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麦穗居开张
霜降后的京城飘着细雪，林悠悠站在朱雀街最热闹的转角，盯着新漆的朱红门匾发呆。「麦穗居」三个烫金大字歪歪扭扭，倒像是用擀面杖画出来的，门楣上镶嵌的七颗陨铁碎钻在雪光里闪着微光，正好组成北斗七星的形状——这是她用老夫人给的「创业基金」换的，气得周嬷嬷直拍大腿：「三姑娘竟把陨铁磨成粉当金粉用！」
「这叫品牌辨识度。」林悠悠抖了抖绣着麦穗纹的围裙，指尖划过门柱上的暗纹——那是用山药泥混合糯米浆刻的食谱，只要泼上蜂蜜就会显形，「路过的人舔舔柱子都能尝出桂花味，比现代发传单高效多了。」
小红抱着漆盒跑过来，盒盖刚掀开就溢出奶油香：「三姑娘，试吃的「北斗流心酥」好了！您瞧这酥皮，用猪油和西域面粉揉了十八道，咬开就是星空般的流心——」
「停！」林悠悠突然按住她的手，眼睛盯着街角晃荡的鎏金马车，「先给隔壁绸缎庄的老板娘送三块，要装在刻着麦穗纹的竹筒里——记住，只给她两块完整的，第三块掰碎了掉在盒底。」
小红眨巴着眼睛：「为什么呀？」
「饥饿营销懂不懂？」林悠悠用木勺敲了敲灶台，「她要是吃得不过瘾，自然会带整个圈子的贵女来抢购。对了，竹筒底的农书口诀要换成「集齐七筒可入云间渡寻宝」——把咱们的密室逃脱游戏做成点心支线任务。」
正说着，巷口传来喧哗声。嫡姐林月如的鎏金马车横在街心，护甲敲着车窗发出刺耳的响：「好个庶女，竟敢抛头露面开店！侯府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林悠悠擦了擦手，故意把沾着奶油的指尖按在马车侧板上：「大姐误会了，妹妹这是在践行祖母的治家之道——您看这「麦穗居」，用的都是膳房淘汰的食材，做的是连下人都吃得起的点心，传出去正显侯府宽仁呢。」她突然凑近车窗，压低声音，「再说了，您难道不好奇，为什么每块点心底下都印着不同的麦穗纹？集齐一套，可是能解开前朝食神的宝藏地图哦。」
马车里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显然是林月如打翻了茶盏。林悠悠偷笑，转头对小红使眼色：「去把「灾星款」辣椒酥送给她的随从，就说吃了能驱邪——反正她昨天在观音庙摔了玉镯，正需要心理安慰。」
后厨突然传来「喵」的一声。小厨蹲在新砌的砖灶上，项圈齿轮转动着吐出张纸条——这是她昨夜用蜂蜜在宣纸上写的「开店锦囊」，被机关猫当成了加餐。纸条上的墨迹已被舔得斑驳，只剩「灶王爷显灵」四个大字还算清晰。
「得，连吉祥物都催着搞封建迷信。」林悠悠摸出从云间渡带回的陨铁菜刀，刀刃在晨光里泛着冷光，「把这刀摆在柜台最显眼的位置，就说曾斩过前朝食神的麦穗，摸一摸能让面团自己发酵——反正贵女们就吃这套。」
巳时三刻，朱漆大门轰然推开。第一个客人是个穿皂色锦袍的书生，盯着门匾上的陨铁碎钻挪不开眼：「听闻贵店点心能解谜题？」
「客官好眼力！」林悠悠递上竹筒装的「谜面酥」，酥皮上用食用金粉画着八卦图，「每块点心对应《齐民要术》里的农谚，吃完能拼出云间渡粮庄的方位——当然，得配上咱们的「谜底茶」，用老槐树的年轮煮的，喝了脑子灵光。」
书生眼睛一亮，掏出五两银子：「给我来三份！」
紧接着，绸缎庄老板娘带着四个金钗玉佩的贵女闯进来，裙摆扫过门槛时带起一阵香风。她举着刻满麦穗纹的竹筒尖叫：「你们瞧这筒底的字！「麦穗三簇，北斗垂柄」，分明和宫里尚食局的密卷记载一样！」
林悠悠趁机推出「星图限定款」，银碟盛着七块不同形状的点心，每块都对应北斗七星的名字：「摇光酥」裹着核桃碎，「开阳糕」夹着玫瑰酱，最中央的「天枢流心酥」用金箔封着陨铁碎屑——当然，这些碎屑是从玉佩上刮下来的边角料，反正老夫人也发现不了。
