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她破防了，好有趣嘻嘻
千仞雪呆滞，像是世界观受到挑战，连忙质问道：
“难道不是吗？”
“只要我们表现优异，让她眼前一亮，正眼看待我们，她对我们的态度就可以改观？”
雪清河看着情绪偏执，露出破绽的千仞雪。
什么叫“我们”？
你马甲漏了！
千仞雪，不要再破坏“侍女小雪”的世界观了！
千仞雪毫无发觉，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雪清河，透着几分恐惧。
完成窃国计划，比比东会对她态度改善。
这是千仞雪幼年离家，辛苦潜伏这么多年，坚信不疑的执念。
但现在，雪清河质疑了这份执念。
告诉她：
哪怕你完成窃国计划，比比东也不会改变态度。
这让千仞雪如何能冷静？
雪清河心道：我还是继续维持“侍女小雪”的世界观，装作没有发现吧。
“当然不是。”
雪清河给予肯定的否决，并闭上眼睛长叹：
“曾经的我确实是这样认为。”
“但是，现在的我已经十八岁，不再是小孩子那么天真。”
“我知道，人心中的成见就像一座大山，只要形成了观念，无论我们做什么，他都会保持成见。”
“更何况，我们甚至都不知道，他讨厌我们的原因是什么，又该怎么改变他的态度呢？”
“别天真了，他只会讨厌我们。明明我是他的孩子，但他喜欢的只会是别的孩子。曾经如此，现在如此，以后也会如此。”
千仞雪瞳孔猛然收缩，又迅速涣散，手掌在颤抖、肩膀在颤抖、心脏在抽痛！
雪清河还在点千仞雪：
“等他看我们生厌了，就会找借口，把我们送走，比如送去武魂殿当做质子。”
“当然，他或许会给一个表面看得过去的理由，比如把我们派过去，是为了帝国的大计，给我们发布一个需要很长时间都未必可以完成的任务。”
“哈哈，以我们的智商，怎么可能信了他的鬼话。”
“哪怕真的相信，也只是因为我们太缺爱了，太迫切想要得到他的认可，从而自欺欺人罢。”
千仞雪：“……”
是啊。
比比东怎么可能喜欢我。
一直以来，都只是我在自欺欺人罢了。
她神情恍惚，喉咙干涩想要干呕，心脏像是有刀子刺入般绞痛，眼眶通红盈满泪珠打转。
雪清河故作惊讶，“小雪，你怎么了？”
“我……呕……”
千仞雪强忍着生理与心理的难受，“我只是，只是心疼主人……”
“心疼那个被感情欺骗，选择自欺欺人，努力付出那么多年辛苦，却付之东流，融化不了她冰冷的……主人。”
雪清河取出手帕，帮助千仞雪擦掉泪水，高兴笑道，“没想到，我在小雪心里这么重要。”
“我们相处这么久，果然是对彼此最亲近的人。”
千仞雪神情恍惚，低声喃喃，“是啊，我和主人相伴七年，没有任何人有我们相处的时间长。”
“主人对我很重要，所以我才会为主人难受。”
她勉强圆谎。
雪清河温柔笑道，“可以再说几次吗？”
千仞雪没听懂，“什么？”
“我对你很重要——这样的话，可以再多说几次吗？”
千仞雪心道，雪清河还真幼稚。
“主人对小雪很重要。”
“主人对小雪很重要。”
“主人对小雪……”
雪清河笑容浓郁。
无论是什么话，说了很多遍，都会在心里留下痕迹。
雪清河懂得适可而止的道理，温声说道：
“多谢小雪安慰，我心里舒服多了。”
千仞雪经过这么一打岔，尽管还很难受，但也收拾好了情绪。
雪清河说道，“所以，我不想努力了。”
“因为我意识到，比起证明自己，小雪更加需要我。”
千仞雪歪歪头，“我？”
雪清河怜爱的看着千仞雪：
“当年我把你带回府中时，你背负着亲人逝去的仇恨和彷徨，来到人生地不熟的这里，身边没有任何可以依靠的人，心里肯定无比的惶恐难安。”
“是我曾经急于证明自己，忽略了身边人的感受。小雪，你是我的人，陪伴在我身边这么久，是我最亲近的人。我有责任让你生活更好一些。”
千仞雪听到雪清河的照顾与信任，想到自己要谋杀雪清河的计划，心头发堵。
雪清河微笑，“我会教你识字，教你变得强大。”
“这样，哪怕未来我失势，无论是被大哥铲除，还是被父皇送走。”
“又或者——因为我的身份，被别的什么坏人利用杀害。”
“你都不会有事，可以活得很好。”
千仞雪如鲠在喉，慌乱避开雪清河温柔的目光，身体摇晃，脸色微微发白。
后面，雪清河发自肺腑的温馨话，千仞雪恍惚着神情，已经听不下去了。
她只知道，雪清河越关心她、照顾她。
她就越深陷入名为负罪感的流沙深渊，被一粒粒的罪恶堵住鼻子，塞满喉咙，挤压走空气，在窒息的痛苦中，承受死亡般的凌迟。
“小雪，我若是会死，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啊。”
不，不要再说了！
求求你！恨我吧！怨我吧！
打我、骂我、哪怕杀了我也好！
……
半夜。
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千仞雪，猛然坐起来，狠狠给了自己一个巴掌。
“啪！！”
这一巴掌毫不留情，千仞雪的脸蛋猛然红肿巨大的巴掌印，狼狈的侧倒在床上，嘴角流出鲜血。
外面，守护千仞雪的刺血斗罗听到震响，吓了一跳，猛然来到门口。
他想到白天时候，在书房里偷听到的对话。
以己度人，如果把他放在千仞雪的位置，他想想都要窒息。
刺血斗罗吞吞口水，眼神充满担忧，小心翼翼问道：
“小姐，您没事吧？”
“要不吃个梅子？”
屋内，千仞雪感受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心里的负罪感，神奇的缓解许多。
她苦涩惨笑。
我还在自欺欺人吗？
“刺血前辈，谢谢关心。”
“我……没事。”
刺血斗罗：“那，我们的计划还执行吗？”
说实话，他觉得雪清河说的很对。
比起狗屁的窃国计划，他心中升起一丝期待，希望千仞雪回到武魂殿，做她的少主，不比在天斗帝国自在？
可惜，室内传来的是，千仞雪颤抖着，嘴硬的声音：
“计划……继续。”
唉~
刺血斗罗悠悠长叹。
小姐怎么就这么倔呢？
天杀的比比东，害人不浅！
……
与此同时。
雪清河坐在松软的大床上，看着恋爱模拟器。
【女主角：千仞雪（好感度50——63）】
“今天，让千仞雪道心破碎，可喜可贺。”
“明天继续。”
雪清河嘴角微翘，美滋滋睡了个好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