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深夜来客
月光如水，叶柒他眉头微皱，转身望向庭院角落的阴影处。
“既然来了，何必躲藏？”
阴影中缓缓走出一个娇小的身影——千仞雪抱着一个精致的食盒，有些局促地站在月光下。
“叶叔叔...我带了夜宵给你。”
叶柒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温和地笑了：“这么晚了，小天使怎么一个人跑来？”
千仞雪将食盒放在石桌上，里面是几块造型可爱的点心：“我听青鸾叔叔说您住在这里，就想...”她突然压低声音，“其实我是偷偷溜出来的。”
叶柒注意到她手腕上戴着一个古朴的银铃，随着动作却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他轻轻拿起一块点心：“隔音魂导器？看来大供奉给你的宝贝不少。”
千仞雪晃了晃手腕上的银铃，俏皮地眨眨眼：“这是爷爷给我的生日礼物，可以屏蔽方圆十米内的声音。”她突然压低声音，“叶叔叔，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
叶柒微微俯身，做出倾听的姿态。千仞雪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道：“我发现藏书阁里有个密室，里面藏着好多奇怪的图纸...”
叶柒瞳孔微缩。
“什么样的图纸？”
“就是...”千仞雪比划着，“画着各种武器的那种。有个老爷爷在那里研究...”
话音未落，院外突然传来清脆的铃铛声，千仞雪脸色一变：“糟了，是爷爷的寻踪铃！”她慌乱地左右张望，“我得躲起来！”
千仞雪刚躲起来，院门就被一道金光推开。
千道流负手而立，金色的眼眸在月色下泛着冷光：“八供奉，深夜打扰了。”
“大供奉言重了。”叶柒不动声色地坐着，“不知有何要事？”
千道流的目光扫过石桌上的点心：“老夫的孙女不见了，循着气息找到这里。”
就在气氛凝滞之际，突然传来一声轻响，千仞雪不小心碰倒了花盆，小脸顿时煞白。
千道流眼中金光大盛：“小雪，出来。”
千仞雪低着头走出来，小手不安地绞着衣角：“爷爷...”
“私自夜访供奉居所，你可知错？”
“我...我只是想给叶叔叔送点心...”千仞雪的声音越来越小。
叶柒适时开口：“大供奉，小姐也是一片好意。”
千道流沉默片刻，突然话锋一转：“八供奉，听闻你窥视命运？”
叶柒心头一凛：“只可窥见些许碎片。”
“那你看得出...”千道流将手放在千仞雪肩上，“小雪未来的命运吗？”
月光下，魔刀碎片无声地组成一个残缺的碎幕，叶柒指尖微微颤动，在月光下折射出迷离的光晕。
他凝视着碎幕，声音忽然变得空灵悠远：“光辉中藏着破碎的王冠...光明与黑暗交织...太阳将染上尘世的霜雪...”
千道流瞳孔骤然收缩，搭在孙女肩上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千仞雪轻哼一声，却不敢动弹。
“说清楚！“大供奉周身爆发，磅礴的威压让庭院里的草木都低伏下去，“什么叫破碎的王冠？”
叶柒不紧不慢地收起碎幕：“命运碎片纠缠难解，我只看到三个关键点——黑影笼罩圣殿，皇者重见天日，海洋传来钟鸣。”
千道流金色的瞳孔微微收缩，周身魂力波动骤然平息，他松开搭在千仞雪肩上的手，声音低沉：“八供奉倒是会打哑谜。”
叶柒指尖的碎片悄然隐没，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命运本就晦涩难明，能窥见一鳞半爪的碎片已是侥幸。”
千道流眼中金光闪烁，周身魂力如潮水般涌动，他死死盯着叶柒，声音低沉：“你可知妄言命运，是要付出代价的？”
叶柒神色不变，指尖的碎片化作流光消散：“大供奉若不信，又何必相问？”
千仞雪怯生生地拉了拉千道流的衣袖：“爷爷...叶叔叔他只是...”
“住口！”千道流一声厉喝，随即意识到失态，强下气息道：“小雪，你先回去。”
千仞雪还想说什么，却见叶柒对她轻轻摇头，她咬了咬嘴唇，低头行礼后快步离去。
待千仞雪走远，千道流突然抬手布下一道金色结界，他目光如电：“现在，把你窥见的都说清楚。”
叶柒轻叹一声：“大供奉何必执着？命运之说...”
“少废话！”千道流打断道，“你所说的‘黑影笼罩圣殿’，可是指唐昊？”
叶柒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了然：“看来大供奉有所预感。”
千道流冷哼一声：“唐昊不过丧家之犬，何足为惧？倒是你提到的‘皇者重见天日’...“他目光陡然锐利，“可是指那只化形魂兽？”
月光下，叶柒的瞳孔微微收缩。他没想到千道流竟能联想到这一层。
“大供奉慧眼如炬。”叶柒缓缓道，“不过，真正的危机并非来自外界。”
千道流眉头紧锁：“什么意思？”
叶柒指尖凝聚出一片碎幕，在空中勾勒出一个模糊的图案——一朵盛开的菊花和一个鬼影交织成为花，花心处却缠绕着蛛网般的黑丝。
“武魂殿最大的敌人，从来都在内部。”
千道流盯着那个图案，面色渐渐阴沉，他金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震惊，随即又恢复威严：“你是说...比比东？”
叶柒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让魔刀碎片组成的图案缓缓消散：“人心之中的黑暗，比大供奉想象的更加深邃。”
千道流沉默良久，周身金光忽明忽暗，突然，他猛地抬头：“最后一个预言——‘当海洋传来钟鸣时’，又预示着什么？”
夜风骤起，庭院中的树叶沙沙作响，叶柒的衣袍无风自动，声音低沉得几乎融入夜色：“那是神迹再现的征兆，也是大陆最大的劫难。”
千道流浑身一震，他死死盯着叶柒：“你究竟是谁？”
结界外，千仞雪并未走远。她躲在回廊转角，手腕上的银铃微微发光，将庭院中的对话一字不漏地传入耳中。
当听到“比比东”三个字时，她娇小的身躯明显颤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