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章 情定花径
十一月的庐山,烟雨季的尾声带着几分清冽。顾沉站在“庐山魂”文旅综合体前,望着眼前这座拔地而起的建筑,心中感慨万千。建筑外立面采用渐变玻璃与金星石碎料拼接,在烟雨朦胧中呈现出“横看成岭侧成峰”的动态视觉——雨幕落下时,玻璃幕墙会显现苏轼的《题西林壁》,而阳光穿透时,金星石又会折射出细碎的星光,仿佛将庐山的云雾与星辰都揉进了建筑里。
“顾总,开幕式准备就绪。”助理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顾沉整理了下西装,目光落在胸前的金星石袖扣上——那是苏悦送他的开业礼物,上面刻着三叠泉的微缩图案。他深吸一口气,转身望向花径方向,心中期待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苏悦沿着花径走来,手中握着一把油纸伞,伞面上绘着庐山十二景。她穿着一袭月白色旗袍,领口和袖口绣着金星石纹路,发间的木簪换成了顾沉送的金星石簪子,簪头的三叠泉雕刻在细雨中泛着温润的光。路过白居易草堂时,她驻足片刻,望着堂前的桃花枝,想起初遇顾沉的那个清晨,他西装革履却迷路的模样,不禁轻笑出声。
“苏小姐,顾总在等您。”工头老陈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笑着指了指远处的建筑。苏悦点头,脚步轻快地走向广场,心跳随着越来越近的身影逐渐加快。
开幕式上,顾沉的致辞被掌声一次次打断。他看着台下的苏悦,目光交汇时,仿佛回到了三叠泉边的那个午后——她站在瀑布前,发丝被水雾洇湿,眼中闪烁着对庐山文化的热爱。“这个项目不是终点,”他的声音里带着哽咽,“而是一个起点,让庐山的文化如三叠泉般,层层流淌,生生不息。”
仪式结束后,顾沉穿过人群,来到苏悦身边。他接过她手中的油纸伞,轻声说:“去花径走走?”
花径的石板路被雨水洗得发亮,两侧的菊花在细雨中轻轻颤动。顾沉指着远处的玻璃幕墙:“你看,雨显花玻璃在流泪呢。”苏悦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幕墙上映着“人间四月芳菲尽”的诗句,与花径的石刻遥相呼应,竟像是白居易穿越千年的和鸣。
“知道我为什么选在这里表白吗?”顾沉停下脚步,从怀中掏出那个熟悉的木盒,“因为这里是我们故事的起点。那天你站在花径的树影里,像从诗里走出来的仙子,而我,有幸成为那个被仙子指引的凡人。”
苏悦的眼眶渐渐湿润,看着他打开木盒——里面是一枚精致的金星石吊坠,吊坠背面刻着“庐山烟雨季”五个小字,正是他们初遇时她笔记本上的字迹。“还记得这串字吗?”顾沉轻声说,“那天在花径,你的笔记本被风吹开,我偷偷记下了这几个字,想着有一天,要把它刻在最珍贵的东西上。”
“顾沉...”苏悦的声音带着颤抖,眼前浮现出无数画面:三叠泉边的热烈讨论,白鹿洞书院的拓印时光,星子县工坊的石粉飞扬,还有那些在工地度过的日夜,他眼底的血丝和手中的速写本。
顾沉握住她的手,将吊坠轻轻戴在她颈间:“苏悦,你让我明白,建筑不是冰冷的砖石,而是文化的容器,就像这花径,千年后仍在诉说着白居易的诗意。而你,是我生命中最珍贵的文化密码,让我的心有了温度。”
细雨如丝,油纸伞下的空间仿佛自成天地。苏悦望着他眼中的深情,想起周师傅说的“石有灵性,人有真心”,轻轻点头:“我愿意,像庐山的云雾,永远与你相依相绕。”
两人携手走到花径尽头,俯瞰着脚下的文旅综合体。此时雨势渐歇,一道彩虹横跨鄱阳湖,正好落在建筑的“砚池庭院”上方,形成一幅“虹桥卧墨池”的绝美画面。苏悦忽然指着彩虹笑道:“你看,连庐山都在为我们题诗。”
顾沉将她轻轻拥入怀中,闻着她发间的茉莉香,想起在古籍室的那个夜晚,她眼中的坚定与温柔。远处,庐山的云雾正缓缓散开,露出五老峰的轮廓,阳光穿透云层,洒在他们身上。
“知道吗?”苏悦抬头,眼中映着彩虹的七彩光芒,“白居易在庐山写过‘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如今我才明白,最美的春天,从来不在别处,就在眼前,在身边。”
顾沉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以后每年春天,我们都来花径种桃花,就像白居易当年那样。等桃花开了,我们就坐在‘摘星台’上,看云雾漫过五老峰,看我们的故事,成为庐山新的传说。”
山风拂过,油纸伞轻轻晃动,伞面上的庐山十二景在阳光下清晰可见。苏悦望着远处的三叠泉,听着耳畔的林涛声,忽然觉得,庐山的烟雨季从未如此动人——因为她终于明白,最美的风景,不是山水间的诗意,而是身边那个愿意陪她看尽烟霞的人。
夜幕降临时,文旅综合体的灯光次第亮起。顾沉和苏悦站在观景台上,看着建筑外墙的“雨显花”玻璃在夜色中变幻,时而显现李白的“飞流直下三千尺”,时而呈现朱熹的“问渠那得清如许”。苏悦指着星空笑道:“你看,金星石真的把星星摘下来了。”
顾沉握着她的手,望着漫天繁星:“不,真正的星星,早就落在我心里了。”
细雨再次飘落,却已是温柔的呢喃。在庐山的烟雨中,两个灵魂终于相遇、相知、相守,以情为笔,以文化为墨,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书写下属于他们的永恒诗篇。而庐山,这座承载着千年文化的圣山,也将继续见证着这样的故事,在烟雨季中,代代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