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焚天劫火咒

第二天傍晚桑月倚在窗边,她望着窗外摇曳的树枝,脑海中不断回想着昨天母亲桑雪的行为。

吱呀——兽骨雕花木门被推开的瞬间,森冷的雷系威压裹着龙涎香扑面而来。桑月转身,正对上冷森溪妖异的琥珀色竖瞳。他黑发如瀑,随意束起的发尾垂落在绣着雷纹暗金的玄色长袍肩头,眼尾微微上挑的弧度带着与生俱来的魅惑,殷红的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细碎的妖异纹路在兽油灯的映照下若隐若现。

“想什么呢?”冷森溪把玩着腰间玉佩,周身缠绕的细小闪电弧噼啪作响,将他袖口的金丝滚边照得发亮。

桑月:“没什么呢?”

冷森溪挑眉,缓步逼近,玄色长袍拖曳过兽皮地毯未发出半分声响,唯有雷系异能缠绕时发出的细微噼啪声,像是某种危险的讯号。

“是吗?”

他忽然抬手,指尖擦过桑月耳畔碎发,“可我怎么觉得,桑大小姐连发呆时,都在想着那个白清颜?”

桑月偏头躲开,灵力在指尖若隐若现,却又强压下去。她不能暴露,至少现在不行。

“冷森溪,我们之间的交易还作数吧?”她岔开话题,目光直直对上他琥珀色竖瞳,“现在就去密卷阁?”

冷森溪低笑出声,突然伸手扣住她手腕,将人抵在窗边。龙涎香混着硝烟的气息瞬间将她笼罩,他殷红的唇几乎要贴上她的:“就这么着急?”说话间,他的尾巴不知何时缠上了她的脚踝,带着温热的力道。

桑月浑身紧绷,强忍着用异能反击的冲动,咬牙道:“松开!别忘了,解咒典籍对我重要,丹药对你也未必没用。”

“是有用得很啊。”冷森溪俯身,细碎的妖异纹路在烛光下闪烁,他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连自己都未察觉的醋意,“桑月,你就这么喜欢他,这丹药可是非常珍贵的?”

桑月猛地抬头,两人鼻尖几乎相碰:“这与你无关!你只要履行交易,事后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井水不犯河水?”冷森溪突然笑了,笑声里却透着危险,“你说算了就算了?”他的尾巴收紧,将她整个人拉近,“等从密卷阁回来,我们再好好算算这笔账。”

桑月强作镇定:“冷森溪,先以密卷阁的事为重。”

冷森溪盯着她倔强的眼神,琥珀色竖瞳微微收缩。他突然松开手,伸手理了理袖口的金丝滚边,周身雷系异能骤然暴涨,在屋内织成银色的网:“既然这么着急,那就走吧。”他抬手扣住桑月的手腕,雷系屏障将两人包裹,“要是在阁里敢擅自行动——”他俯身在她耳畔低语,尾音被雷暴声吞没,“我会让你知道,背叛皇族的代价。”

话音未落,雷光闪过,两人身影消失在原地。

雷光裹着两人身影穿透窗棂,进入密卷阁后,冷森溪腰间玉佩刚触及密卷阁结界,翻涌的雷暴便如臣子叩首般瞬间平息。

“典籍库在顶层。”冷森溪拽着她手腕疾步前行,玄色长袍扫过兽骨地砖发出沙沙轻响。沿途封印见着他腰间玉佩,自动退散成流光没入墙壁,唯有深处传来的锁链拖拽声愈发清晰。

桑月刚要开口询问,冷森溪突然将她抵在刻满咒文的石壁旁。他周身雷系异能剧烈震颤,竟在石壁映出扭曲的虚影:“不对劲,有东西在干扰结界。

“先找解咒典籍!”桑月话音未落,地面突然裂开蛛网状的纹路,浓郁的腐臭气息扑面而来。冷森溪的尾巴猛地缠住她腰肢向后拽,方才立足之地轰然炸裂,无数惨白骨爪破土而出,却在触及他龙息的瞬间化为飞灰。

“这些东西冲着你身上的气息来的。”冷森溪盯着她她束发的银簪——那支看似普通的月白簪子,此刻正隐隐泛着诡异的幽光。冷森溪指尖拂过簪头,掌心骤然腾起细小雷弧。

“有人在你发簪设了追踪咒。”

桑月:“追踪咒吗”

桑月猛地抬手要拔簪子,却被冷森溪扣住手腕。他指尖凝聚的雷弧精准地刺入簪头,紫色咒纹在雷光下发出刺耳尖啸,化作青烟消散在空中。“这是皇室的秘法,看来是有人在监视你。”他收回手,目光如炬地盯着桑月,“说,除了我,你还跟哪些皇族接触过?”

