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一石二鸟
“朕赦你无罪。”
皇后稍微挺直了腰背，很快她的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情，不由自主地看向了皇帝。
皇帝紧紧盯着姜姒的脸庞，神色让人捉摸不透。
墨司野也在看着她。
她缓缓放下袖子。
那一瞬间，她的美貌渐渐清晰了起来。
明明是一位绝色美人，但却因脸上的红疹破坏了些许美感。
周围偷偷打量的秀女们都被吓得倒吸了一口气。
有些人甚至已经被吓得不再去看，生怕自己也染上这种可怕的东西。
姜姒赶紧低下了头，心中忐忑不安，只希望能用这张过敏的脸逃过这一关。
她紧张地屏住呼吸。
然而，皇帝沉默不语，那双黑眸变得更加深邃可怕。
“皇上？”
皇后紧紧攥着拳，指甲几乎刺破了掌心。
“皇上，姜家世代为官，虽然姜家女儿有些不足之处，但也不失贤惠之名，不如将她许配给征北将军吧？这也算是一段美谈。”
皇帝深深地吸了一口。
再次睁开时，他已恢复了一贯的威严。
他没有直接回答皇后的话。
而是缓缓地转向了墨司野的方向。
“墨爱卿，对于这件事，你的意见如何？”
墨司野并没有马上回答皇帝的问题，目光再次落在了姜姒身上。
然后，他按了按自己手上刚愈合不久的小伤痕。
当他终于开口时，语气比之前缓和了许多。
“末将听从皇上的安排。”
皇帝的眼睛微微眯起，目光中带着几分深意。
皇后轻轻用手帕掩住嘴角，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道：“皇上多次赐婚，征北将军都一直不愿意答应，这次总算松口了。看来缘分到了啊。皇上您觉得呢？”
皇帝笑了笑，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你说得对，墨爱卿英姿勃发，不能因为前线战事耽误人生大事。去告诉礼部，准备拟诏书，宣布姜家女儿才貌出众，品德高尚，特赐婚武安侯府嫡长子，并请钦天监挑选吉日良辰，尽快成婚。”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安排，姜姒的背后冒出了层冷汗。
她苦笑着接过旨意，低头轻声道谢。
“墨爱卿，既然你现在已经回到了京城，就不必再出去征战四方了。现在开始，你就留在京城负责京师防务，担任右武卫将军一职。”
这个职位是从三品武职，意味着从以前统领千军万马的大将军，变成了专门保卫京城安全的角色。
墨司野在他二十岁出头，便坐上了这样一个高位，。
外人看来或许风光无限，荣耀无比。
但其中的真实滋味，可能只有他自己一个人能够体会。
可是，哪怕墨司野功勋卓著，屡立战功。
如此优待恩宠也实在是太过分了吧？
姜姒感到心中满是困惑。
这时，只见墨司野从袖中掏出一块令牌，双手恭恭敬敬地举起。
“皇上，臣既已担任此职，就不该适合掌管调兵之权，希望圣上能将虎符收回。”
姜姒迅速扫了一眼那块虎符。
原来皇帝是在借机收回兵权！
今天发生的一切，其实都是两个人之间的博弈而已。
而她自己，不过是棋盘上的一枚小小棋子。
想到这里，姜姒不由自主地想起过去的一些事情。
那天藏书阁中见到的那个男子，该不会是是眼前的墨将军？
带着这种念头，她悄悄地向对方投去好奇的目光。
恰好此时对方也将视线转向了她这边。
“墨爱卿，自开国以来，这块虎符一直由武安侯府掌管。你是侯府长子，继续负责保管它，也是合情合理的。”
墨司野回答道：“世事变迁不可阻挡，起初，武安侯府负责保管虎符是为了维护江山稳定，以防不测。但现在，国家安定，人民安居乐业，如果再让侯府掌管虎符，恐怕会引来不必要的猜忌。希望皇上能够收回虎符，使侯府更加清明。”
“好极了！武安侯府上下都忠心耿耿！”
皇帝大笑着走下台阶，命令太监迅速取走了虎符，并亲自扶起跪在地上的墨司野。
“墨爱卿，你现在可以安心准备做新郎了。”
皇帝目光忽然转向姜姒，。
“皇后，派人请太医给姜氏诊治一下。一定要确保她身体无恙，毕竟婚礼是人生大事，不能有任何差池。”
皇后脸上带着微笑，语气轻松地道：“皇上放心好了，在出宫之前会让江太医再给她看看。”
于是，姜姒再次享受到了被太医诊断的特殊待遇。
等这一切结束，等到她离开皇宫时，其他未被选中的女子已经全离开了。
宫殿外空无一人。
连姜家的马车也没有看到踪影。
对此，姜姒似乎习以为常。
她的心中却没有丝毫慌乱，甚至开始思考起父亲得知这一消息后会有怎样的反应。
或许，他会感到惊讶，或许会有一丝失望。
“二妹。”
一个熟悉的男声响起。
姜姒不由得一愣，疑惑地回头望去。
只见一位身姿挺拔的男子快步走来。
他身上穿着的是一件绣有精致花纹的衣袍。
“二妹，是不是风疹又发作了？脸上痒吗？还好我今天带着药，你赶紧拿去涂一涂吧。”
姜姒盯着他手中的那个小药瓶。
一时之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薛淮晔轻声问道：“二妹，你在想什么？这可是大夫新开的药方配制而成的，每年春天的时候我都会特意备着，以防不测。”
姜姒抬起头来看着他。
脑中闪过许许多多的画面。
“谢谢表哥。”
见状，薛淮晔更加担忧地问起：“二妹，你的皮肤本来对芙蓉花粉过敏，一般都会小心避开才是。那么这次之所以会起疹子，难道是故意让其发作的吗？”
听到这个问题，姜姒坦诚地点了点头回答说：“没错，是我自己造成的。”
“二妹啊，如果你真的不愿入宫成为妃子，我们可以设法寻找其他出路解决。何必非要这样自虐呢？万一……”
然而还未等他说完。
“没有万一。”
姜姒打断了对方的话，并且补充道：“不管是因此引发重病，甚至是昏迷，亦或是将来在君王面前表现失礼，我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听闻此言，薛淮晔的脸变得黯淡无光，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二妹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不是。”
姜姒摇了摇头否认道：“每个人都有权为自己做出最适合的选择，之前是我太过于鲁莽冲动了些。”
她淡淡地解释说。
这时，薛淮晔忍不住上前靠近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