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章 点石成“晶”,玻璃珠动阎王心
流放的路,日复一日,像没有尽头的磨盘,碾磨着人的筋骨和意志。但林家队伍的气氛,却悄然发生着变化。那碗红薯叶汤带来的暖意和希望,并未随着路途的艰辛而消散,反而在林晚星一次次看似不起眼的举动中,如同星星之火,顽强地燃烧着。
她总能“不经意”地在休息时,指使小堂弟林承瑞或几个半大孩子,从路边不起眼的角落带回成捧的红薯叶、马齿苋,甚至几颗苦涩的野果。那只神奇的破陶碗和那根藏盐的木簪,成了这支绝望队伍里最珍贵的宝物。每当那小小的土灶升起炊烟,飘起带着盐味的食物香气,总能短暂地驱散笼罩在众人心头的阴霾。
差役们的态度也微妙地转变着。王阎王得了金簪,又见林晚星“识相”地提供热食(虽然大部分进不了他们的嘴,但看着也舒坦),对她的管束明显宽松了许多,甚至默许了她那些“小动作”。赵五更是时不时凑过来,名义上“监督”,实则眼巴巴看着那碗汤,偶尔林晚星“大方”地分他一小碗,他便能乐呵半天,对其他人的看管也松懈不少。
唯有大伯林建业,心中的别扭与日俱增。
他看着自己儿子林承瑞越来越黏着林晚星,像个勤快的小尾巴,帮她捡柴火、掐野菜,甚至学会了用燧石打火,眼里全是崇拜的光芒;他看着母亲林周氏虽然依旧憔悴,但精神头明显好了,看向林晚星的目光充满了依赖;他看着妻子赵氏和其他女眷,私下里议论林晚星时,语气也从最初的惊疑变成了隐隐的敬畏和依靠……
而他,这个曾经的一家之主、被寄予厚望的长子,却像个局外人!沉重的木枷依旧套在脖子上,差役的呼喝依旧是对着他吼,连分到的那点可怜的食物,似乎也比别人少些滋味。强烈的失落感和被边缘化的恐慌,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心。尤其当林晚星平静地指挥着众人,将有限的资源分配得井井有条时,那种被取代的危机感达到了顶峰。
“妖法!一定是妖法!”夜深人静,蜷缩在破庙冰冷的角落里,林建业对着妻子赵氏低声嘶吼,眼睛在黑暗中闪着怨毒的光,“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姐,怎么会懂这些?生火、认野菜、还……还藏了金簪!我看她就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再这样下去,我们全家都要被她害死!她那点妖法,迟早会被差爷识破!”
赵氏吓得捂住他的嘴:“你小声点!别胡说!星丫头……她也是为了大家……”
“为了大家?”林建业冷笑,“我看是为了她自己出风头!你看承瑞,眼里还有我这个爹吗?全围着她转!再这样下去,这林家,怕是要改姓‘林晚星’了!不行,我得盯着她,看她到底在搞什么鬼名堂!我就不信,她那点把戏能一直玩下去!”
林建业说到做到。白天赶路,他不再像以前那样只顾自己挣扎前行,而是拖着沉重的木枷,有意无意地坠在队伍后面,一双眼睛如同鹰隼,死死盯着林晚星的背影,尤其是她那双沾满泥污的绣鞋和她偶尔弯腰的动作,试图找出她“妖法”的来源。
林晚星岂会不知?她心中冷笑,面上却不动声色。大伯的敌意和窥探,在她看来,不过是流放路上一个无足轻重的小麻烦。她的心思,早已飞到了更远的地方。
目标:玻璃!
这是她计划中至关重要的一环。红薯只能保证活下去,而玻璃,是通往“富贵”的第一块敲门砖。哪怕是最粗糙的玻璃珠子,在这个时代,也价值不菲!
机会终于来了。
这天傍晚,队伍停在一处废弃的破窑厂旁歇脚。这里显然荒废已久,倒塌的窑炉、散落的碎砖瓦砾、厚厚的尘土和枯草,构成一幅破败的景象。但林晚星的眼睛,却骤然亮了起来!
她的目光如同精准的探针,扫过那些散落的、不起眼的碎砖和泥土。突然,她脚步微顿,在一个半塌的窑炉角落蹲了下来。那里,混杂在普通粘土和煤渣中的,有一些颜色发白、质地细腻的颗粒!她用手指捻起一点,凑到鼻尖闻了闻,又用指甲刮了刮,感受着那细微的颗粒感。
石英砂!纯度不算高,混杂着杂质,但绝对够用了!
