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散修集市里的代码仙人
我蹲在小溪边，看着水中倒映的陌生面孔——乱糟糟的短发、黝黑的皮肤、粗布麻衣，活像个山野樵夫。这是我用李老给的“易容丹“改造后的形象，能维持七天。
“程默啊程默，混成这德行...“我自嘲地摇摇头，捧水洗了把脸。
三天了，我像丧家之犬一样在山里东躲西藏。玄冰阁方向的灰色光柱直到昨天才消失，我不敢想象那里发生了什么。柳如月...不，幽冥殿的奸细肯定还在搜捕我。
储物袋里的干粮快吃完了，我必须冒险去那个散修集市。据地图显示，再走半天就能到。
正午时分，我站在一座小山包上，俯瞰下方的“青松集“——几十间简陋的木屋围成一个圆形，中央广场上人头攒动，像个乡村大集。
“希望这里能用灵石...“我摸了摸怀中的储物袋，小心翼翼地走下山坡。
集市入口立着块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写着：“青松集规矩：1.不准打架 2.不准偷窃 3.交易自愿“
我松了口气，至少明面上还算安全。刚走进集市，各种叫卖声就扑面而来：
“上品培元丹，十灵石一瓶！“
“百年灵芝，跳楼价甩卖！“
“祖传飞剑，削铁如泥...“
我捂紧储物袋，警惕地穿过人群。首先要解决的是住处。转了一圈，我在角落发现一块“有房出租“的木牌。
跟着箭头走到一间低矮的木屋前，敲门后，一个满脸皱纹的老太太探出头来。
“租房？“她上下打量我，“一天五灵石，押金二十。“
我掏出一颗中品灵石（相当于一百颗普通灵石）：“先住十天。“
老太太眼睛一亮，接过灵石咬了咬：“成！老身姓马，叫我马婆婆就行。小伙子怎么称呼？“
“我叫...陈墨。“我随口编了个假名。
马婆婆带我看了房间——简陋但干净，有张木床、一个蒲团和一张小桌子。最重要的是，门上有个简易禁制，能阻挡神识探查。
“吃饭去广场东头老刘家，买东西记得砍价，“马婆婆临走前叮嘱，“还有，晚上别乱跑，最近不太平。“
安顿下来后，我决定去采购些必需品。广场上人声鼎沸，我压低斗篷帽檐，在摊位间穿行。
“这位道友，看看符纸？“一个摊主热情招呼，“自家制的，质量上乘！“
我扫了一眼，品质比玄冰阁的差远了，但勉强能用：“怎么卖？“
“二十灵石一刀。“
“太贵了，“我摇头，“十灵石。“
“道友砍价太狠了！十五，最低了！“
最后以十二灵石成交。我又买了些朱砂、空白玉简和干粮，正准备回去，突然被一个不起眼的小摊吸引——摊位上摆着几本破旧的纸质书，在满是法宝丹药的集市里显得格格不入。
摊主是个瞎眼老者，面前立着块牌子：“天机残卷，有缘者得。“
天机？！我心头一跳，强装镇定地蹲下来翻看。大多是些残破的游记和功法残篇，直到我看到最下面那本——《科学修仙法实践笔记》！
“这本...多少钱？“我声音有些发抖。
瞎眼老者“看“向我，浑浊的眼球转动着：“道友喜欢这本？“
“随便看看。“
“此书不卖，“老者摇头，“只赠有缘人。“
我皱眉：“那怎么才算有缘？“
老者突然伸手抓住我的手腕，速度快得不像老人。我本能想挣脱，却发现他手指按在我的脉门上，一股微弱的灵力探了进来。
“你...“老者脸色突变，随即松开手，压低声音，“少主？“
我浑身一僵：“你认错人了。“
“不会错，“老者激动地说，“这灵脉走向，只有天机门嫡系才有！老奴等了二十年啊...“
我警惕地后退半步：“你到底是谁？“
“老奴张三，当年是天机门藏经阁的扫地仆役。“他摸索着从怀中掏出一块残破的玉佩，“门主遇害前，将此物交给老奴，命我等待少主归来。“
我接过玉佩，入手冰凉，正面刻着“天机“二字，背面是个复杂的星图。当我的灵力无意中流入玉佩时，星图突然亮起，投射出一段模糊影像——一个与我眉眼相似的中年男子正在教导幼童练习某种法术。
“父亲...“我脱口而出，随即被自己的反应吓了一跳。这段记忆我根本没有，但就是莫名熟悉。
“少主记忆还未恢复？“张三叹息，“也难怪，当年您才六岁...“
“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我急切地说。