桑月别开脸,不愿与他对视。“我没有接触过皇室的人。我们的目的是找解咒典籍,其他事等出了这里再说。”

她转身就要离开,却被冷森溪一把拽住手腕。龙涎香裹挟着焦灼的气息扑面而来,他俯身贴近她耳畔,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急切:“桑月,皇室秘法追踪咒出现在你身上,背后定有阴谋。”他的手指微微发颤,尾音不自觉地放柔,“我们必须把威胁查清楚,才能护你周全。”雷光在他周身明灭,映出他眼底从未有过的紧张。

桑月浑身紧绷,强压下心底泛起的异样情绪,咬着牙低声道:“我也不清楚这咒从何而来。密卷阁里典籍才是此行的关键,等找到破解之法出去后,我们再一起查。”她用力挣开他的手,发间银铃晃动。”

冷森溪气愤到:“就这么关心那个废物雄性?”

桑月不再理会他,她目前不太想关注这个追踪咒,只想快点找到她需要的古籍,起身在密卷阁三层的书架间穿梭,全凭记忆里白清颜颈间那抹神秘紫色印记查找,她的指尖在布满灰尘的古籍上快速游走,掌心早已被木刺扎出血痕。

“到底在哪里...”找了好几个时辰桑月的声音带着绝望的颤抖。也不知撞翻了多少典籍,终于,她的目光定格在一本封皮布满铜绿的古籍上。烫金的舜兮族图腾在幽暗中泛着冷光,中央那菱形纹路与她记忆中的印记竟有七分相似。

古籍翻开的瞬间,一股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泛黄的书页上密密麻麻绘着各式咒印,桑月的指尖几乎要戳破纸张,逐页翻找。不知过了多久,当她翻到卷末时,一幅栩栩如生的紫色咒印跃然纸上——扭曲的菱形符文、蔓延的荆棘纹路,与白清颜颈后的印记分毫不差。下方的批注用朱砂写就,字迹历经岁月依然鲜红如血:“焚天劫火咒,舜兮族最高阶禁术,以献祭者千年魂魄为引,中咒者终将魂飞魄散...”

此咒非常强大,专门针对异能强者的毒咒,焚天劫火随着中咒人到达十级瓶颈期,劫火便会更剧烈地灼烧他的血脉。一旦达到瓶颈期来临,咒印会疯狂汲取他的生机,脖颈后的红色纹路会蔓延成火焰形状,灼烧着他的每一寸肌肤与筋骨。若不能及时破解,在实力达到巅峰时,焚天劫火将彻底爆发,将他的肉体与灵魂一同焚烧殆尽。

桑月的指尖在古籍上微微发颤,泛着暗金的古老文字如同毒蛇盘踞,褪色的字迹下藏着生路:需集齐千年玄冰髓、焚天赤血莲与幽冥镇魂草。玄冰髓藏于终年不化的冰渊底部,触碰即会被冻成冰雕;焚天赤血莲生长在岩浆翻涌的地心,采摘时必须承受千度高温灼烧;幽冥镇魂草长在黄泉之畔,靠近便会被怨灵纠缠。将三者炼成丹药,在焚天劫火爆发瞬间喂服,方能化解咒力,但稍有差池,便会加速反噬。

“白清颜,我终于找到救你的办法了...”

