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从前辈到前辈
牟徵意气风发，自信爆炸。
他能看出来，两条蛇妖并不是佯装逃走引诱他上钩，而是真的在仓皇撤退。
对方眼神深处的惧怕，做不得假。
“我低估了我的实力？”
牟徵心中涌出一个念头。
很快他就笃定了自己的判断。
看来是他小瞧了自己。
不仅是他，宗门那些长辈也看走眼了。
本以为，以他的实力最多只能堪堪抵挡住一条化形蛇妖。若是两条蛇妖一起上，他大概率只能跑路。
此次他明知不敌，依然一个人来，是本着历练的原则。
这种历练机会很难得。在最后哪怕他失败了，也有宗门厉害的人物兜底。
可没想到……
牟徵忽然觉得，他有机会立大功。
“杀蛇妖！”
牟徵挥舞着长剑，气势如虹。
骏马飞驰。
这一次，他再也顾不上后面五脏六腑都快被颠出来的王晟。
一心只想印证实力，拿下两条化形蛇妖，给宗门一个惊艳。
“……”
王晟想说点什么，却根本没办法说出口。
这马震，太猛。
两条蛇妖逃的快，但牟徵这匹马同样神俊。
双方一追一逃，很快就没入了山林中。
在进入山中时，牟徵没有丝毫犹豫，便纵马冲了进去。宗门长辈说过，以他叩开仙门的实力，只要不是深入大山百里，那保命无忧。
若是妖蛇在逃进大山百里以内，他依然没有追到对方，那他会当机立断离开。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转眼。
半小时过去。
蛇妖似乎也惧怕大山深处的妖物，只是在大山边缘逃窜。
隐隐还有怒骂声。
“阴险的天衍宗小子。”
“什么时候你们也如此卑鄙了？”
“原来他是你们请来的！”
“……”
牟徵听得皱眉。
对方在狗叫什么？
他怎么阴险了？
怎么卑鄙了？
他请谁了？
呵！
牟徵将对方的话全都归为蛊惑人心，置之不理。
妖言惑众！
两条蛇妖眼见牟徵紧追不舍，对视一眼，眼眸深处闪过一丝狠色。接着它们尾巴一扫，朝着一处山坡跑去。
只是盏茶时间。
两条蛇妖忽然停了下来，站在一处山坡脚下。
唰！
它们再次化为了人形。
牟徵见状，拉住骏马，驻足观察。
绿裙少女看了一眼马背上吐得胆子都掏空了的王晟，眼里有着忌惮。
这个书生，好会伪装！
昨晚装作柔弱的模样，她和姐姐竟然都没有看出破绽，差点阴沟里翻船。
今天居然又装做不堪骑行的状态，真以为她们还会被骗到？
圣门子弟虽然身体弱，但也没弱到这个份上！
骑个马都能骑吐？
骗鬼呢。
牟徵看到了少女眼里的忌惮。
他心中傲然：对方果然怕我。
瞬间，信心再次上涨。
“两条蛇妖，你们作恶多端，为祸百姓，我劝你们立刻束手就擒，随我上天衍宗赎罪。否则等下我定会让你们神魂俱灭！”
牟徵飞跃下马，上前站立，气势凛然。
黑裙少妇一直盯着王晟的动静，提防他突然发难。
见王晟依然停在原地上吐下泻，并没有跟过来，她才冷笑：“天衍宗的小子，你真以为你这样做我们就怕你了？”
“呵！”
牟徵长剑一挥：“怕不怕，手底下见真章！”
黑裙少妇转身就走。
与此同时，她对着不远处的一棵大树出声道：“你不是一直想找天衍宗的麻烦吗？我给你带了个小的来了。”
话音未落，大树底下的树洞里冒出了一个白绒绒的脑袋，看着很可爱。
那是一只狐狸。
狐狸缓缓走了出来。
有着四尾！
“嗯？”
牟徵瞬间警觉，浑身紧绷。
他瞳孔猛缩，后背冷汗直冒。
他一点都不觉得对方可爱。
四尾妖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不科学！
牟徵无法理解。
妖狐分为九等，从一尾心狐到九尾天狐。
三尾鬼狐便已经能化为人形，实力不弱于眼前的蛇妖。
四尾阳狐则堪比筑基后期大修士。
如果是五尾，那便是金丹妖狐了，能飞天遁地。
然而现在的四尾阳狐，也远非他这个刚叩开仙门的小喽啰能抗衡的。
逃！
牟徵不暇多想，就欲逃之夭夭。
可下一秒，树洞中的狐狸只是扫了他一眼，牟徵感觉一阵头晕，居然迈不开脚步。
不好！
牟徵心中大惊，今天他命休矣。
倒是树洞旁的狐妖并没有进一步动作，而是以一种高高在上的眼神审视着牟徵他们以及两头蛇妖。
至于王晟？
狐妖连眼神都懒得给。
那种虚弱书生，它一巴掌能扇死千百个。
