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嫁祸江东，暗流再起
黑虎帮在一夜之间被人灭满门的消息，如同在平静的江宁府投下了一颗惊天巨雷，瞬间引爆了整个城市的地下世界，乃至波及到了官府和上层社会。
要知道，黑虎帮虽然名声狼藉，恶贯满盈，但在江宁府盘踞多年，势力早已根深蒂固，帮主黑三更是凶名在外，手下亡命之徒数百。寻常的江湖仇杀，绝不可能做到如此干净利落，一夜之间将整个黑虎帮连根拔起，甚至连黑三本人都身首异处！
这绝非等闲势力所为！
一时间，江宁府内人心惶惶，各种猜测和流言四起。
有的说，是黑虎帮得罪了某个过江的武林大豪，引来了灭门之祸。
有的说，是黑虎帮内部发生了火并，某个隐藏极深的堂主反水，夺了帮主之位。
甚至还有人说，是朝廷终于下定决心要整顿江宁府的治安，派出了秘密力量，对黑虎帮进行了雷霆清剿。
然而，这些猜测，都很快被另一种更具“说服力”的传言所取代。
在“潜龙卫”的暗中引导和刻意散播之下，一个新的“真相”开始在江宁府的街头巷尾悄然流传：
“听说了吗？黑虎帮是被福威镖局给灭了！”
“福威镖局？他们哪来这么大的胆子和实力？”
“嘿，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据说啊，黑虎帮的黑三，前段时间不知道从哪里得了一件稀世珍宝，福威镖局的少镖头方天豪眼红，想要强取豪夺，结果两家就结下了梁子。福威镖局的总镖头方震岳，那可是军中悍将出身，手底下硬茬子多着呢！这次是下了狠手，要杀鸡儆猴，彻底吞并黑虎帮的地盘和那件宝贝！”
“嘶……这么说来，倒也有几分道理。福威镖局最近确实动作频频，四处招兵买马，气焰嚣张得很！”
“可不是嘛！据说啊，黑虎帮覆灭的那天晚上，有人看到福威镖局的镖师，鬼鬼祟祟地出现在黑虎帮总舵附近呢！”
这些流言，有鼻子有眼，细节丰富，还夹杂着一些所谓的“目击者”证词（自然也是“潜龙卫”安排的托儿），很快便在江宁府传得沸沸扬扬，并且越传越邪乎。
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福威镖局的身上。
福威镖局的总镖头方震岳，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简直是勃然大怒，差点气得吐血！
他福威镖局虽然行事也颇为霸道，但在江宁府也算是有些头脸的势力，平日里虽然也干些见不得光的勾当，但绝不敢做出这等灭人满门的恶行！这要是传到官府耳朵里，或者被那些江湖上的正道人士知道了，他福威镖局的名声可就彻底臭了！
更重要的是，他心里清楚，黑虎帮的覆灭，绝对不是他福威镖局干的！他虽然也想吞并黑虎帮的地盘，也想得到黑三可能掌握的“宝贝”，但他还没蠢到用这种近乎自杀的方式！
“是谁？！到底是谁在背后栽赃陷害我福威镖局？！”方震岳在镖局总舵的大堂内咆哮如雷，将一张名贵的紫檀木桌子都拍得粉碎。
他那个不争气的儿子方天豪，此刻也吓得面如土色，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他知道，这次的事情闹大了，若是处理不好，他爹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爹！这……这绝对不是我们干的啊！我们的人，那天晚上都在……都在搜寻苏家那小妞的下落，根本没去招惹黑虎帮！”方天豪连忙辩解道。
“蠢货！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方震岳一脚将他踹翻在地，怒骂道，“现在满城都在传是我们福威镖局灭了黑虎帮！你以为官府会信你的鬼话？那些跟黑虎帮有勾结的势力会信你的鬼话？！”
方震岳毕竟是老江湖，他敏锐地感觉到，这背后，一定有一只看不见的黑手，在故意将祸水引向福威镖局！这只黑手，不仅实力强大到足以在一夜之间覆灭黑虎帮，而且心思缜密，手段毒辣！
他福威镖局，这是被人当枪使了！而且，还是背了一个天大的黑锅！
“立刻给我查！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把那个在背后捣鬼的混蛋给我揪出来！”方震岳咬牙切齿地嘶吼道。
然而，无论福威镖局如何解释，如何辩白，江宁府的流言却如同长了翅膀一般，越传越广。甚至还有人将福威镖局之前悬赏捉拿“盗宝年轻男子”的事情联系起来，说那年轻男子其实是黑虎帮的人，福威镖局是为了杀人夺宝，才编造了那个借口。
一时间，福威镖局百口莫辩，成为了众矢之的。
那些平日里与黑虎帮有勾结的官员，也开始对福威镖局心生警惕和不满，暗中派人调查。
而一些原本就与福威镖局有摩擦的江湖势力，更是蠢蠢欲动，想要趁此机会，落井下石，分一杯羹。
