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章 要争就争太子他爹
“凌瑶,就算娘求你,你把太子妃的位置让给你姐姐吧。”
安静的厅堂内,平宁侯夫人叶兰秋苦苦央求道。
“东宫几时来提亲,亲事打算什么时候办?”,陆凌瑶懒散的靠在软塌上,一边吃着葡萄一边念叨:“一定要办得风光体面些,不然外人还以为爹娘薄待养女呢。”
听到这话,叶兰秋和堂上众人面面相觑着,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凌瑶,你当真不恨爹娘,愿意让了这门亲事?”,叶兰秋眼中泪光氤氲,不忍的确认道。
“娘这是说的什么话,女儿怎么会为了一个男人就嫉恨上爹娘呢。”
陆凌瑶似笑非笑的看着母亲,一脸淡漠的打了个饱嗝。
作为一个重生无数次的恶毒女配,顶级恋爱脑,她被卡在嫁入东宫的路上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了,仿佛被下了魔咒一般,不管自己怎么努力,每次都落得惨死的结局。
在经历一次又一次的挫败后,陆凌瑶终于悟了。
什么侯府真千金,她不过是爹娘只生不养的弃女罢了,就算被接回侯府,还是一个被人嫌弃的乡下丫头,拿什么去和爹娘千娇百宠的养女争太子。
她回侯府是来享福的,吃什么不好,非得去吃爱情的苦。
那么多京中贵女,挤破了脑袋想成为太子枕边人,无非是惦记着将来母仪天下,做皇后做太后。
既然如此,她干嘛不省去中间环节,直接做太子他娘。
不动声色的瞥了眼母亲身边的周妈妈,看到她手上端着的瓷碗,毫无新鲜感可言,陆凌瑶当即猜到是毒哑嗓子的汤药。
这人为了阻止她嫁入东宫,倒是没少帮母亲出主意。
前世她不肯让出这门亲事,周妈妈便循循善诱的逼着她喝了这碗汤。
之后,她就成了哑巴,使得太子更加厌恶她。
“周妈妈,大热天你一直端着碗汤不累吗?”
陆凌瑶淡淡一笑,笑意虔诚又无邪:“我娘与我叙了半天的话,定是口干舌燥,你快些伺候我娘喝了吧。”
叶兰秋吓得一噎,不等周妈妈开口,便连忙摇头:“娘不渴,本想着过来看你,特意熬了碗避暑汤,娘看你吃了这么多葡萄,一时半会儿怕是也喝不下,待会儿让周妈妈先送回去吧。”
“送回去多浪费。”,陆凌瑶冷幽幽的注视着周妈妈:“既然娘不渴,不如就赏给周妈妈吧。”
周妈妈急得卷起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多谢三姑娘好意,老奴也不渴的。”
“周妈妈何必这般客气。”,陆凌瑶起身,漫步上前,脸上尽显关切与热忱:“你看你额间都冒汗了,毕竟是娘身边的老人了,一碗避暑汤而已,我娘还是舍得的。”
说罢,故意低头看了眼母亲,笑眯眯的问:“娘,你说是吧?”
叶兰秋眉眼微不可察的沉了下去,有些不敢直视女儿投来的目光。
好歹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也不好让她看出端倪,怨恨上自己。
可陆、叶两家都是名门贵胄,这丫头在乡下待惯了,没规没矩的,若执意嫁入东宫,失了仪态只会让府上蒙羞,她这做母亲的唯有出此下策。
既然女儿已经放弃执念,也没必要再伤她身体。
“周妈妈,凌瑶一番好意,你就喝了这碗避暑汤吧。”,叶兰秋闭了闭眼。
“夫人,这......”,周妈妈甚是为难。
“怎么了,周妈妈?”,陆凌瑶佯装困惑,无比亲切的问:“难不成这汤有什么不对劲?”
“三姑娘多想了不是。”,周妈妈强撑出笑意,硬是面不改色的将那碗避暑汤一饮而尽。
看着她手里的空碗,陆凌瑶这才悠悠叹了口气:“哎呀,咱们府里,也就周妈妈才有这么好的福气了。”
唇角缓缓上扬,她脸上绽出诡谲的笑意:“娘,亲事我已经让给姐姐了,你还有事吗?”
