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4章 鸦噬魂火
那只燃烧着黑色火焰的乌鸦利爪如钩,直取陵光咽喉。千钧一发之际,陵光后腰的蛇形胎记再度迸发金光,化作锁链缠住乌鸦的双爪。乌鸦发出刺耳的啼叫,翅膀扇动间,黑色火焰如流星般迸射,所到之处,地面寸寸焦黑,古寺内的烛火瞬间熄灭,唯有血红色法阵散发着幽幽光芒。
陵光趁机挥出刻刀,刀身上附着《地煞残卷》的符咒金光,却在触及乌鸦的瞬间被黑色火焰吞噬。乌鸦猛地振翅,锁链崩断,一股无形的力量将陵光狠狠撞向古寺石柱。他喉间腥甜翻涌,怀中的罗盘碎片和“目窍”青铜片突然发烫,相互感应间,在虚空中投射出半幅残缺的星图。
“原来九窍是开启星图的钥匙......”陵光忍痛擦去嘴角血迹,突然发现乌鸦在星图投影下动作迟缓了一瞬。他立刻抓住机会,咬破食指在空中画出镇魔符,将鲜血甩向乌鸦。符咒与血滴触及乌鸦的刹那,黑色火焰剧烈翻腾,乌鸦发出凄厉惨叫,身形竟开始虚化。
然而,血红色法阵突然加速转动,无数怨灵从法阵中涌出,缠住陵光四肢。乌鸦趁机恢复,双翅一展,周身火焰凝聚成一柄燃烧的骨矛,朝着陵光心脏刺来。千钧一发之际,古寺外传来破空之声,三支刻着符文的箭矢穿透雾气,精准射中乌鸦的翅膀和尾羽。
乌鸦吃痛坠落,陵光这才看清箭矢来源——雾气中走出三个蒙着黑纱的人,正是在客栈外抬棺的神秘人。为首者掀开黑纱,露出一张布满咒文刺青的脸,他手中握着一把古朴的长弓,箭囊里插着的箭矢都泛着幽蓝光芒:“外来者,你坏了血月祭祀的规矩。”
“规矩?用活人魂魄献祭也叫规矩?”陵光握紧残卷,发现神秘人腰间竟挂着另一块九窍碎片——形似耳状的银饰。银饰与他怀中的“目窍”产生共鸣,陵光心中一动,突然明白九窍碎片分散在镇中各方势力手中。
神秘人冷笑一声,身后两人突然甩出锁链,锁链末端的倒钩泛着毒液的幽光。陵光侧身躲避,却见乌鸦趁机飞回火红色法阵上方,口中喷出黑色火焰,点燃了法阵四角的祭台。古寺开始剧烈摇晃,黑色棺材中溢出浓稠的黑雾,雾气中浮现出无数张痛苦扭曲的面孔。
“九窍集齐之日,便是幽冥现世之时。”神秘人拉开长弓,箭矢直指陵光眉心,“你以为找到九窍就能阻止?不过是在加速末日降临罢了。”话音未落,陵光后腰的胎记再次爆发强光,金色锁链如灵蛇般缠住箭矢,同时卷住神秘人腰间的耳状碎片。
碎片到手的瞬间,陵光手中的罗盘碎片和“目窍”青铜片光芒大盛,完整的星图在古寺上空显现。然而,血月突然变得赤红如血,一股更加强大的邪恶力量从地底涌出,乌鸦的身体开始膨胀,化作巨大的火鸦虚影,翅膀遮蔽了整个古寺......
巨大的火鸦虚影展开双翅,遮天蔽日,古寺在其阴影下剧烈震颤,梁柱纷纷断裂。火鸦口中喷出的黑色火焰如同瀑布倾泻而下,所到之处皆化为焦土,血红色法阵也在火焰中扭曲变形,释放出更多凄厉哀嚎的怨灵。
陵光死死攥住手中的两块九窍碎片,星图在头顶闪烁不定,光芒与火鸦的邪火激烈碰撞。他突然发现星图上的某个节点,竟与古寺地面的裂缝位置重合。“以星为引,镇魔于渊!”陵光咬破舌尖,将鲜血喷在残卷之上,同时把耳状银饰与“目窍”青铜片嵌入星图相应位置。
金色光芒如利剑般从星图中射向地面裂缝,古寺下方传来惊天动地的轰鸣,仿佛沉睡的巨兽被惊醒。火鸦察觉到危机,发出震耳欲聋的嘶鸣,调转方向俯冲而下,利爪直取陵光。就在这时,三支刻着符文的箭矢再次破空而来,却是那三个神秘人调转矛头,协助陵光攻击火鸦。
“血月祭祀失控,我们都得死!”为首的神秘人一边拉弓射箭,一边大喊,“唯有毁掉火鸦,才能暂时压制幽冥之力!”他话音未落,火鸦的利爪已撕开陵光肩头的衣衫,鲜血飞溅间,后腰的蛇形胎记彻底觉醒,化作一条金色巨龙虚影,咆哮着迎向火鸦。
金色巨龙与火鸦在空中激烈缠斗,碰撞产生的能量波将古寺夷为平地。陵光趁机冲向血红色法阵,手中残卷自动翻至最后一页,浮现出一道从未见过的灭魔符咒。他调动全身力量,将符咒凌空画出,符咒化作金色巨网,朝着火鸦笼罩而去。
火鸦感受到致命威胁,周身火焰暴涨,试图挣脱束缚。然而,星图的力量不断从地底涌出,与金色巨网相互呼应,逐渐压制住火鸦的反抗。在剧烈的爆炸声中,火鸦的身体开始崩解,化作无数黑色火星四散飞溅。
但危机并未解除。血月的红光愈发浓烈,地面的裂缝中伸出无数白骨手臂,一个巨大的虚影正在幽冥深处缓缓苏醒。神秘人面色惨白,指着裂缝大喊:“不好!火鸦只是引子,真正的幽冥之主即将降临!九窍尚未集齐,根本无法彻底封印!”