心脏在胸腔里有力地跳动起来。她强压下激动,不动声色地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目光又投向不远处一条早已干涸的沟渠底部,那里沉积着厚厚一层灰白色的泥灰岩粉末——石灰石!还有倒塌窑炉边散落的黑乎乎的煤块残渣——燃料!虽然质量低劣,但勉强可用!
天助我也!林晚星深吸一口气,眼神锐利如刀。原料齐了!石英砂(二氧化硅)、石灰石(碳酸钙)、燃料(煤/炭),再加上草木灰(氧化钾/碳酸钠)作为助熔剂——草木灰唾手可得!
万事俱备!
“承瑞,”她招手唤来小堂弟,声音压得极低,“看到那边窑炉下的白沙子了吗?还有沟底的白灰粉,还有那些碎煤块。帮我悄悄收集一些,用你的衣襟兜着,别让人看见,尤其是大伯。就像我们捡野菜那样。”
林承瑞眼睛一亮,用力点头:“嗯!星姐姐放心!”小家伙对堂姐有着盲目的信任,立刻像只灵巧的小鼹鼠,悄无声息地溜了过去,开始他的“秘密任务”。
林建业一直盯着这边,看到林承瑞又鬼鬼祟祟地跑去捡“破烂”,眉头拧成了疙瘩。白沙子?白灰?煤渣?这丫头又在搞什么妖蛾子?他按捺不住,拖着木枷,装作活动筋骨,慢慢挪近,竖起耳朵,想听清林晚星在说什么。
林晚星只当他是空气。她自己也迅速行动,收集了一些相对纯净的石英砂颗粒和石灰石粉末,又捡了几块相对耐烧的碎砖,最后,在破庙的角落里,用破陶碗收集了一大碗昨夜烧火剩下的草木灰。
材料准备妥当。她选了个最偏僻的角落,背靠着半堵残墙,避开了大部分人的视线。王阎王和赵五几个差役正围在一起啃干粮,对这边的“小动作”只是瞥了一眼,并未在意。在他们看来,这丫头大概又在琢磨什么新“野菜”了。
只有林建业,像块甩不掉的膏药,在不远处磨蹭,眼睛死死盯着林晚星面前的“破烂”。
林晚星没理会。她神情专注,如同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她先将收集来的石英砂、石灰石粉末和草木灰,按照记忆中模糊的比例(她不是专业玻璃工,只能凭经验和感觉)小心翼翼地混合在一起,用一根小木棍搅拌均匀。灰白色的粉末混合体,在昏暗的光线下毫不起眼。
接着,她用那几块捡来的碎砖,在残墙根下垒了一个极其简陋、只有巴掌大小的微型坩埚窑,留出进风口。将混合好的粉末小心地倒入“坩埚”中心。然后,她拿出燧石和火绒。
“嚓!嚓嚓!”
火星迸溅,引燃火绒。这一次,她点燃的不是枯叶,而是精心挑选的细小煤块和干燥的木屑。火焰升腾起来,比以往煮汤的火要猛烈得多!林晚星俯下身,鼓起腮帮子,对着进风口,用力地、持续地吹气!
呼——呼——
火焰在气流的鼓动下,发出呼呼的声响,颜色由红转黄,中心甚至隐隐透出炽白的亮光!灼热的气浪扑面而来,将她额前的碎发烤得微微卷曲。汗水瞬间从她额头渗出,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滚烫的地面上,发出“嗤”的轻响。
她毫不在意,眼神死死盯着那堆在高温下开始变化的粉末混合物。时间一点点流逝,她的脸颊被烤得通红,吹气的动作却丝毫不停,稳定而有力。
“她在干什么?玩火自焚吗?”林建业看得心惊肉跳,又充满鄙夷,“装神弄鬼!一堆破沙子烂灰,还能玩出花来?”他越发认定林晚星是在施展什么邪术。
坩埚窑里的温度越来越高。林晚星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成败在此一举!
突然,在那炽白火焰的中心,那堆灰白色的混合物,开始发生了肉眼可见的变化!坚硬的颗粒边缘变得模糊、软化,像被无形的力量揉捏着,缓缓地……熔融了!一种粘稠的、带着奇异光泽的、介于固体和液体之间的状态出现了!它在高温中翻滚、流淌,闪烁着如同蜂蜜般温润、却又比蜂蜜更剔透的光芒!
成了!玻璃液!
林晚星眼中爆发出狂喜的光芒!虽然只是很小的一团,颜色也因杂质而显得浑浊,带着气泡,但这绝对是玻璃!
她迅速拿起早就准备好的一根细长、坚硬的树枝,尖端削得光滑。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树枝尖端探入那翻滚的、炽热粘稠的玻璃液中,轻轻一蘸,然后飞快地旋转提起!
