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回到家，王强没有跟着我。

他大概是笃定我没有任何证据，想给我一点空间，让我自己「冷静」下来，接受现实。

也好。

我需要绝对的安静，来重新熟悉我的这位「老朋友」。

客厅的窗户上，停着一只苍蝇。

我走过去，伸出食指，轻轻碰了一下它的翅膀。

【苍蝇，死亡时间：5分14秒后，死因：寿终正寝。】

我闭上眼。

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不，不该是5分钟之后。

我要它在3分钟之后就死。

我静静地看着墙上的挂钟，秒针一格一格地跳动。

3分钟过去了。

10秒，9秒，8秒……

当秒针指向「12」的前一秒，飞舞的苍蝇突然僵硬地挺在半空。

然后，直直地落了下去。

再也没能爬起来。

我看着自己的手掌，一股战栗的快感从心底升起。

我不能改写死亡的方式，

但，我可以改写死亡的时间，和导致死亡的因素。

这个规则，和多年前一样，没有变。

这就够了。

第二天，我开始跟踪王强。

他很警惕，反侦察能力极强，几次都想甩掉我。

但我不是警察，我不需要证据，我只需要一个触碰的机会。

他进了一家鱼龙混杂的地下酒吧。

我在外面等了两个小时。

他和一个瘦高个男人一起走了出来，两人勾肩搭背，笑得猥琐。

就是现在。

我装作路人，低着头，与他们擦肩而过。

在那一瞬间，我的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了那个瘦高个的手臂。

【李三，死亡时间：一年之后，死因：坠楼而亡。】

一年之后？

也太便宜了。

我靠在墙角，闭上眼，在脑中为他重新编排了一场死亡剧本。

【李三，死亡时间：一天后，死因：在家中吸食违禁药物，产生幻觉，跳楼身亡。】

第二天下午，本地新闻弹窗。

「一男子昨日夜间于家中坠楼，警方初步判定系吸毒致幻，排除他杀可能。」

我看着那条新闻，缓缓吐出一口气。

胸腔里那股压抑了多年的暴戾和杀意，在这一刻，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原来，亲手扮演上帝的感觉，是这么的畅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