两头蛇妖在见到狐妖出来后，直接化为两道遁光，消失在山林深处。
狐妖看了一眼蛇妖离开的方向，皱了皱眉，才转头定格在牟徵身上。
它眉头微蹙。
它能看出两条蛇妖要对付眼前的青年并不难，可对方却将其引到了它面前，定然有鬼。
只不过狐妖暂时猜不透。
它盯着牟徵，这个天衍宗的弟子气息很弱，应该是才叩开仙门的新人。但能在如此年龄叩开仙门，算是天之骄子。夭折一个，天衍宗那帮老家伙恐怕得心痛好久。
让那些老家伙天天捉它！
这小子不杀，也得给个教训！
狐妖眼里闪过一丝戾气，爪子骤然伸长，朝着牟徵抓来。
“死了。”
牟徵身体都动不了，眼里满是绝望。
身后。
王晟干呕完毕，便看到了狐妖的动作。
“住手！”
王晟下意识大喊。
牟徵：“……”
狐妖：“……”
大哥，你当自己是能说得上话的人？
不过狐妖听到后，脸上露出一丝人性化的嘲讽，真的停了下来。
王晟咳嗽一声：“那个……狐仙，我给你念一首诗，如何？”
牟徵想死。
这书生读书读魔怔了。
都什么时候还吟诗？
这是要给狐妖助兴？
好让它咬死自己时更加有滋有味？
狐妖挑了挑眉，意思：来，念！
王晟：“诗名：《从军行》。”
这次他换了一首诗，准备尝试下其它诗词是否能激发浩然正气。
很快系统反应印证了他的猜测。
【此诗中蕴含浩然正气，符合当前小世界条件，是否触发？】
“往死里触发，谢谢。”
接着。
他定了定神，开始朗诵。
“青海长云暗雪山”
第一句尚未念完。
狐妖便突然感觉到了什么，它眼神变得锐利，盯住了王晟。
“孤城遥望玉门关”
当第二句开始时，从王晟身上迸发出了一股无形的气势，朝着不远处的狐妖卷去。
狐妖脸色终于大变。
“浩然正气？”
“圣门！”
它发出尖锐的声音，一巴掌将牟徵扇飞，化为一道闪电直冲而来。
“黄沙百战穿金甲”
“不破楼兰终不还”
王晟声音滚滚，诗中蕴含的浩然正气瞬间十倍百倍暴涨。
唰！
狐妖身躯居然同样十倍百倍暴涨，刹那间变得高达丈许的妖物，居然硬生生将浩然正气抗了下来。
接着它伸出了锋锐的爪子，对着王晟脑袋抓下。
“嗯？”
王晟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
是这首诗激发的浩然正气太少，还是眼前的妖物过于厉害？
此刻换诗已然来不及。
他心意一动。
【你使用了浩然正气，浩然正气-4000点。】
生死关头，王晟差点梭哈之前辛苦积累的所有浩然正气。
轰！
一股犹如洪涛般的气势从他身体内涌出。
浩浩荡荡。
无可匹敌。
只是刹那间，狐妖庞大的身躯就被镇压成了原形，重新变为普通大小。
它口吐鲜血，显然受了重伤。
王晟心中稍安。
看来牟徵说的没错，浩然正气是一切妖物的克星。如果克制不了对方，那就是量不够。
还未等王晟第二次吟诗。
重伤的狐妖化为一道闪电，遁地消失。
在另外一个山头，两条蛇妖并未跑远，而是蹲在树上远远眺望。
它们本以为狐妖击杀那个“圣门子弟”应该很容易，然后它们再将此消息告诉圣门，让圣门来围剿狐妖，一举多得。
可没想到，只是眨眼睛，王晟就将四尾妖狐打成重伤。
两条蛇妖心中发颤，毫不犹豫掉头就跑。
眼底有着庆幸。
看来昨晚对方手下留情了，否则它们两人就是被秒杀的结果。
……
直到确认狐妖已经逃走，王晟才暗暗舒了口气。
此刻自己蕴含的浩然正气几乎消失殆尽，若妖狐还有反抗余地，自己怕是难以善终。
脑海中响起了迟来的系统声音。
【成功使用《从军行》，获得578点浩然正气。消耗578点，剩余0点。】
【遗憾的是，你未能征服任何对象，朗诵成就点+0。】
【当前成就：】
浩然正气：160点。
朗诵等级：初出茅庐，（1/10）
他微微愣神，看来《从军行》激发的浩然正气不弱于《侠客行》，当然也有可能是朗诵等级制约了浩然正气的数量，才让两者几乎无差别。
只可惜刚才妖狐太过于厉害，无法降服对方。
这狐妖，到底什么等级？
摇了摇头。
忽然感觉到背后有动静。
转头一看，才发现刚才被狐妖一巴掌抽飞的牟徵已然返回。
牟徵眼神有些茫然，就这样呆呆望着王晟。
傻了一般。
王晟咳嗽一声：“前辈，您没事吧？”
牟徵咽了咽口水，半响后才开口，声音苦涩：“您才是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