树枝尖端,粘附着一小团橘红色、散发着惊人高温的熔融玻璃!它像一颗刚刚诞生的、躁动不安的小太阳,在昏暗的角落里散发出夺目的光芒!
林晚星强忍着灼热感,双手稳定得可怕。她一边快速旋转着树枝,让那团炽热的玻璃液在空气中冷却、塑形,一边用另一只手拿起一块扁平的石片,对着它进行极其轻微的按压和调整。动作快如闪电,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律感。
高温灼烤着她的手指,皮肤传来阵阵刺痛,但她浑然不觉。所有的精神都灌注在那团逐渐失去炽热、颜色由橘红转向暗红、再迅速变暗凝固的物质上。
旋转、冷却、塑形……
几个呼吸之间,一切尘埃落定。
林晚星停下动作,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汗水已经浸透了她的鬓角和后背。她顾不得擦拭,目光急切地投向树枝的尖端。
那里,静静地悬着一颗东西。
它只有小拇指指甲盖大小,形状并不完全规则,像个微缩的、带着小尾巴的泪滴。颜色也不是纯净透明,而是呈现出一种浑浊的、带着大量微小气泡的、如同凝固蜂蜜般的浅琥珀色,表面还有些许凹凸不平的痕迹。
简陋,粗糙,甚至可以说是丑陋。
但是——
它通体光滑!在傍晚残余的天光下,它折射出微弱却清晰的光芒!它坚硬!敲击旁边的砖块,发出清脆的“叮”声!
玻璃!一颗真正的、由她亲手从沙石中“点化”出来的玻璃珠!
成功了!虽然只是最劣质的版本,但第一步,她迈出来了!
巨大的喜悦如同电流般瞬间席卷全身,让她几乎要控制不住地欢呼出声。她紧紧攥着那根树枝,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感受着那颗小珠子残留的微温和坚硬的触感,这是希望凝结成的实体!
“妖……妖怪!果然是妖怪!”一声充满惊骇和恐惧的尖叫,如同破锣般骤然响起,打破了这短暂的静谧!
是一直在窥探的林建业!他亲眼目睹了那沙石在烈火中“融化”、被林晚星“凭空”拉出一颗晶莹剔透(在他眼中)的“宝珠”的全过程!这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极限!什么手艺?这分明就是妖术!点石成金……不,点沙成晶!
巨大的恐惧压倒了一切,他指着林晚星,脸色惨白如纸,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差……差爷!快!快抓住她!她是妖女!她会妖法!她在做法害人!那……那珠子就是证据!快啊!”
他这一嗓子,如同平地惊雷,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正在啃干粮的王阎王、赵五等人猛地抬头,目光如电般射来。林家众人也惊恐地看向角落,看到林晚星手里树枝上那颗在暮色中隐隐发光的“小东西”,再听到林建业声嘶力竭的“妖女”指控,一个个都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地后退。
王阎王三角眼一眯,凶光毕露!他猛地起身,大步流星地朝林晚星走来,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赵五等人也立刻凶神恶煞地围了上来!
气氛瞬间降至冰点!杀意弥漫!
林晚星的心猛地一沉!该死的大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她脸上却没有任何惊慌失措,反而在最初的错愕后,迅速恢复了那种沉静。她甚至没有看气势汹汹扑来的差役,目光越过他们,直接迎上王阎王凶狠审视的眼睛,同时,握着树枝的手,极其自然、却又无比清晰地将那颗小小的、浑浊的玻璃珠,举到了自己眼前,迎着最后一点天光,轻轻转动了一下。
这个动作,微妙而精准。
那浑浊的琥珀色珠子,在光线下,内部的气泡和杂质仿佛瞬间消失,只留下那温润的、内敛的、如同凝固蜜糖般的光泽!一道微弱却无比清晰的折光,如同跳跃的金线,正好反射进了王阎王那双充满戾气和贪婪的三角眼中!
王阎王疾行的脚步,如同被施了定身法,猛地一顿!他死死地盯着那颗在少女指尖转动的小珠子,瞳孔骤然收缩!
他不是林建业那样的土包子!他是京城混过的底层胥吏,见过世面!虽然只是惊鸿一瞥,但那独特的光泽、那光滑的表面、那绝非天然石头或陶瓷的质感……一个让他心头狂跳的名字瞬间炸响——
琉璃?!
不,似乎比常见的琉璃更……透?更亮?虽然浑浊,但那光……
价值连城!这四个字如同魔咒,瞬间攫住了王阎王的心脏!他按在刀柄上的手,松开了。
“你鬼叫什么!”王阎王猛地回头,对着还在惊惶大叫的林建业,劈头盖脸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啪!”
