖泊的波光。室内的装潢延续了卧室那种低调奢华的现代风格,巨大的抽象艺术画、充满设计感的家具、冰冷的金属与温润的木材完美融合。

而此刻,客厅中央,那个如同定海神针般的男人——顾临渊,正背对着她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

他脱掉了西装外套,只穿着一件质地精良的深灰色衬衫,袖子随意地挽到手肘,露出线条结实有力的小臂。他似乎在看着窗外,又似乎在沉思,宽阔的背影挺拔如山岳,散发着一种掌控全局的、无形的压迫感。即使只是一个背影,也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听到开门声,顾临渊缓缓转过身。

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瞬间锁定了站在门口、赤着脚、脸色苍白、只穿着简单丝质睡裙的姜晚心。

他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几秒,从她微乱的发丝,到纤细的脚踝,最后落回她那双依旧带着倔强和警惕的眼眸。他的眼神深沉难辨,没有顾衍的激动,没有顾西辞的审视,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仿佛能看透灵魂的平静。

“醒了?”顾临渊开口,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却比顾西辞的冰冷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重量。

他迈开长腿,几步便走到姜晚心面前。高大的身影带来强烈的阴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

姜晚心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强迫自己仰头与他对视,不露怯意。她有很多问题要问,关于母亲,关于顾家,关于他为什么自称“哥哥”……

顾临渊却没有给她提问的机会。他微微俯身,强大的气场瞬间逼近。

姜晚心甚至能看清他浓密睫毛的弧度,闻到他身上那股清冽的雪松冷香变得更加清晰。她身体瞬间绷紧。

然而,顾临渊只是伸出手,动作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强势,却不是伤害。温热干燥的掌心,轻轻覆上了她光洁冰凉的额头。

“还有点低烧。”他的声音就在她头顶响起,低沉而带着一种奇异的磁性,“顾西辞?”

“37.8度,轻度发热,应激后正常反应。”顾西辞的声音从卧室门口传来,精准地报出数据。

顾临渊收回手,目光沉沉地看着她:“饿了吗?”

姜晚心被这突如其来的、近乎家常的询问弄得一愣。她以为他会质问,会审问,会要求她解释灵堂的一切……却没想到是问“饿了吗”?

她确实很饿,重生前后都几乎没怎么吃东西,胃里空得发慌。但她倔强地抿着唇,没说话。

“张妈,准备易消化的餐点,送到小客厅。”顾临渊直接对空气吩咐道,语气是理所当然的命令。

立刻有一个穿着素雅制服、面容慈和的中年妇人不知从哪里出现,恭敬地应声:“是,大少爷。”随即悄无声息地退下。

顾临渊的目光重新落回姜晚心脸上,看着她赤着的双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

下一秒,在姜晚心和旁边顾衍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顾临渊忽然弯腰——

一阵天旋地转!

姜晚心惊呼一声,整个人已经被顾临渊稳稳地打横抱了起来!

“啊!大哥!”顾衍在旁边叫了一声,似乎想说什么。

“地上凉。”顾临渊只淡淡地说了三个字,抱着她,像抱着一件易碎的稀世珍宝,步伐沉稳地走向客厅另一侧一个相对小一些、布置得更温馨的区域——显然就是他口中的“小客厅”。

姜晚心完全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她活了……或者说死了又活了两次,从未被一个男人这样抱过!顾临渊的手臂强壮有力,胸膛坚硬宽阔,那股清冽的雪松冷香霸道地将她包围。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衬衫下紧实肌肉的起伏和传递过来的、源源不断的温热体温。

这感觉……太陌生了!太有侵略性了!也太……让她不知所措了!

“放……放开我!”她挣扎起来,苍白的脸上因为羞恼和窘迫染上了一层薄红,倒是比刚才多了几分生气。

顾临渊垂眸瞥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别白费力气”。他稳稳地将她放在小客厅柔软宽大的沙发里,甚至还顺手拿起旁边一条触感极好的羊绒薄毯,盖在了她依旧冰凉的腿上。

“坐好。”他命令道,语气不容置疑。

顾衍像个跟屁虫一样也挤到了小客厅,一屁股坐在姜晚心斜对面的单人沙发上,眼睛依旧亮晶晶地看着她,仿佛怎么看都看不够。

顾西辞也慢条斯理地踱步过来,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重新拿起那份医学报告,但镜片后的目光却并未离开姜晚心,似乎在持续观察她的各项生理反应。

姜晚心被这阵仗包围着,感觉自己像个误入狼群的……待宰羔羊?不,他们的眼神……顾衍是毫不掩饰的喜欢和好奇,顾西辞是冷静的观察,而顾临渊……是深沉难辨的保护欲和掌控欲。

这感觉太奇怪了!太不真实了!

“你们……”她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到底是谁?为什么说是我哥哥?那张照片……我妈妈她……”

提到母亲,她的声音哽了一下。

顾临渊在她对面的主位沙发上坐下,双腿交叠,姿态优雅而充满威压。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朝旁边侍立的另一个助理模样的人看了一眼。

助理立刻恭敬地递上一个看起来有些年头的、深蓝色丝绒封面的笔记本。

顾临渊接过笔记本,却没有立刻打开。他深邃的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姜晚心脸上,带着一种穿透时光的力量。

“想知道答案?”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却又蕴含着不容抗拒的重量,“先吃饭,把身体养好。”

他将那本深蓝色的笔记本轻轻放在两人之间的茶几上,丝绒封面在柔和的灯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

“你妈妈留下的日记。”

“所有的真相,都在里面。”

“等你有力气承受了,自己看。”

他的目光扫过她苍白脆弱却依旧倔强的小脸,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命令的、却不容置疑的守护:

“现在,你只需要记住一件事。”

“从今天起,这里是你的家。”

“我们是你的哥哥。”

“欺负你的人……”他微微停顿,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冰冷的寒芒,仿佛灵堂里那些人的惨状犹在眼前,“……无论是谁,哥哥们替你——团灭。”

最后两个字,他说得极轻,却带着千钧之重的血腥气,如同最郑重的承诺,狠狠砸在姜晚心的心上。

小客厅里一片寂静。只有顾衍兴奋地握紧了拳头,眼神灼灼;顾西辞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出冷静的光;而姜晚心,怔怔地看着茶几上那本深蓝色的日记本,看着眼前这三个强大、陌生、却自称是她哥哥的男人……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巨大冲击、茫然、和一丝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的……暖流,悄然涌上心头。

家……哥哥……团灭?

这重生后的世界,似乎比她想象的……更加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