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话：记忆的彼岸

**时间：未知|坐标：时间裂隙深处**

程默的意识漂浮在虚无之中。

他感觉自己被撕碎了，却又无处不在。

无数记忆碎片如流星般划过——他看见自己五岁时在实验室里哭泣，十五岁第一次使用异能，末日爆发那天从宿舍窗口跳下逃生……但这些碎片中，有些画面却陌生得可怕：

**一个从未见过的雨夜，他站在墓前，墓碑上刻着“苏雨薇“的名字；**

**林修被蓝色晶体吞噬前，朝他露出解脱的微笑；**

**泰伦斯跪在燃烧的世界树前，右眉的星形胎记正在渗血……**

（这些是什么？是未来？是平行世界？还是——）

突然，一道金色的光刺入黑暗。

“程默。“

一个女人的声音。

他努力聚焦意识，看到苏雨薇站在光芒中——不，不是完整的她，而是某种全息投影。她的身体呈半透明状，发梢漂浮着细小的数据流。

“如果你能听到这个讯息，说明病毒生效了。“她的投影伸出手，“泰伦斯的时间闭环已经被破坏，但你的意识碎片散落在不同时间线上。我们需要你回来。“

程默想说话，却发现自己没有形体。

“林修启动了'共振回溯'，暂时稳定了港口的时间锚点。“投影继续道，“但每维持一秒，他的基因就会崩解一部分……我们撑不了太久。“

（林修还活着？那泰伦斯展示的晶体中的影像是什么？）

苏雨薇的投影突然闪烁，像是受到干扰：“听着，泰伦斯欺骗了你——末日是真实的，但他把自己伪装成了救世主。七个适配体不是他'创造'的，而是自然诞生的时间抗体……“

她的声音开始断断续续：“找到……记忆回廊的出口……关键在你最初……“

投影炸裂成无数光点。

程默的意识再次下坠，这次落入一段全新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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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碎片：第7号实验室·起源**

刺眼的白光。

程默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被固定在一张金属椅上。四周是纯白的实验室，墙上的电子钟显示：**2003年4月8日**。

（这是我五岁时的记忆？）

一个年轻版泰伦斯站在他面前，手里拿着注射器：“别怕，孩子。这只会让你做个很长的梦。“

小程默哭喊着挣扎：“我要爸爸！“

“你父亲是伟大的科学家。“泰伦斯按住他的手臂，“他发现了时间晶体，但拒绝用它做实验。所以我们不得不……重新安排他的命运。“

注射器刺入皮肤的瞬间，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撞开。

“住手！“

程默震惊地看向门口——那是三十多岁的陆岩，穿着特种部队制服，身后跟着一群持枪士兵。

“第七研究所已经被包围了，泰伦斯。“陆岩的枪口对准泰伦斯的眉心，“放开那个孩子。“

泰伦斯却笑了：“你以为这是第一次吗，陆队长？“他按下手中的遥控器，“让我们看看……第几次轮回时你会放弃？“

整个实验室突然扭曲，程默看到陆岩的动作开始倒放——门重新关上，士兵们倒退着离开，时间回到五分钟前。

（时间循环？！）

场景再次播放：陆岩破门而入，泰伦斯按下遥控器，时间重置。

一次。

十次。

一百次。

在第137次循环时，程默注意到一个细节——每次重置前，陆岩都会微不可察地看向实验室角落的通风管道。

在第138次循环开始时，程默用尽全力挣脱束缚，扑向那个通风口。

“有趣。“泰伦斯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你总是能发现这个漏洞。“

程默回头，看到泰伦斯的右眉正在流血，星形胎记变得模糊不清。

“知道为什么选你当零号吗？“泰伦斯蹲下来与他平视，“因为只有你的意识能在无数次循环中保持清醒。其他人都疯了，但你……你会数着每一次轮回。“

小程默突然开口，声音却变成成年后的自己：“因为我的能力不是'时间回溯'，而是'记忆保存'，对吗？“

泰伦斯的笑容僵住了。

整个实验室如玻璃般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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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夹缝·现在**

程默猛地“醒来“，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由记忆碎片构成的迷宫中。每条走廊两侧都是屏幕般的画面，播放着他人生各个阶段的场景。

而在迷宫中央，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自己。

“终于想起来了？“那个“程默“转过身，眼中跳动着蓝色火焰，“我们是泰伦斯最早的成功实验体，也是唯一存活下来的零号。“

“你是……我的记忆备份？“

“我是你被剥离的痛苦。“另一个“程默“指向周围的屏幕，“泰伦斯每次重置时间线，都会切掉你的一部分记忆。而我就承载着那些被删除的'你'。“

程默看向最近的屏幕——十五岁生日那天，他偶然发现自己能暂停时间，兴奋地跑去告诉林修。但画面突然扭曲，变成他被绑在实验室里接受电击治疗的场景。

“想起来吧。“另一个“程默“抓住他的手腕，“我们真正的能力不是操控时间，而是**免疫记忆重置**。泰伦斯需要这个能力来维持时间闭环的稳定性。“

无数被篡改的记忆涌入脑海：

林修不只是大学同学，而是从小一起在实验室长大的“七号适配体“；

苏雨薇曾是泰伦斯最得意的学生，发现真相后被他亲手改写了记忆；

而陆岩……

“陆岩是'四号适配体'。“记忆体低声道，“他的能力是'空间定位'，所以每次轮回都能找到实验室。泰伦斯最后把他改造成了猎犬。“

程默跪倒在地，所有记忆终于串联成完整的链条：

泰伦斯根本不是未来幸存者，而是一个痴迷时间操控的疯狂科学家。他利用七个孩子的特殊基因创造了时间机器，但每次启动都会导致部分现实崩溃。

所谓的“末日“，其实是时间机器过载引发的全球性时空撕裂。

“现在你明白该怎么结束这一切了。“记忆体开始消散，“找到最初的锚点，那里有……“

他的声音被刺耳的警报打断。迷宫墙壁上浮现出血色倒计时：

**00:05:00**

泰伦斯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你以为潜入深层记忆就能赢吗，孩子？我还有最后一张王牌。“

所有屏幕同时切换成同一个画面——

林修被绑在第七实验室的祭坛上，七芒星烙印在他额头灼烧。苏雨薇和托马斯正被一群晶体化的士兵围攻。

“五分钟内，要么你自愿成为闭环钥匙，要么看着他们被时间潮汐抹除。“

倒计时开始跳动：

**00:04:59**

**00:04:58**

程默闭上眼睛。

（最初的锚点……）

他突然冲向迷宫最深处，那里有一扇小小的门，上面用稚嫩的笔迹写着“程默的秘密基地“。

五岁的他曾经画过，如果世界上真有时间机器，应该长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