离开密卷阁时,浓稠如墨的夜幕早已浸透天际。冷森溪周身萦绕着淡紫色雷弧,牢牢扣住桑月的手腕,却不自觉放缓了疾行的步伐。林间夜风卷着他玄色长袍上的雷纹暗金,龙涎香混着密卷阁残留的腐臭气息,在两人之间弥漫。

林间的虫鸣戛然而止,一股腥甜的兽类气息突然笼罩四周。冷森溪警觉地将桑月护在身后,却见一道金红色残影从树梢急坠而下!落地瞬间,浑身覆满暗纹鳞片的豹形兽人缓缓站直,九级强者特有的威压如同实质,压得地面寸寸龟裂。兽人的竖瞳锁定桑月,喉间发出令人牙酸的低笑:“桑月,跟我走,还是说我杀了他。”

冷森溪的雷系异能已如银蛇般窜出,却在触及兽人时诡异地扭曲成流光。

下一刻,四周场景轰然崩塌——

血红色的雨倾盆而下,冷森溪跪在皇族刑殿冰凉的黑曜石地面上,身上还穿着象征继承人的雷纹冠冕。

“继承人不需要软弱!连驯服雷豹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凭什么担起皇族重担?”

父皇的皮靴狠狠碾过他的手背,骨骼碎裂声混着怒吼在空旷的大殿回荡,滚烫的鲜血顺着指缝渗入地面。他抬头望见高台上,兄长们戴着普通冠冕,眼中却有着他从未拥有过的温和笑意。画面骤然转换,他赤身躺在祭台上,锁链深深勒进皮肉,冰凉的匕首抵住咽喉。

祭司的声音像是从深渊传来:“皇室血脉之血为引,唤醒沉睡的雷兽……”祭坛下,母亲被押解着跪在满地荆棘中,泪水混着血痕划过脸颊:“别恨他……他只是想让你变强……”可当他伸手想要触碰,母亲的身体却化作飞灰,消散在刺骨的寒风里。

剧痛从心口蔓延全身,冷森溪低头,看见无数细小的雷蛇钻进自己的血管。记忆与现实重叠,十二岁那年被关进满是雷刑的地牢的画面再次浮现——皮肤被雷火一寸寸灼烧,空气中弥漫着皮肉焦糊的味道。而父皇站在牢门外,手中捧着象征继承人的玉佩:“想要它,就自己爬出来。”当他浑身是血地啃断锁链,却只换来一句:“这才勉强配得上继承人的身份。”

桑月不知道什么情况只见冷森溪施放技能触碰到那个兽人的时候突破就双眼翻白直直向后倒去。他的身体僵硬如石雕,指尖却不受控地痉挛蜷缩,额间妖纹亮得近乎刺眼,在惨白的皮肤上勾勒出妖异的血痕。桑月冲过去搀扶,却摸到他后背滚烫得惊人,冷汗浸透的衣料下,每一块肌肉都在剧烈颤抖,仿佛正承受着无形的凌迟。无论她如何摇晃呼喊,冷森溪都像陷入深海的溺者,沉溺在痛苦的幻境中无法自拔,唯有喉间断续溢出的呓语,拼凑着“别……别杀母亲”“我会变强”的破碎执念。

桑月:“你到底对他做了什么?”

“他不过是中了我的幻术,他不可能挣脱的,你只要跟我走,我就放过他。”

桑月望着僵在原地、额间妖纹疯狂跳动的冷森溪,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她在意识里疯狂呼唤系统:“快帮忙!”系统冰冷的机械音响起:“宿主,目前我们没有这个权限和功能,只能启动应急救援但需透支五万积分,但必须10天内偿还。”桑月咬牙:“借!一定要把他拉出来!”

“好的,已经启动应急救援需透支五万积分后续……”

系统说话的同时界面瞬间释放出一道刺目的白光突然将两人笼罩,下一秒,桑月跌坐在自己房间的软榻上,冷森溪狼狈地摔在地毯上。只剩系统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若10天内没有偿还,则将宿主彻底抹杀。”

窗外渐透微光,金芒如丝划破浓黑夜幕。仿佛方才的生死危机只是一场荒诞的噩梦。

“冷森溪,你还好吗?”桑月急切的问到。

冷森溪剧烈喘息着撑起身,额间的妖纹还在微微发亮。他望着桑担忧的眼神,那些幻象中的痛苦记还在脑海中翻涌,而此刻,他第一次在那双倔强的眼中,看到了比雷暴更炽热的光芒——那是对他真真切切的关怀的神色,就像他的母亲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