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似输实赢
“你们休要劝我，今天我必须要赢，挡我者死！”说这句话的时候，他一直盯在陨铁上的目光，一瞬间转向了破锣嗓。
那目光中包含野兽般嗜血的残忍。
“恐怕再输下去，这大汉就要动手伤人了。”陆凡做好准备，万一对方耍赖，他决定出手救人。
倒也不是他对那破锣嗓观感有多好，只是心里觉得，在大周的国土上，不能任由外族人欺负汉人。
“四七七，十八点小！”
铁塔汉又输了一千两，身后的侍从纷纷拔出短刀，刀刃向内就将破锣嗓围在当中。
只要少主一声令下，恐怕就有十几把利刃将破锣嗓扎成筛子。
“大周领土之内，岂容尔等放肆！”
陆凡紧走两步，挤开人群冲到包围圈近前，大喝一声。
对于突然窜出的年轻人，铁塔汉子和侍从们，似乎并没有太惊讶。
毕竟在大周境内，每当想要违反点小规则的时候，总有这些文弱不怕死的读书人，路见不平，跳出来指责。
一个侍从转过身，恶狠狠盯着陆凡：“你是何人，竟敢管我们的事？”
“大周的一个普通读书人而已，只要这里是大周，我就管得。”
陆凡穿着书院的制服长衫，蛮人凭借衣服上的绣纹，就轻易猜出了他的身份。
“少主，这小子好像是孤鸿书院的。”
另一个年纪稍长的侍卫劝说铁塔汉：“在京城之中，和书院的人产生矛盾，恐怕声势会搞得很大。”
“不利于我们这次的任务。”
他们的言外之意，铁塔大汉自然明白，可是他对于陨铁实在太过眼馋，况且输掉的银子也让他有些不甘。
他附在侍卫耳边，叮嘱了一句：“最后的这把，我必须要赢！”
“属下明白。”
那人听到少主发话，不动声色的踱到大部分的视觉死角，在其他侍卫的掩护下，用短刀抵住了破锣嗓的后腰。
“想要活命，就放聪明点。”
破锣嗓感到腰上的刺痛，脸上本来的微笑中，仿佛掺入了哭丧，呈现出一种介乎哭笑之间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别扭。
“开局！”铁塔汉拿出最后一张千两银票，凶狠喊道。
破锣嗓尽管不想赌，可事情的发展已经脱离了他的掌控，为了保命，他不得不再次摇动骰子。
“啪”，竹筒定住，铁塔汉手握腰间的刀柄，喊了一句：“大！”
破锣嗓用哆哆嗦嗦的手，慢慢掀开竹筒，只见三个“一点”呈现眼前。
“三个一，三点大。”或许是因为输了，或许是被吓怕了，他的声音明显弱了七八分。
“哈哈哈，老爷我终于赢了！”铁塔大汉一伸手，就把陨铁抓到手中，一边把玩，一边转身向人群外走去，边走还边叨咕：
“四千两就能买陨铁，真是好买卖。”
“难怪汉人这么孱弱，不但打仗打不过，脑子也不够聪明，活该被我们压过一头。”
陆凡最恨这种，得了便宜还卖乖，赢了还要嘲讽的人，他刚想追上去争辩两句，却发现那些人脚程极快，转眼就追不上了。
见到人群慢慢散去，他也正打算回书院，忽然听到身后一个破锣嗓子，在叫自己：
“这位公子，请留步。”
一回头，正见到刚输了百万价值陨铁的破锣嗓，一脸微笑站在身后。
“阁下有何见教？”陆凡还没见过几个，输了个狠的，心态还这么好的。
破锣嗓略一施礼：“刚才公子仗义执言，我特地来道谢。”
从他的神态上看，心中的感激之情不像作假，陆凡也回了一礼，可是心里有些话还是不吐不快：
“阁下恕我直言，人常言久赌必输，今日赢了四千，却输了百万，实在不是智者所为。”
“如果可以，日后还是不要赌的好。”
说实话，陆凡想过自己的建议一出口，对方可能会幡然醒悟，当然也可能翻个白眼，丢下一句“管你鸟事”愤然离开。
这都算是正常。
没想到，破锣嗓却大笑起来，而且开启了彩虹屁模式：
“哈哈哈，我听人说，孤鸿学院今天的新生中卧虎藏龙，有好几位在秀才考试期间，就大放异彩，未来的成就不可小觑。”
“果然闻名不如见面，今天我是真的信了。”
大笑过后，破锣嗓表情一肃，再次施礼：“在下丁钦，必胜局副局主。”
“天下七大宗门的必胜局？”陆凡暗暗吃惊。
虽说这大周境内，以儒门为尊，但这天下，却不能说是读书人的天下。
毕竟总有念不起书，或是不愿意，不喜欢念书的英才，他们也可以入江湖，未来成就仍然不在读书之下。
七大宗门里，如果按照弟子性别比例来分，可以看成三个阵营。
其中，君子居，炼锋号和墨池，门内大多是男弟子。
相反，江湖女侠们，多集中在桃花林，翠竹轩和乌衣巷三派。
唯有必胜局这个宗门比较特殊，收人不限出身，不限性别，不限信仰……。
当然也不是完全没有要求，这一派的人至少要好赌，而且逢赌必胜，否则无法在江湖上行走。
必胜局在江湖上，主要从事的是买卖情报的生意，所以如果想打听什么，尽可揣着银子上门，据说也可以赌一局，赢了免费。
听丁钦自我介绍以后，陆凡的脸色从惊讶变得有些复杂：
“必胜局，还是门派的二把手，赢了蛮人四千两，输了一百万两的陨铁？”
“就着还好意思自我介绍？”
“说出去不是分分钟砸了自家的牌子吗？”
似乎看明白了陆凡心中所想，丁钦压低声线，话语中带着笑意：
“公子莫非真以为，我必胜局出手必胜，都是江湖传言而已？”
“刚才那个赌局，我若是想赢，怕是再来十个，百个蛮子，也只有输掉内裤的份儿。”
“之所以让他带走陨铁，其实是我想让他赢而已。”
陆凡心中更加鄙夷，惊讶此人脸皮倒是够厚，出言揶揄：
“这么说，局主看似输了赌局，却其实是赢了？”
“正是。”丁钦笑容满面，一副一切尽在掌握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