张三警惕地环顾四周：“此地不宜久留。今夜子时，来老朽住处详谈。“他塞给我一张纸条，“地址在此。现在快走，有人盯着我们。“
我心头一紧，不动声色地收起纸条，随便买了本无关的书就离开了。
回到租屋，我布下简易警戒符，开始研究那本《科学修仙法实践笔记》。翻开扉页，上面写着：“天机门主程云霄实验记录，通玄灵体研究第三阶段。“
我的手开始发抖。这是我父亲的笔记！内容比《现代科学修仙原理》更加深入，详细记录了通玄灵体的培育过程和理论基础。
根据笔记，通玄灵体本质上是一套“灵力操作系统“，能将修仙者的灵力运用效率提升十倍。而我的灵体是特别设计的“开发者版本“，可以自由修改和创造新法术！
“这不就是修仙版的编程语言吗...“我喃喃自语。
笔记最后一页记载了一个惊人事实——通玄灵体并非完整版，还缺最后的“核心模块“，而这个模块被藏在“天机秘境“中。更关键的是，只有程家血脉才能开启秘境。
合上笔记，我思绪万千。如果这些都是真的，那么幽冥殿追杀我就是为了得到通玄灵体技术。而柳如月...她接近我是为了监视，还是另有目的？
子夜时分，我贴好隐匿符，按照纸条地址来到集市最边缘的一间破旧草屋。轻敲三下门后，张三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月明星稀。“
我想了想，对道：“乌鹊南飞。“
门吱呀一声开了。屋内昏暗潮湿，只有一盏油灯摇曳。张三跪在地上，老泪纵横：“少主，老奴终于等到您了！“
我连忙扶起他：“张伯请起，我需要知道真相。“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张三讲述了二十年前那场惨剧。天机门以推演天机和科技创新闻名修仙界，我父亲程云霄提出“科学修仙“理论，并成功培育出通玄灵体。幽冥殿主烈炎觊觎这项技术，联合七大派围攻天机门。
“门主夫妇为保少主，将未完成的灵体注入您体内，然后让老奴带您逃走。“张三抹着泪说，“可惜半路遇到追兵，老奴重伤昏迷，醒来时少主已不知所踪...“
“那我是怎么流落到凡间的？“
“老奴不知。这些年我一直在找您，直到感应到通玄灵体觉醒的气息...“
我皱眉：“等等，你能感应到通玄灵体？“
张三点头：“天机门弟子都有特殊感应法。幽冥殿应该也有类似手段，否则不会这么快找到您。“
这解释了为什么柳如月能精准出现在传送点。但还有个疑问：“张伯，玄冰阁和天机门什么关系？为什么冷清霜阁主似乎认识我父亲？“
张三神色复杂：“冷阁主...曾是门主的道侣。“
“什么？！“我差点跳起来，“那我母亲...“
“不，是在认识夫人之前。“张三叹息，“后来因理念不合分开，门主娶了您母亲，冷阁主则创立了玄冰阁。但两人私下仍有联系，门主常说冷阁主是唯一理解他科学理念的人。“
我脑子嗡嗡作响。所以冷清霜对我特别关照，是因为我是她前任的道侣之子？那柳如月呢？她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少主，您现在很危险。“张三严肃地说，“幽冥殿已经发动总攻，下一个目标肯定是您。必须尽快前往天机秘境，取得灵体核心！“
“秘境在哪？“
“老奴不知具体位置，只知道入口在'七星连珠'之地。“张三从床下挖出一个铁盒，“这是门主留给您的东西。“
盒子里是把造型奇特的钥匙，像是某种精密仪器的一部分，还有张星图。
“这是秘境钥匙的第一部分，“张三解释，“据说共有三部分，另外两部分下落不明...“
突然，我布在屋外的警戒符传来波动！有人靠近！
“快走！“张三一把推开我，同时从袖中甩出几张符箓，“是老奴大意了，他们跟踪了您！“
门被暴力破开，三个黑衣人持剑冲入！张三的符箓爆炸，暂时阻挡了他们。
“少主，记住！“张三塞给我一张传送符，“七星连珠时，钥匙会指引方向！“
“一起走！“我想拉他。
“老奴断后！“他猛地推开我，激活了传送符，“天机门就靠您了！“
白光闪过，我最后看到的是张三扑向黑衣人的背影...
传送落点是一片陌生山林。我跪在地上，拳头狠狠捶地。又一个人为我牺牲了...
