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铁民（1）
进入帐篷，苏莱曼看到了坐在主位的雷蒙.戴瑞领主，还有站在一旁的罗纳德爵士。
双方的视线互相探视。
雷蒙.戴瑞一头棕色的长发，面容称得上俊朗，并不高大的身躯，却看起来很有力量。
一双眼睛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此刻正直直地望过来。
苏莱曼却仿佛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在这侵略性的目光下，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就在苏莱曼差点扛不住这侵略性探视目光，将准备为薅羊毛行为致以最“真诚的道歉”时。
罗纳德爵士看着他神经兮兮的样子，连忙说道
“苏莱曼阁下，不必紧张。雷蒙大人只是想向你了解一些关于铁民的情况，以做好准备。”
原来只是想问铁民的事情啊？！乃的！早说啊！我就说，这么大的领主，怎么会介意被薅羊毛呢！
雷蒙.戴瑞的目光依旧落在苏莱曼身上，带着一丝好奇。
“你的父亲和哥哥们都战死沙场了？”
苏莱曼听到这个问题，有些不明就里。
雷蒙大人问这个做什么？
他与这位领主素未谋面，实在猜不透对方的用意。
但他还是恭敬地回答道：“是的，雷蒙大人。”
雷蒙.戴瑞没有立刻追问，只是若有所思地微微低头，仿佛在回忆什么。
营帐内的气氛因此显得有些尴尬。
见到场面如此，果木城爵士罗纳德赶紧插话，试图将话题拉回正轨。
同时也带着一丝不解和惊讶：“我听说，你也上了战场？而且差点死去？可你只有十六岁！”
罗纳德从未听说过一个贵族家庭，不留下任何一个男性家族血脉，全部上战场，这简直是愚蠢！
他理解罗纳德爵士的想法，这确实不符合维斯特洛大陆贵族延续血脉的常规表现。
但他父亲有自己的坚持。
“哪怕是十岁的男孩也能拿起武器伤害别人。”
”我父亲在向戴丁斯领主宣誓效忠时。”
曾起誓
“七神为证，一旦领主有召，家族凡可持剑者皆当应召，即使血脉断绝。”
苏莱曼，微微抿了抿嘴。
“我的家族没有文化底蕴，这是我的祖先们一直流传下来效忠誓言，言辞虽凡，对我们来说重于大山”
“你的父亲和兄长们是什么样的人？”雷蒙·戴瑞突然再次插话，打断了苏莱曼对誓言的解释。
他的目光似乎想透过苏莱曼的眼睛，看到那些已经逝去的人。
“啊，很好的人，大人。”苏莱曼简短地回答。
他实在不想深入探讨这个问题，他和戴瑞家族并不熟，也与眼下的讨论无关。
他现在只想赶紧把问题带回到正题上去，关于铁民，关于战争，关于他能提供的信息。
罗纳德爵士似乎也看出了苏莱曼的不愿深谈。
他咳嗽了两声，适时地接过了话头：“苏莱曼阁下，你与我们同行已经有些时日了，想必也观察到了戴瑞城的士兵们。在你看来，我们的士兵比铁民如何？”
罗纳德的意思很明确。
苏莱曼沉默了片刻，看向雷蒙.戴瑞。
“雷蒙大人想听实话？”
雷蒙.戴瑞的脸上露出一丝颇感有趣的神色。
他饶有兴致地问道。“哦？”
苏莱曼扯了扯嘴角，勉强挤出一个阳光笑容：“大人的士兵各个可以以一当十个铁民，视铁民若猪狗牛羊，只等大人一声令下，便能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
这个话实在夸张得离谱，充满了战前吹嘘的意味。
罗纳德爵士的脸色已经开始有些难看。
雷蒙.戴瑞静静的看着苏莱曼，他的眼神似乎在说“我知道这是假话”。
苏莱曼脸上的笑容敛去，语气变得平静而冷酷。
这是他回忆起海疆城那场战斗时的真实感受：“真话便是，戴瑞城的士兵，被铁民以一当十！视若猪狗牛羊！”
他说完，便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两位贵族。
“胡说八道！”罗纳德爵士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呵斥道。
他的脸上布满怒容，胡子气得微微发颤。
他突然觉得，自己让领主去咨询一个十六岁的小孩简直是他这辈子做过的最愚蠢的事情！
一个十六岁的小孩，懂什么真正的战争！
苏莱曼只是微微瘪了瘪嘴，没有反驳，仿佛在说“你看吧，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
雷蒙.戴瑞没有理会罗纳德爵士的怒火，他的目光依旧锁定在苏莱曼身上。
他颇有些惊讶，问道：“为什么这么说？”。
他想知道这个年轻人的判断依据是什么。
“大人！”罗纳德爵士还想阻拦。
“让他说！”雷蒙·戴瑞抬起手，制止了罗纳德。
然后再次看向苏莱曼，眼神示意他继续。
苏莱曼明白这是他必须解释清楚的时刻。
他没有直接回答原因，而是准备探讨一个最基本的问题。
一个关于军队本质的问题，即为什么要战！为什么而战！
“大人的军队，有多少人？”他问道。
雷蒙.戴瑞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了旁边的罗纳德爵士。
罗纳德爵士虽然恼怒，但雷蒙领主的眼神，他必须给出解释。
他瞪了苏莱曼一眼，仿佛想用眼神杀死这个口出狂言的小子！
然后才傲然的看着苏莱曼缓缓地说道：“我们有四百多名轻步兵!一百多名重步兵!还有三十多名骑士!”
能在封君征召的情况下，动员这么多士兵，已经是相当忠诚了。
他心里异常恼怒，准备打算等着听苏莱曼的暴论，然后随时反驳。
苏莱曼听完这些数字，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他没有评论数量，而是看向罗纳德爵士，直视他的眼睛，问出了一个很简单的问题。
“有多少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战，为什么而战的士兵？”
罗纳德爵士听得一愣，仿佛没有想到这个小子会抛出这样一个莫名其妙问题，随即挺直了胸膛，转向雷蒙.戴瑞。
抬起头，用一种充满傲然的语气说道：“大人！我戴瑞城的士兵！皆是愿为戴瑞家族而战而死之人！”
苏莱曼看着果木城罗纳德爵士那副言之凿凿，自我感觉良好的模样，心中不由得一阵汗颜。
老东西，臭不要脸！他在心里默默地吐槽道。
但他知道这种时候最怕遇到不要脸的，此刻必须说出更能站得住脚的话。
他深吸一口气，心中腹诽，语气却平静了下来，脸上恢复笑容，带着一丝笑意的看向罗纳德爵士。
“真的吗？罗纳德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