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数据坟场

三周后，陈墨接到了第一个真正的任务。

“18层数据坟场，今晚行动。“林教授在量子实验室里低声说道，“学院刚刚向宗门上传了一批学生的意识数据，其中包括三名已经'失踪'的低年级学生。我们必须在数据被永久封存前将其救出。“

陈墨看着全息地图上标注的路线，心跳加速。数据坟场是齿轮塔的禁区之一，据说那里存放着所有被“回收“的学生意识，是活人的墓地。

“参与行动的还有谁？“他问道。

“你、苏雨，还有一个新成员。“林教授指向门口，“进来吧，扳手。“

门开了，一个瘸腿的少年拄着机械拐杖走进来。陈墨认出了他——铁锈谷的天才黑客，曾经因为入侵学院系统被处以断腿刑罚。

“听说你需要病毒专家？“扳手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钛合金假牙，“我刚写了个新程序，专门对付宗门的意识监狱。“

苏雨皱眉：“一个残废能帮上什么忙？“

“残废？“扳手的机械拐杖突然展开，变成一台小型电脑，“小公主，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技术。“

他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舞，实验室的灯光开始闪烁，墙上的全息屏显示出复杂的代码流。

“我刚刚入侵了你的机械眼。“扳手得意地说，“想看什么颜色的世界，我说了算。“

苏雨的视野中突然变成粉红色，她惊恐地摸着眼部接口：“你做了什么？“

“别紧张，只是演示。“扳手恢复了她的视觉，“这种程度的入侵，对宗门的系统也有效。“

林教授满意地点头：“很好。现在听行动计划...“

深夜，齿轮塔18层

四人小队通过废料管道潜入数据坟场。这里不像其他楼层那样灯火通明，昏暗的紫色光线从巨大的存储服务器中渗出，空气中弥漫着臭氧和电子元件烧焦的味道。

“意识监狱在那边。“林教授指向远处一排巨大的圆柱形容器，“每个容器里都储存着上百个学生的意识碎片。“

陈墨凝视着那些容器，掌心的符号开始发热。他能感受到从中传来的痛苦呐喊，数百个年轻的灵魂被困在数字的牢笼里，不断地重复着最后的记忆片段。

“其中一个容器里，有我弟弟的意识。“苏雨的声音在通讯器里颤抖，“编号C-847，三年前被上传的。“

“先救最新的三个，“林教授制止了她，“C-847的数据已经被压缩过多次，强行提取可能导致意识崩溃。“

“那我弟弟怎么办？“苏雨几乎要冲出去。

“相信我，“陈墨抓住她的机械臂，“等我的符号力量更强一些，一定能救出他。现在我们先救那些还有希望的。“

扳手已经开始工作，他的机械拐杖连接到服务器上，无数代码在空中流淌。“找到了，最新上传的三个意识，编号分别是D-109、D-110、D-111。正在破解封印...“

警报声突然响起。

“糟糕，“林教授看向监控屏幕，“有巡逻队过来了。陈墨，现在就看你的了。“

陈墨深吸一口气，将手掌贴在意识监狱的表面。逆熵符号瞬间爆发出耀眼的蓝光，整个数据坟场都被照亮。

他感到自己的意识被拉入一个诡异的数字空间。这里没有物理法则，只有数据的洪流和算法的迷宫。三个年轻的灵魂蜷缩在虚拟牢笼的角落，他们的记忆正在被机械地循环播放：

一个是想要退学回家照顾生病母亲的女孩，却被学院以“违约“为由强制上传意识；

一个是发现了学院财务黑幕的男生，在准备举报前一天“意外“失踪；

还有一个是陈墨认识的低年级学生，因为拒绝参加人体实验而被列入“处理名单“。

“别怕，“陈墨的意识体在数字空间中发光，“我来带你们回家。“

他张开双臂，逆熵符号的力量如潮水般涌出，将三个灵魂包裹起来。数字监狱开始崩解，但同时，陈墨感到自己的生命力在快速流失。

现实中，他的身体开始颤抖，鼻子里流出金属色的血液。

“陈墨！“苏雨冲过来扶住他，“够了，别再继续了！“

“还差一点...“陈墨咬牙坚持，符号的光芒越来越亮。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他意识深处响起：“小心，你在透支自己的灵魂。“