「每款点心都藏着不同的机关线索，」她神秘兮兮地指着小厨，后者正用爪子按住块「天机饼」，齿轮转动声中，猫眼里射出的光束在墙上投出个粮仓图案，「集齐七款，就能解锁云间渡的密室地图——听说里面藏着前朝食神的秘制酱料配方呢。」
贵女们顿时尖叫着抢购，连跟着来的嬷嬷都忍不住偷拿两块。林悠悠看着柜台前的长队，突然瞥见二楼雅间的窗棂闪过道黑影——是那日在西跨院遇见的黑衣人，此刻正用剑尖在窗纸上刻着什么。
她借口送「特供版」点心上楼，发现窗纸上用朱砂画着个麦穗，穗尖指向后厨的水井。黑衣人早已不见踪影，桌上却摆着个刻着云雷纹的木盒，里面躺着半块雕着星图的玉佩，与她腰间的那块严丝合缝。
「搞什么，古代版商业合作？」林悠悠把玉佩塞进袖口，突然听见楼下传来骚动。王管事带着膳房的人冲进来，举着账本嚷嚷：「好哇，你竟敢偷拿膳房的百年老卤！」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木勺，勺柄上还沾着从云间渡带来的神秘酱汁——那是用二十三种香料泡制的，能让馒头变成红烧肉味。「王管事，这叫技术改良，」她晃了晃账本，「您瞧这流水账，每月三成盈利准时送回侯府，比您把食材倒进荷花池划算多了吧？」
王管事看着柜台里堆成小山的银钱，突然变了脸色：「老夫人有令，不许在外抛头露面——」
「老夫人还说，」林悠悠掏出老夫人的字条，「「若能让膳房的剩菜剩饭变出金子，算你本事」。」她指着墙角堆着的发霉山药制成的淀粉，「这些可都是金子呢，王管事要不要称称看？」
僵持间，巷口突然传来八抬暖轿的响动。周嬷嬷掀开轿帘，捧着个描金食盒走出来，盒盖上的麦穗纹在雪光里格外醒目：「三姑娘，老夫人说新店开张，该备些「镇店之宝」。」
食盒打开的瞬间，满室生香。七层金丝楠木托盘上，摆着用西域羊奶做的「食神奶酪」，每块都雕着不同的麦穗形态，最顶层的玉碟里，躺着用陨铁刀切成的「麦穗冻」，琥珀色的冻体里嵌着真正的麦穗，在烛光下泛着微光。
「这是老夫人年轻时的成名作，「七星伴月酥」，」周嬷嬷压低声音，「当年连皇上都派人来求配方。」
林悠悠眼睛一亮，立刻把奶酪摆到最显眼的位置，旁边立了块木牌：「老夫人亲授秘方，每日限量七份，需用侯府腰牌兑换——当然，普通百姓可用十个竹筒换一次试吃机会。」
暮色降临，麦穗居的灯笼亮起，每个灯笼上都画着会发光的麦穗——这是用萤火虫混着糯米浆涂的，路过的孩童们追着灯笼跑，嘴里喊着「麦穗仙姑撒点心」。
小红数着银钱笑得合不拢嘴：「三姑娘，咱们今天赚的钱够买二十袋西域面粉了！」
林悠悠望着账本上的数字，突然听见水井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小厨正用爪子扒拉着井沿，项圈投射出的光束在水面拼出个箭头，指向井底的暗门——那是上午黑衣人留下的线索。
「走，去看看咱们的「地下仓库」，」她拍了拍围裙，「说不定里面藏着比金子更值钱的东西——比如，能让面团自动发酵的前朝秘药，或者，解开食神密室最后一道封印的钥匙。」
小红抱着账本跟在后面，突然想起什么：「三姑娘，您说老夫人为什么突然支持咱们开店？」
「因为她发现，」林悠悠摸着腰间的双玉佩，看着井底渐渐浮现的麦穗纹机关，「比起让我困在侯府斗宅斗，把我放到京城的棋盘上，更能引出那些躲在暗处的老鼠——比如，想要《天工食谱》的西域使团，或者，当年陷害食神一脉的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