陵光望着手中残缺的星图,突然想起少女临终前的话。他强撑着伤痛,对神秘人喊道:“带我去找其他九窍碎片!或许还有一线生机!”神秘人犹豫片刻,最终点头:“跟我来!镇中城隍庙的守庙人,手中有一块‘鼻窍’玉佩......”
此时,整个忘川镇都被黑暗笼罩,街道上的行尸再次躁动起来,朝着古寺的方向汇聚。陵光与神秘人背靠背,残卷与长弓同时发出光芒,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恶战。而在他们头顶,血月如同一双巨大的眼睛,冷冷注视着这场惊心动魄的生死对决......
浓稠如墨的雾气裹着腐臭气息,将通往城隍庙的青石巷浸染得阴森可怖。陵光每走一步,石板缝里便渗出暗红液体,在身后拖出蜿蜒血痕。走在前方的神秘人突然抬手,三支淬毒箭矢破空而出,钉入暗处——三个身披蓑衣的身影从屋檐跃下,蓑衣下伸出的手臂布满尸斑,指甲缝里嵌着森森白骨。
“是守庙人的尸傀!”为首神秘人拉弓再射,箭矢却被尸傀胸口的青铜铃铛震碎。铃铛发出摄魂声响,陵光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怀中残卷无风自动,泛黄纸页上浮现出对抗声波的咒文。他咬破舌尖将血涂在掌心,双掌猛拍地面:“天罡定音,万籁俱寂!”
咒文化作金色音波扩散,尸傀的铃铛瞬间龟裂。趁它们动作停滞,陵光挥出刻刀,刀光掠过之处,尸傀如断线木偶般轰然倒地。可当刀锋触及最后一具尸傀时,对方脖颈突然扭转一百八十度,空洞眼眶里钻出两只蜈蚣,直扑陵光面门。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银鞭从雾气中甩出,卷走蜈蚣。城隍庙朱漆大门应声而开,红烛摇曳间,一个身着玄色道袍的老者拄杖而立,腰间玉佩赫然刻着形似鼻孔的纹路——正是他们要找的“鼻窍”。老者面容枯槁,眼瞳却泛着幽幽绿光:“外来人,夺我尸傀,胆子不小。”
陵光还未开口,神秘人突然搭箭瞄准老者:“玄机子,血月祭祀已失控,交出九窍,或许还能留你全尸!”话音未落,老者手中木杖重重敲击地面,城隍庙内涌出无数纸人。这些纸人手持桃木剑,眼耳口鼻处皆贴着符咒,瞬间将众人包围。
“无知小辈,九窍乃是唤醒真神的钥匙!”玄机子阴笑,玉佩突然发出诡异光芒,纸人们的桃木剑燃起鬼火。陵光感觉后腰胎记又开始灼烧,抬头望见城隍庙屋檐上悬挂的三十六盏镇魂灯,灯油竟呈血色,与玄机子的玉佩产生共鸣。
他猛地扯开衣襟,蛇形胎记化作金色锁链缠住最近的纸人。当锁链触及纸人符咒的刹那,残卷上浮现出新的线索——镇魂灯需以活人鲜血为引,而玄机子正是用“鼻窍”玉佩操控灯阵。“破阵!”陵光将鲜血甩向最近的镇魂灯,灯油轰然炸开,血色火焰顺着灯绳蔓延。
玄机子面色骤变,玉佩光芒大盛,试图召回纸人。但被金色锁链缠住的纸人突然反噬,桃木剑刺入老者肩头。趁此机会,神秘人三支箭矢齐发,钉入玄机子手腕。“鼻窍”玉佩应声落地,陵光飞扑过去,却见玄机子狞笑一声,咬破舌尖将血喷在玉佩上。
玉佩瞬间化作血色烟雾,涌入城隍庙深处的青铜鼎。鼎中传来震天轰鸣,一尊三头六臂的魔像缓缓升起,每只手掌都握着不同的九窍法器。血月的光芒透过庙顶,在魔像周身凝聚成猩红光环。玄机子的身体开始虚化,融入魔像胸口:“你们以为能阻止?不过是加速神的降临罢了......”
魔像睁开三只竖瞳,一道漆黑光柱射向天空,与血月产生共鸣。地面裂开更深的缝隙,无数冤魂顺着光柱涌入魔像体内,它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城隍庙的梁柱在重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陵光握紧两块九窍碎片,星图在头顶再次显现,却比之前更加黯淡——幽冥之主的威压,正在蚕食星图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