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维娜拜师
暮色渐起，静观台外，风声夹着寒意掠过廊下。
陆沉与雪儿并肩坐在台阶上，脚边是一壶尚温的茶。
“你觉得精神之道……跟你修的冰雪之道，有什么不一样吗？”雪儿忽然问，声音不高，语调却有些认真。
陆沉看了她一眼，缓声道：“冰雪，是控制外界温度，让它冷静、凝结。精神，是让内心沉下来，把一团乱麻捋顺了。”
雪儿笑了笑：“听上去挺像的。”
“其实差得远。”陆沉摇头，“你那是把别人冻住。我这个，是先把自己冻住。”
雪儿转头看他，眨了眨眼：“你是说，你那破灵眸天天盯着别人，其实是在找自己？”
陆沉轻声一笑，捏起茶盏吹了口气：“精神修行，归根到底，是看清自己。看清之后，再决定要不要扭转。”
雪儿抱膝，把下巴放在臂弯上：“那你看清了吗？”
他沉默片刻，缓缓点头：“还不够清楚，但我已经不怕看了。”
雪儿轻哼一声，转过头不去看他，小声嘟囔：“少装了你。”
风吹过，茶香氤氲，月色悄然洒在两人身上，仿佛将这段平静时光凝在静夜之间。
这样的日子持续不了没多久。
翌日，清晨雾气尚浓，陆沉的依旧坐在书房之中。
姜明为了让陆沉有一个更好的修炼环境，特地给他找了一间雅静的书房，也命人搬来了大量的书籍。
这样陆沉也就不用天天往藏书阁跑。
陆沉正和雪儿正盘膝坐在蒲团上，静静的打坐。
维娜轻轻敲门走入了书房之中。
陆沉之前和他说过，她来这里不需要打招呼直接进来就好。
当维娜看到两人静坐修炼之时也并未打扰而是，跪坐在一旁翻起了书籍。
这一段时间她几乎把所有的时间花费在了，修炼精神之道上，连自己魂力都很少去修炼。
这些情况虽然现在的陆沉看的不是特别清，但是依旧能感受她花费在精神之道上的时间。
但是他也并未多说什么。
二人一动不动的修炼，维娜也就依旧翻看着之前陆沉让他研究的书籍。
“你说吧，这一次你有什么收获？”陆沉忽然缓缓开口。
“我这次对于大脑之中的精神之海的感受更加深刻了，具体的是...”
陆沉静静的聆听，并未打断，只是时不时的点头说明他对于维娜的满意。
“精神之道，不只是你要想的这么简单你回去再想想！”
只是当维娜停止叙述之时陆沉却这般说道。
闻言维娜只是点头，退出了书房。
“她这一次讲的挺好的啊？”
雪儿看似在修炼实则也在默默地关注。
陆沉并未回答只是摸了摸她的小脑袋。
“很快你就知道了。”
修炼间歇，雪儿靠在窗边，语带调侃地问：“你这一套精神训法……不太像姜长老单独传下的。”
陆沉缓缓道：“确实不是纯粹宗门心法。”
“我借了姜明传我的那一套秘术，再融合伊老那时给我留下的一些内容，以及天梦那些歪门邪道也算是有一些小心得，教一些给维娜也算绰绰有余……”
“总结之后，只取其可循之处。”
雪儿一愣，忍不住轻笑：“好家伙，几代精神强者的心血，都被你拿来教学了。”
陆沉平静道：“在教导他人之时，何尝不是对于自己道的一种考察呢？”
七日后维娜再次来找他询问精神之道上的一些疑问，陆沉同样只是让他接着回去思考。
期间姜明找陆沉了一次，和他交流讨论了一些关于修炼上的一些疑问，发现陆沉在精神一道上见解毫不逊色于他。
稍加嘱咐一二之后也就没有干预他的修行。
龙傲天期间也找过他好几次，说他对于维娜的种种不好的行为，给他摆架子，不给他机会。
陆沉对于这位实力强劲的天才骂了一句“恋爱脑”后根本不想管他。
头脑简单的家伙！
转眼至第二十五日，维娜终一头雾水的再次找他之时。
陆沉看了一眼，并未言语。
维娜却主动开口：“你说我浮动心性……你是对的。”
她低头行礼，神色恭敬中夹着一丝真挚感激：“谢谢。”
雪儿倚墙而立，轻哼一声：“总算不是个死脑筋。”
待到第三十日清晨，维娜凝视自己内心发现通透无比，虽然也只是灵海之境但是先前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这时维娜再次来找陆沉之时，陆沉才缓缓开口：
“我们这一脉修的不是精神力，而是心。当你能忍住不找我询问那些问题，觉得自己已经彻底领悟这境界的精髓之时，你就已经算是入门。”
如还愿意拜师尊为师，三日之后，自去他住处寻找便可。
日落时分，陆沉独自于书房静坐，记录所学所得。
一道熟悉的气息悄然至近。
姜明身着素袍，神情温淡，站在陆沉身后许久才开口：“她是你磨出来的。”
“这一月，是你自己的修行。”
陆沉沉声应：“她值得我教。”
姜明轻笑：“既如此，那便由我还得谢你了！”
“还是师尊教导有方！”
“我教你啥了?”
姜明无语。
三日之后，晨霜未化。
静观台前，维娜身着素衣，跪于石阶之下，额前灵痕微闪，神色澄澈如镜水，清风掠过，却不见半点动摇。
姜明缓步而来，站于高台之上，目光静静落在她身上。
“维娜。”
“弟子在。”她抬首，声音不高，却清晰透彻。
姜明凝视良久，忽然轻叹一声：“你天赋不俗，心性终也磨出一线锋芒。既然如此——”
他转身，看向身旁静立的陆沉。
“今日起，便以你师兄之名，迎她入我门下。”
陆沉眼神一动，缓缓踏前，取出一枚本体宗内门信令，递向维娜。
“入宗既修心，入门更修诚。”
“从今往后，你是我师妹。”
维娜接过信令，双手抱拳，俯身一礼。
“弟子维娜，拜入姜明座下——愿以灵火为心，照破前路迷霭！”
霞光斜洒，映出石阶上三人身影交叠，一门三脉，于寂静晨光中，悄然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