看着女儿露出的笑,叶兰秋总觉有些瘆人。
“没事了。”,叶兰秋赶忙摇头,皮笑肉不笑的道:“你爹和大哥今日换防回府,晚上记得一起用膳。”
想着那两张向来不待见自己的面孔,陆凌瑶敷衍着应了声:“好。”
随后,便同旁边的贴身丫头招了招手,准备出门。
刚挪开步子,余光斜睨见茶几上还未吃完的半盏葡萄,陆凌瑶又笑眯眯的折回身去,将整个果盘顺进了怀里。
回侯府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可以肆无忌惮的吃这么稀罕的果子,而且量大管够,可不能浪费了。
望着陆凌瑶离去的背影,周妈妈愤懑的捏了捏被药物刺痛的嗓子,声音沙哑着提醒道:“夫人,三姑娘怕不是又要溜出府去。”
“由她去吧,横竖她在府上也待不住。”,叶兰秋无奈叹了口气:“这丫头终究不如云渺稳重。”
周妈妈蹙起眉头,声音更哑:“老奴怎么觉得三姑娘方才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察觉就察觉吧,那也是没办法的事。”
叶兰秋又叹了声:“云渺虽不是我亲生的,可自小养在我跟前,懂事孝顺,自打凌瑶接回府,云渺似乎与我生分了不少,怕是觉得我会偏袒凌瑶,这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只能先紧着云渺了。”
顿了顿,她又着重补了句:“毕竟侯爷也盼着云渺成为太子妃。”
扭头再去看周妈妈时,却发现她紧捏着嗓子,完全说不出话来。
......
打定了入宫的主意,陆凌瑶思绪都跟着开朗了许多。
父亲向来溺爱姐姐,便是自己今日主动让出这门亲事,只怕他心中仍会不安。
上一世,父亲为了让姐姐无后顾之忧,宁可毁了她清白也要成全姐姐,今日她却连那碗汤药都未曾喝下,父亲怎会安心。
这辈子想要安稳的苟下去,怕是只有皇帝这条大腿才能保住小命。
重生这么多次,她对皇帝的印象一直很模糊,听说皇帝以前也是个只争朝夕的贤君,倒不知为何这两年突然性情大变,仿佛换了个人一样,鲜少与人接触,就连他最器重的太子也很难见他一面。
陆凌瑶记得今日是皇帝出城围猎的日子,而且还遭遇了刺杀,倒正是自己大显身手的时候。
怎么着也得去碰碰运气。
“阿鹭,你去备辆马车,我们出城散散心。”,陆凌瑶吩咐道。
阿鹭比她年长几岁,两人儿时曾跟随一位剑术师一起习武,是她在乡里最好的玩伴。
大好的亲事让给了那养女,姑娘还跟个没事人一样,阿鹭甚是不平。
“姑娘,你才是夫人的亲生女儿,也是你与太子相识在前,你怎么能将太子妃让给那养女呢,奴婢实在看不懂。”
“都说强扭的瓜不甜尚能解渴,偏偏我扭的这颗瓜是苦瓜,咬进嘴里都硌牙。”
拍了拍阿鹭肩膀,陆凌瑶沉声道:“阿鹭,这里是侯府,这里面的人可不如咱们乡下人淳朴,他们眼里没有血缘亲疏,有的只是权衡利弊。”
阿鹭顿时悟了,就像侯爷和世子明明不喜姑娘,嫌弃她是乡下野丫头,却非得将她接回府来活受罪,不过是为了侯府的体面罢了。
“姑娘话虽说得在理,可奴婢就是气不过,咱们在乡下时哪曾受过这种鸟气。”,阿鹭努了努嘴:“毕竟那是太子妃啊,何等尊贵,姑娘总该争上一争。”
“太子妃再尊贵在我眼里那也只是个妃,入了宫还不得到处点头哈腰,有什么好争的。”,陆凌瑶眼眸一沉:“要争咱们就争最好的,咱们去争太子他爹。”
听此,阿鹭暗淡的眼神终于有了光:“我就说我的阿瑶不是个软骨头,姑娘有志气。”
两人一拍即合,大步昂扬的出了侯府,刚到门口,忽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漫步而来。
陆凌瑶定睛一看,来人正是太子顾庭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