整个江宁府的局势，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嫁祸江东”之计，变得更加混乱和诡谲。
“静心园”之内，凌云听着秦观带回来的各种消息，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大人，您这一招‘嫁祸江东’，实在是高明至极！”秦观也忍不住赞叹道，“现在福威镖局已经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他们不仅要应付官府的盘查，还要提防其他势力的趁火打劫，更要分出精力去追查那个所谓的‘幕后黑手’，根本无暇再顾及苏姑娘和苏伯的事情了。我们正好可以趁此机会，休养生息，整合力量，为下一步的行动做好充分的准备。”
凌云微微颔首，目光深邃：“这只是第一步。福威镖局既然是主导苏堂主被害的关键力量，他们绝不会就此罢休。方震岳此人，能在江宁府立足多年，也绝非等闲之辈。他很快便会反应过来，我们才是他真正的敌人。”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利用这段宝贵的喘息之机，尽快提升自身的实力。一方面，要继续深入调查福威镖局的底细，找到他们的致命弱点；另一方面，也要开始为铲除他们进行具体的部署。”
秦观神色一正，道：“大人放心，属下已经派人，将从黑虎帮缴获的那本账簿，以及那块黑色火焰图腾的令牌，进行了仔细的研究。账簿上，确实记录了不少福威镖局与黑虎帮勾结，进行非法交易的罪证，甚至还牵扯到了一些南唐军中的人物！至于那块令牌……”
秦观从怀中取出那块黑铁令牌，递给凌云：“大人，这块令牌的材质非同一般，似乎是用某种天外陨铁打造而成，坚硬无比。上面的黑色火焰图腾，也极为诡异，属下派人查阅了许多古籍，都未能找到其确切的来历。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个组织，实力必然极为强大，而且行事极为隐秘。福威镖局，很可能只是他们控制的众多棋子之一。”
凌云接过令牌，入手冰凉沉重。他仔细端详着上面的火焰图腾，只觉得一股阴冷邪异的气息扑面而来。他隐隐感觉到，这个神秘组织，或许才是他复兴大业真正的劲敌。
“这个组织的事情，我们暂时不必急于深究。”凌云沉声道，“当务之急，还是先解决掉福威镖局这个眼前的麻烦。秦舵主，你立刻调集‘潜龙卫’中最精锐的情报人员，给我盯死方震岳和他儿子方天豪的一举一动，我要知道他们所有的行踪、习惯、以及……他们的弱点！”
他又补充道：“同时，也要开始在福威镖局内部，寻找可以为我所用的人。方震岳虽然势大，但其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威逼利诱，总能找到突破口。”
“是！属下明白！”秦观朗声应道。他知道，凌云这是要开始为彻底铲除福威镖局，进行实质性的准备了。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江宁府的表面虽然因为黑虎帮的覆灭而暂时恢复了平静，但暗地里的较量，却变得更加激烈和凶险。
凌云坐镇“静心园”，如同一个高明的棋手，通过秦观和“潜龙卫”这张无形的大网，不断地收集着关于福威镖局的各种情报，分析着他们的优势和劣势，寻找着可以一击致命的机会。
他也会抽出时间，继续教导石磊武功和谋略。石磊在经历了黑虎帮覆灭的事件后（虽然他并不知道具体的内情，但凌云会选择性地告诉他一些结果），心智越发成熟，练功也更加刻苦。他知道，只有自己变得更强，才能在未来帮助到凌大哥。
苏巧儿则依旧潜心研究医术和毒术。她从黑虎帮缴获的一些财物中，找到了一些珍稀的药材，这让她的研究如虎添翼。她甚至开始尝试根据那块黑色火焰图腾令牌上残留的一些微弱气息，分析其可能蕴含的毒性，希望能找到克制之法。她的聪慧和专注，让凌云也暗自称奇。
时间，就在这紧张的筹备和暗中的布局中，一点一滴地流逝。
福威镖局在经历了最初的混乱和愤怒之后，也渐渐冷静下来。方震岳虽然依旧在追查所谓的“幕后黑手”，但也开始意识到，自己可能真的被卷入了一场更大的阴谋之中。他加强了镖局内部的防卫，约束手下不得再生事端，试图先稳住阵脚，静观其变。
然而，他并不知道，一张针对他福威镖局的致命罗网，已经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悄然张开。
凌云在等待，等待一个最佳的出击时机。
他要用一场比覆灭黑虎帮更加干净利落、更加震撼人心的胜利，来彻底清除江宁府的这两个毒瘤，为苏明远报仇雪恨，也为自己下一步的行动，扫清所有障碍！
江宁府的雨季，似乎快要过去了。
但一场更大的风暴，却已在酝酿之中，随时可能席卷全城。
（第十七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