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铅可不兴吃
葡萄酒从李锡的口中喷出，本来应该给茱莉亚的酒杯也被打翻，殷红的葡萄酒淌在地上。
其他人都一脸诧异的看向李锡，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美酒如此浪费，难道这是军中的某种奇怪的仪式。
“我的葡萄酒。”奥卢斯肉疼的看着地上的葡萄酒，以他的收入存这么一罐子葡萄酒可不容易，更何况还专门用铅罐子搅拌加淳加甜，也是需要花费钱的。
“这种有毒的酒以后千万别喝了。”李锡白了奥卢斯这头肥猪一眼，铅这种重金属也敢往肚子里面喝，真是怕自己长命啊！
“为什么？”科尔内利摸了摸后脑勺，葡萄酒可是好东西，他这样的劳动力者平日也只能喝得起，便宜的葡萄渣制作的酒。
那东西不但酒精含量低，味道也是酸涩难以下咽，但价格便宜。
毕竟，都是一些用果皮、种子和坏掉的葡萄制作的，底层的劳动者们也只能聊胜于无的偶尔买来喝。
“我们军团驻扎在东方的时候，曾经有当地人告诉过我们，铅这种金属其实是有毒的。”李锡摸了摸鼻子，对几人说道。
“铅有毒，怎么可能？罗马的水道许多地方都是用铅做的。”奥卢斯有点不相信的说道。
罗马城附近有几座银矿，不过银矿产生的质量并不高，开始罗马人没有当一回事，可后来发现伴随银矿产出的有大量的铅矿。
铅这种金属十分容易锻造，因此罗马人就在水道和日常器具中大量使用，并且还觉得十分顺手。
“水道应该没大问题，罗马城的水质比较硬，会产生大量水垢，这些水垢包裹住了水道。”李锡轻叹一声，把自己了解的事情说给众人听。
这些事情是李锡曾经上外国法制史课程的时候，一位曾经在东欧留学的老教授讲的，罗马的许多衰败元素之一，就有上层精英们铅中毒。
研究罗马历史的人也发现，罗马的统治者的基因似乎越传越差，不是早夭就是弱智，动摇了罗马帝国的根基。
“可是，我听说许多贵族的小姐和夫人，很喜欢将铅粉涂在脸上，据说能够保持皮肤白皙青春。”茱莉亚眨了眨眼睛，好奇的询问道。
“记住，千万别碰那种东西，铅毒会从皮肤渗透身体，我敢保证那些常年使用铅粉的女人，一定有经常性头疼，还有目眩的症状。”李锡对茱莉亚说道。
“真的吗？”茱莉亚吓了一跳，不由从躺椅上坐起身。
“没错，如果怀孕的女人使用铅粉，会导致婴儿畸形，不孕和流产。”李锡砸吧了一下嘴，据说从后世挖掘的罗马儿童骸骨，经过现代技术测试，铅含量高达80倍。
而罗马的人口生育率下降，也是导致帝国陨落的最大原因，若有朝一日自己能够掌权的话，一定会严格防范铅的安全使用。
庭院中的众人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经常使用的铅，危害居然如此之大，而这种事情还是头一次听说。
想到这里，奥卢斯看向桌子上摆放的铅酒壶，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自己是不是在不知不觉间，喝下了许多毒药。
越想越觉得自己肚子不舒服，连忙向众人告辞，去公共厕所解决。
罗马人很早就修建了公共厕所，那一种类似长凳式的开放场所，在此刻世界文明来说算很先进了。只是李锡唯一无法忍受的，就是罗马人擦屁股时候，一般使用木棍绑着海绵。
海绵插在前面的木桶里面，木桶里面有清水或者醋，这种海绵是共同使用的，也就是前面的人用完后，就插在木桶里面。
李锡当然不能这么使用，他宁愿找一些干草和破碎布片，谁知道前面用海绵的人是否有病。
当奥卢斯离开后，茱莉亚将心中的疑惑向李锡询问了出来，为什么她的父亲会突然如此尊敬李锡，连平日珍藏的葡萄酒都拿出来。
“大概是我当了治安官的副手吧！”李锡用另外的土陶杯子，倒了一些清水喝了一口，对茱莉亚说道。
“你在治安官手下工作了？”茱莉亚的眼睛再次睁大，也不能怪她大惊小怪，从搬运工一步成为治安官的手下。
做一个类似的比喻，就像是大公司的保洁，突然摇身一变成了总经理的助理般。
李锡也没有瞒着茱莉亚，将工头如何勾结水手，想要杀死自己，反而被自己利用的事情讲了一遍。
“太危险了。”茱莉亚听得小脸煞白，手捂着胸口，一脸的惊慌。
“多亏了科尔内利兄弟，要不是他一起顶住，我恐怕也不能安全脱身。”李锡伸手拍了拍科尔内利强壮的肩膀，对茱莉亚说道。
“幸亏治安官欣赏你，否则你下一次恐怕就没有这么幸运了。”茱莉亚却低着头，面露担忧之色，对李锡说道。
“你是说工头还敢想办法对付我？”李锡也抿了抿薄唇，对茱莉亚说道。
“商船上的水手通常也是海盗，可是他们在罗马城从来没有做过出格的事情，恐怕这背后有人牵着木偶线。”茱莉亚抬起头，直视着李锡的眼睛说道。
“还有高手吗？”李锡眉头轻皱，伸手摸了摸下巴。
其实仔细想一想，也会觉得今天的事情很奇怪，工头就算想杀自己，也没必要花费那么大的本钱，一名工头怎么可能拿出来这么多第纳尔。
一枚第纳尔就能换数十枚铜币，用这么高昂的代价，就只是为了取自己的性命，工头未免出手也太大方了。
“总之，虽然你现在有了治安官为靠山，但也要小心谨慎点。”茱莉亚提醒道。
“知道了。”李锡感激的点了点头。
于此同时，一间昏暗的房间内，一根坚硬的木棍狠狠的揍在了工头的脸上。
“哦呜。”鲜血混合着唾液，几枚牙齿随之落在了地上。
工头的半张脸肿的老高，一只眼睛几乎睁不开，但是他还是直挺挺的跪在地上，丝毫不敢有任何逃跑和反抗的动作，只是将血沫吐在了地上。
“原谅我，法比乌斯。”工头的嘴唇被鲜血染红，颤抖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