是张羽的声音。

**“让我来帮你。“**原身的记忆开始涌现，那些关于仙道修炼的知识与机械改造技术奇妙地融合。陈墨感到体内有两股力量在汇聚——一股来自这个世界的齿轮能量，一股来自原世界的灵气残留。

双重力量的共鸣下，三个灵魂终于从数字监狱中脱身，重新回到了它们原本的身体里。

“成功了！“扳手兴奋地叫道，“三个意识都回到原主了，而且没有数据损失！“

但代价是陈墨几乎虚脱，掌心的符号有一半已经变成深黑色。

“撤退！“林教授看到巡逻队已经到了楼梯口，“快走！“

四人匆忙撤离，但在离开前，陈墨回头看了一眼那些意识监狱。数百个容器中，还有无数灵魂在等待救赎。其中也包括苏雨的弟弟，和原身陈墨的母亲。

回到实验室后

“你刚才用的不只是逆熵符号的力量。“林教授帮陈墨检查身体数据，“我检测到了另一种能量波动，很像...古籍中记载的灵气？“

陈墨犹豫了一下，决定说出部分真相：“我有时候会做梦，梦到另一个世界。那里的人们用灵气修炼，而不是机械改造。“

“两个世界的力量融合...“林教授沉思，“这可能解释了为什么你的符号如此特殊。“

“无论如何，“苏雨握住陈墨的手，“今晚你救了三个人。这就够了。“

“但还不够。“陈墨看向窗外的齿轮塔，“我们需要更多盟友，更强的力量。宗门不会坐视不管的，他们很快就会发现是我们做的。“

果然，第二天学院就发布了通告：“数据坟场遭到恐怖袭击，学院将加强安保措施。任何发现可疑行为的师生，都将获得丰厚奖励。“

更糟糕的是，陈墨在上课时发现自己被监视了。体育老师铁虎的电子眼总是盯着他，而且课后还有几个陌生的高年级学生“偶然“出现在他的行进路线上。

“他们怀疑你了。“扳手在隐蔽的通讯频道里警告，“我截获了几条内部通讯，你的名字被多次提及。“

“那我们必须加快进度。“陈墨在夜深人静时思考着下一步计划，“如果只是被动救人，永远改变不了这个世界。我们需要主动出击。“

他拿出一张齿轮塔的结构图，在第36层的位置画了个圈。

“原初齿轮。只要控制了它，就能逆转整个塔的能量流向，让所有被困的意识都获得自由。“

“那太危险了，“苏雨担忧地说，“36层是宗门长老的居住地，守卫森严。“

“危险是肯定的，“陈墨摸着掌心逐渐变黑的符号，“但如果我们不行动，等符号完全变黑，我就会死。与其等死，不如拼一把。“

“而且，“他看向同伴们，“我有预感，我们的行动已经引起了某些人的注意。也许很快就会有新的盟友加入我们。“

果然，第三天晚上，实验室里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访客。

“晚上好，各位反抗者。“

一个戴着鸟嘴面具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正是地下拳场的那个对手。但现在，他摘下了面具，露出一张年轻的脸庞。

“我叫周凯，来自齿轮塔25层。“他微笑着说，“我想...加入你们的队伍。“

陈墨眯起眼睛：“25层？那你是宗门的人？“

“曾经是。“周凯苦笑，“直到我发现，我所谓的'精英身份'只是宗门养的高级实验品。他们在我的大脑里植入了情感抑制器，让我变成没有同情心的杀戮机器。“

他指向自己的太阳穴，那里有一道新鲜的手术疤痕。

“三天前，我强行移除了抑制器。现在我终于能感受到那些被我杀死的人的痛苦了。“他的声音颤抖，“我想...我想赎罪。“

林教授考虑了片刻：“你有什么价值？“

“我知道宗门的内部结构，知道36层的守卫布置，还知道...“周凯深吸一口气，“原初齿轮的真正用途。“

“说下去。“陈墨前倾身体。

“它不只是能量源，也不只是监狱。“周凯的声音变得极为严肃，“它是一台时间机器。宗门一直在用它修改历史，让对他们不利的事件从未发生过。“

实验室里死一般寂静。

“也就是说，“陈墨缓缓开口，“我们不只是在对抗现在的宗门，还在对抗所有被他们修改过的历史？“

“正是如此。“周凯点头，“但好消息是，如果能夺取原初齿轮的控制权，我们就能逆转那些修改，让真实的历史重见天日。“

陈墨看着手掌中的符号，它现在已经有三分之二变成了黑色。时间不多了。

“那么，“他站起身，“各位，准备好改写历史了吗？“

月光透过实验室的窗户，照在几个年轻人的脸上。他们的眼中燃烧着同样的火焰——那是希望的光芒，也是革命的怒火。

在不远处，齿轮塔的顶端，原初齿轮正在缓缓转动，似乎已经感受到了命运的转折点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