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烬火焚墟（前叙）

杜衡的银针悬在半空，指尖因剧烈颤抖几乎握不住这枚救命符。

杜若眉心的灵墟图腾正泛着妖异紫光，与远处祭坛上父亲那颗漆黑心脏产生共鸣，每一次脉动都震得她七窍渗出金血。

蚀纹锁链突然收紧，将杜衡拽得踉跄向前，却见他猛地翻转手腕，银针擦着图腾刺入她耳后玉枕穴。

“抱歉，若儿。”杜衡的声音沙哑如破风箱。

“我不能让你赌上性命。”

他腰间残存的药囊突然爆开，最后一株回魂草化作流光没入杜若眉心，共生术的金色纹路在两人周身暴涨，竟将那些疯狂生长的藤蔓烧成灰烬。

血瞳深处传来不甘的怒吼，黑色锁链如潮水般向他们涌来。

千钧一发之际，杜若突然握住银针反手刺入自己掌心。

金色血液顺着银针流入杜衡经脉，兄妹二人周身腾起冲天光柱。

“哥，血脉枷锁从来不是一个人的事。”她眼中金芒暴涨，蚀纹与杜衡手腕上的符文融为一体。

“还记得小时候我用灵气催动药锄吗？这次换我们一起挥出这一击！”

药锄从泥土中破土而出，悬浮在两人头顶，藤蔓纹路与蚀纹共鸣出璀璨光芒。

当黑色锁链触及光柱的刹那，杜若与杜衡同时挥动手臂，药锄化作金色流光射向血瞳。

祭坛上，父亲漆黑的心脏轰然炸裂，无数锁链寸寸崩解，青幽山在轰鸣声中化作齑粉。

然而血瞳并未消散，反而收缩成一道猩红漩涡。

杜若感觉蚀纹疯狂灼烧，灵墟之力如同决堤洪水在经脉中肆虐。

杜衡猛地将她护在身后，玉牌残片迸发的清辉与共生术的力量交织成盾，却在漩涡吸力下寸寸碎裂。

“抓住！”

危机时刻，一道赤红火鞭缠住两人腰肢，将他们拽入虚空裂隙。

再睁眼时，硫磺味的热浪扑面而来。

杜若踉跄着扶住滚烫的岩壁，只见前方熔岩河上，九条赤红色狐尾划破夜空，尾尖骷髅头泛着磷火。

赤衣女子指尖缠绕幽蓝狐火，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灵墟血脉的继承者，欢迎来到九尾狐族的禁忌之地——烬火渊。”

她身后的熔岩突然翻涌，露出地底巨大的狐形祭坛，祭坛中央的图腾竟与杜若眉心的灵墟印记如出一辙。

“你们以为毁掉祭坛就结束了？”女子冷笑一声，狐火骤然暴涨。

“灵墟核心早已苏醒，而你们......”她的目光扫过杜若腕间仍在跳动的蚀纹。

“不过是打开真正封印的钥匙。”

话音未落，深渊深处传来锁链断裂的巨响，杜若蚀纹突然不受控制地蔓延至心口，在那里勾勒出一颗燃烧着的漆黑心脏。

赤衣女子的狐火突然暴涨三倍，九条狐尾末端的骷髅头同时发出尖啸，震得熔岩河面翻涌沸腾。

杜若心口的漆黑心脏剧烈跳动，蚀纹顺着脖颈爬上脸颊，在月光下泛着妖异的金属光泽。

她猛地按住杜衡的肩膀，将他护在身后——兄长为了保护她强行运转共生术，此刻嘴角已渗出黑血。

“你究竟是谁？”杜衡握紧碎裂的玉牌残片，银针在指间泛起幽蓝药雾。

女子却突然甩出狐火，在地面烧出一道三丈宽的沟壑，将三人与深渊隔开：“我是九尾狐族的守墟者，而你们...”

她猩红的瞳孔扫过杜若心口的印记。

“是灵墟之力选中的祭品。”

话音未落，深渊传来铁链崩断的轰鸣。

杜若感觉蚀纹像是被无形巨手攥住，剧痛让她单膝跪地。

无数黑色藤蔓从地底钻出，缠住她的脚踝向深渊拖拽，而那些藤蔓表面的符文，竟与祭坛中央的狐形图腾完美重合。

“别动！”女子突然挥袖甩出三道狐火，将藤蔓烧成灰烬。

她指尖凝结出一枚幽蓝狐印，抵住杜若眉心：“灵墟核心需要完整的血脉容器才能彻底苏醒，你兄长强行中断献祭，反而让力量暴走了。”

狐印接触蚀纹的瞬间，杜若感觉体内肆虐的灵力突然平静，心口的漆黑心脏也开始缓慢收缩。

杜衡突然抓住女子手腕：“你为何要帮我们？”

他敏锐地注意到，女子腰间挂着的青铜铃铛上，刻着与母亲银簪相同的灵植图腾。

女子轻笑一声，九条狐尾化作漫天星火，照亮岩壁上斑驳的古老壁画——画面中，九尾狐与灵墟之主并肩作战，共同封印了某种漆黑的怪物。

“因为你们的父母，曾用性命换我从封印中苏醒。”

女子指尖划过壁画，星火突然凝聚成沈玄音的虚影。

记忆碎片涌入杜若脑海：二十年前的青幽山，母亲将年幼的她托付给狐族，自己却转身踏入血瞳；父亲胸口的蚀纹，竟是为了替她承受灵墟之力的反噬...

深渊传来的嘶吼打断回忆。

女子猛地将狐火注入杜若经脉：“灵墟核心正在吞噬整个世界的灵力，唯有以狐族圣物‘烬火之心’重塑封印。”

她身后的狐形祭坛突然升起，中央的图腾化作流光没入杜若心口，“但在此之前，你必须先学会控制这股力量——用你的血脉，驯服灵墟。”

杜衡握紧妹妹颤抖的手，银针抵住掌心：“若儿，我陪你。”

蚀纹与狐火在两人交握的瞬间共鸣，绽放出璀璨的金色光芒。

而在光芒深处，杜若看见父亲的残魂在锁链中微笑，母亲的银簪化作星火，正顺着蚀纹脉络缓缓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