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废墟中格外刺耳。林建业被打得一个趔趄,半边脸瞬间肿起,木枷撞在脖子上,痛得他眼冒金星,剩下的话全堵在了喉咙里,只剩下难以置信的呆滞。
“扰乱队伍,妖言惑众!我看你才是活腻歪了!”王阎王恶狠狠地瞪了林建业一眼,那眼神如同看一只碍事的臭虫。
随即,他脸上的凶戾如同潮水般退去,换上了一副极力想表现“温和”却显得更加狰狞扭曲的表情,转向林晚星,声音刻意放得极其轻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谄媚和急切:
“丫头……咳,林姑娘,”他甚至用上了尊称,“你手里……那是何物啊?给……给差爷我瞧瞧?”他的眼睛,像粘在了那颗玻璃珠上,贪婪的光芒几乎要溢出来。
林家众人,包括捂着脸、彻底傻掉的林建业,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反转。
林晚星心中冷笑,面上却适时地露出一丝“惊魂未定”和“被误解”的委屈,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颤抖:“差……差爷明鉴。这……这不是什么妖法。是……是奴婢以前在一本残破的杂书上看到的土法子,用……用这里的沙土和灰试着烧的……想着……想着要是能烧出点像样的东西,或许……或许能换点盐巴……”她将“奴婢”二字咬得极重,姿态放得极低,手里却稳稳地捏着那颗珠子。
“烧……烧出来的?”王阎王的声音拔高了一个调,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狂喜!能烧出来?那岂不是……能量产?!他感觉自己的呼吸都急促了,看着林晚星的眼神,简直像是在看一座会行走的金山!什么金簪,跟这能生金蛋的母鸡比起来,屁都不是!
他迫不及待地伸出手,又怕自己粗手粗脚弄坏了这“宝贝”,动作显得异常笨拙:“快!快给我看看!”
林晚星小心翼翼地将树枝连同那颗还微微温热的玻璃珠,递了过去。
王阎王如同接过稀世珍宝,双手捧着(其实是捧着树枝),凑到眼前,对着最后的天光,贪婪地、细细地端详。那浑浊的琥珀色,那光滑的表面,那奇异的、非金非玉的光泽……越看,他心头越是火热!虽然粗糙,但这绝对是宝贝!比那些土财主炫耀的所谓“琉璃珠子”更像那么回事!拿到当铺……不,拿到黑市……绝对能卖出大价钱!
赵五和其他几个差役也凑了过来,眼睛瞪得像铜铃,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头儿……这……这真是沙子烧的?”
“我的老天爷……”
“值钱!绝对值钱!”
王阎王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狂涛骇浪,再看向林晚星时,脸上的笑容简直能挤出蜜来,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和蔼可亲”:“林姑娘,好本事!真是好本事!这……这东西,还能再烧吗?需要什么?沙?灰?煤?你尽管说!我们兄弟几个,给你打下手!”他拍着胸脯,恨不得立刻就让林晚星再变出一堆来。
林晚星心中大定。鱼儿上钩了!她脸上露出为难和疲惫:“差爷,这法子极耗心神和体力,火候、材料配比都极难掌握。奴婢也是第一次侥幸成功……而且,这里材料不全,工具也简陋……”
“缺什么?你说!”王阎王立刻道,此刻林晚星就算要天上的月亮,他也会想办法去摘。
“需要更纯些的白沙,更细的白灰粉,还有……最好能有些耐烧的陶泥做个像样点的坩埚。另外,烧的时候需要人不停地鼓风,火候要极旺才行……”林晚星故意说得困难重重。
“没问题!包在兄弟们身上!”王阎王大手一挥,豪气干云,“赵五!明天路上,你们几个眼睛都给我放亮点!专门给林姑娘找她要的那些‘材料’!休息的时候,都听林姑娘差遣!谁要是敢偷懒,老子扒了他的皮!”
“是!头儿!”赵五等人响亮应道,看向林晚星的眼神充满了敬畏和……巴结。
林晚星微微屈膝:“多谢差爷。”她目光扫过瘫坐在地、捂着脸、眼神呆滞茫然、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了的林建业,心中毫无波澜。自作孽,不可活。
她又看向那颗被王阎王小心翼翼捧着的玻璃珠,在渐沉的暮色中,它依旧散发着微弱却固执的光芒。
这浑浊的小珠子,此刻在王阎王贪婪的眼中,价值何止千金?
它撬动的,又何止是差役的“善意”?
它点燃的,是她林晚星在这流放地狱里,用知识和胆魄,硬生生烧出来的一条金光大道!
她微微勾起唇角,一丝冷冽而自信的笑意,在无人察觉的角落,悄然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