冷静下来后，我检查了收获：父亲的笔记、残缺钥匙、星图，以及张三临别塞给我的一袋灵石。现在当务之急是提升实力，否则别说报仇，自保都难。
翻开父亲的笔记，我找到了“灵体开发“章节。原来通玄灵体有九层封印，随着修为提升会逐步解封。我现在才解开第三层。
“试试第四层...“我按照笔记方法，引导灵力冲击体内某个特定节点。
“啊！“剧痛席卷全身，像是有人用烙铁烫我的经脉。但痛苦过后，一股全新的力量从丹田涌出！眼前的世界突然变得不同——我能看到空气中灵力的流动轨迹，甚至能感知到几里外的灵力波动！
第四层能力：灵力感知与解析！
我兴奋地试验新能力，发现可以轻松分析任何法术的灵力构成。这意味着我能快速学习甚至改良见到的任何法术！
接下来的三天，我躲在深山里修炼。饿了吃干粮，渴了喝山泉，把所有时间都用来研究父亲的笔记和开发通玄灵体。
第四天清晨，当我尝试将编程思维与符咒结合时，意外发生了——我编写的“火球术程序“与标准咒语产生冲突，导致灵力暴走！
“轰！“
爆炸把我掀飞好几米，撞在一棵树上。浑身是血，但意外发现伤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这是通玄灵体的另一个隐藏功能？
突然，远处传来脚步声和说话声。我赶紧隐匿气息，躲进灌木丛。
“搜仔细点！刚才的爆炸肯定是他！“
“殿主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那小子的头值十万灵石呢...“
幽冥殿的追兵！我屏住呼吸，数了数——五个黑衣人，从气息判断都是筑基期，领头那个可能是金丹初期。
硬拼肯定不行，得智取。我悄悄摸出几张改良过的火符，又在地上画了个简易陷阱。
“这边有血迹！“一个黑衣人发现了我的血迹。
他们谨慎地靠近，正好踩中陷阱——我提前埋下的“藤蔓符“激活，地面窜出无数带刺的藤蔓缠住他们双腿！
“敌袭！“
“小心！“
趁他们慌乱，我激活火符，但不是直接攻击，而是让火球在空中碰撞，产生剧烈闪光！
“啊！我的眼睛！“
“看不见了！“
我趁机冲出去，指尖凝聚灵力，按照父亲笔记中的方法，在每人后颈轻轻一点——天机门独门点穴术，能暂时封闭灵力运转。
五个追兵像麻袋一样倒地。我没下杀手，只是拿走他们的储物袋和武器，然后用藤蔓捆了个结实。
“回去告诉烈炎，“我对那个领头的说，“程云霄的儿子回来讨债了。“
说完，我激活一张传送符离开了现场。这次意外让我意识到两件事：一是幽冥殿的搜索网正在收紧；二是我的实力还远远不够。
需要找个更安全的地方修炼。想起张三说的“七星连珠“，我掏出星图研究起来。根据星象推算，下次七星连珠是在...七天后！
而最佳观测地点是——“落星峰“，位于青松集东北方向两百里。
我决定立刻动身前往落星峰。出发前，我易容成一个中年书生，又用追兵储物袋里的材料做了些简单的伪装法宝。
三天的跋涉后，我站在落星峰脚下。这座山峰形状奇特，像是被巨剑削去了顶部，形成一个平坦的山顶平台，是观星的绝佳地点。
正要上山，突然感知到山顶有人！我赶紧隐匿气息，悄悄摸上去。
山顶平台上，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布置某种阵法——柳如月！
她穿着幽冥殿的黑红色服饰，腰间挂着那块火焰纹玉佩，神情冷漠。阵法中央悬浮着一块灰色水晶，正是通玄灵体特有的颜色！
她在用通玄灵体能量布置陷阱？还是...
我屏住呼吸，试图听清她的自言自语。
“...最后一块碎片...“她将几块小水晶嵌入阵法，“...少主会来...“
少主？她在等我？这明显是个陷阱！
正想后退，却不小心踩断一根树枝。
“咔嚓！“
柳如月猛地转头：“谁？！“
逃已经来不及了！我索性站直身体，散去伪装：“好久不见，柳姑娘。“
她的表情瞬间变幻，从震惊到复杂，最后归于冷漠：“程默，你果然来了。“
“等我很久了？“我冷笑，“幽冥殿的走狗。“
她脸色一白：“你不懂...“
“我懂得很！“我打断她，“你接近我就是为了监视我，对吧？什么救命之恩，什么悉心指导，全是演戏！“
“不是那样的！“她突然激动起来，“我确实奉命监视你，但我...“
“省省吧，“我掏出几张攻击符，“今天要么你死，要么我亡！“
柳如月咬了咬唇，突然挥手激活了阵法！灰色光芒大盛，形成一个结界将我们笼罩其中。
“你！“我立刻运转通玄灵体准备吸收结界能量。
“别动！“她厉喝，“这不是陷阱！这是天机门的天机阵，能隔绝一切窥探！“
我一愣：“什么意思？“
柳如月深吸一口气，突然摘下了腰间的幽冥殿玉佩，狠狠摔在地上！然后她从怀中掏出另一块玉佩——玄冰阁的弟子令！
“程默，我是冷清霜阁主派往幽冥殿的卧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