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嫁高门后,贱妾入主中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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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出发

一早,陆府门外就响起辚辚车马声。

冬草起先一步出门接应。

陆家在京郊有两处庄子,马通常是养在那儿,得提前通传才能用。

赶马的车夫冬草认识,便上前笑道:“周叔,今日是你赶车?”

周叔自然也认识冬草,愣了一下才道:“冬草姑娘,你转去祥丰院那里伺候了?”

冬草下意识回:“没有啊。”

两人互看一眼,面面相觑。

还是冬草先说:“祥丰院今日也请了马?”

“是。”

冬草皱起眉,又打听道:“叔,祥丰院今日是去哪儿?”

想想也没什么需要保密的,周叔便如实告诉:“去云恩寺看讲经,说是太阳落山再回来。”

远远看见祥丰院的丫鬟茗翠,周叔招了招手。

又对冬草说:“贺娘子的车马也来了,在后头呢,只是比我慢了半步。”

冬草跟后来的车马对接完,回去的路上都在嘀咕。

又嘀咕给燕娘听。

“娘子,祥丰院今日也要去云恩寺。”

燕娘听罢倒是没什么表情。

昨日冬草出门送个郎中的工夫,就听到有人说什么云恩寺的事,时间太巧,也太刻意了。

燕娘怕麻烦,但她更讨厌隐藏在暗地里的阴谋诡计。

“走吧。”

京城周边的佛寺常有讲经说法的日子,且稍微大一点的佛寺内里都设有戏场。

其上多日乐舞百戏不绝,常常能吸引很多观众,尤其是这两天佛寺完全开放,更是会在戏场周围形成人流如织的集市。

寺里的僧人不止讲经,还会同听讲者谈谈天文地理、神鬼志异。讲得好的师傅很受人推崇。

说白了就是故事会。

云恩寺中最有名的讲经师傅叫了缘,二三十岁的年纪,生得俊俏白净,音容皆美,非常得人追捧。

只要他出来讲,在场的年轻男女们总要给寺里捐更多的香火钱。听说还有朝中公主邀他去做入幕之宾,可惜被断然拒绝。

冬草一边叽叽喳喳说些闲话,一边遗憾道:“了缘师傅六根清净。”

秋月在旁边安静坐着,并不主动开口。

燕娘则靠在车里。

起得太早了,她很困。

车马在城中行进速度很慢,等快到云恩寺的时候,燕娘已经睡足回笼觉,稍微有了点精神。

当然,也可能是被外头的声音吵醒的。

她掀开车帘看。

来去车马相遇,堵塞通路,不得寸进。期间更有许多骑着高头大马的男女穿梭而过。

人声、马声、车声不绝于耳,嘈嘈杂杂,让人听得直皱眉。

燕娘恰巧和一位骑马而过的年轻女子对视上。

那女子束高发,不戴冠,穿一身汉制胡服,左右张望着,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瞧见燕娘,眼前一亮。

她下马大步走来,叉手行礼:“这位娘子,某是忠勇伯府的李侠薇,家中行二。想问娘子借水解渴。”

“稍等。”

李侠薇连忙递上水囊。

燕娘出行自然是各样东西都带了,因为出门取水不易,车里装了一整桶水。

冬草给李侠薇灌了满满一囊。李侠薇拿在手里,直接仰头,一气儿喝进一半。

她并没有再要,只是摸了摸身上,发现兜里空空如也。

不仅没带水,还没带钱。

李侠薇手背碰碰鼻子,老实说:“某今日出行实在仓促,娘子是谁家府上的,来日一定报答。”

燕娘摇头:“不必。”

她扶车帘的手一动,明显是不想多说。

李侠薇见状只好道:“多谢娘子,叨扰了。”

说来也巧,刚应付完李侠薇,水泄不通的车流松动了。

许是因为去寺的车里都有主人,回城的车里空空如也,对面先服软。

并列的车后退再后退,让出一条窄路,先容去寺的车挨个通过。

虽然慢,好歹动了。

又过两刻钟,燕娘终于下了车,站在云恩寺前的大场院里。

大场院里有一半都是为停达官贵人的车马,那样的人家是完全不需要让车马先回城的。

剩下一半就是闹哄哄的集市了。

游客留在集市上玩闹,也颇有意趣。但这个点太阳已经有了热度,且集上卖吃食的太多,气味混杂。

燕娘不顶热,也闻不了那些味儿,带着两个丫鬟快步进寺。

云恩寺里果然有数棵高树笼罩,阴凉清爽,仿佛连吹来的风都冷了下来。

坏处也有,光线不太好。但是大白天的,再差也能正常视物。

燕娘刚刚适应寺里的环境,还没想好下一步该去哪儿做什么,远远从人流中看到自己的长姐。

贺云清身边只跟了一个丫鬟。

她作的胡服打扮,头发也梳得干净利落,且不像燕娘,稍微站一会儿就要将身体靠在丫鬟身上歇息。

贺云清显得英气勃发,正在和一位小姐攀谈,行动间也是爽朗大气。

但她的余光一直在乱瞥,瞥到了燕娘,立刻叫了声:“二妹妹。”

因这一嗓子,不少人都看过来。贺云清仿佛眼瞎一般不知道自己多么引人瞩目,还准备再叫两声。

燕娘抬步过去,她才不准备多说话,只是偏头从身边那位小姐低声说了些什么,惹得那姑娘看燕娘的表情都变了。

“这位是工部左侍郎家的嫡女。”

贺云清亲亲热热地挽上燕娘的胳膊,很刻意地加重了“嫡女”两个字的读音。

那位侍郎小姐似乎觉得这么介绍有点奇怪,但贺云清没说错,她也没放在心上。

侍郎小姐高高抬起下巴,用鼻孔看着燕娘,却不是对她说话,“云清,我们快走。”

贺云清主动说:“我妹妹身体弱,也让她去厢房歇一歇?”

侍郎小姐立刻表示:“不行!凌哥等会要来看我的,我可不能让……”

她上下打量燕娘,眼神轻蔑,微妙地停顿一下,才继续说:“……不能让这种人看到凌哥,不然她……哼。”

燕娘有些想笑。

她这种人?

她哪种人啊?

被长姐替嫁,被迫入了奴籍的人吗?

不想让她看到那个凌哥,是怕她这只不识好歹的狐狸精行勾引之事吗?

燕娘看着那位侍郎小姐,记住了她的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