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回高考当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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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她靠近时,频率就颤动——有些信号是用来提醒你,世界已悄然改变

下午最后一节课刚结束,校园里响起熟悉的广播声,《流星花园》的插曲正飘在风里。

乔伊正从教室走出来,忽然看见教学楼前那道熟悉又略显陌生的背影。

是他——乔磊。

他穿着深灰色短袖衬衫,袖口微微卷起,左手夹着一份折叠整齐的银行汇款单,右手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里面隐约露出几罐营养快线和一盒牛奶牌子的麦片。他的身影不高不矮,却总有一种不容忽视的沉稳气场。

他是她的哥哥,也是这个世界里唯一真正与她有“血缘联系”的人。

——哪怕她不是真正的乔伊。

她怔在原地,不敢走近。那种“记忆重合”的错觉再次涌来——乔磊的面孔,在她旧日的相册里也出现过,只是印象里他更年轻,笑得没那么苦。

三年前,他刚从地质大学毕业,被分配进铜山能源局。人们都说他命好,一毕业就“进体制”,但乔磊心里清楚,他走上那条路,不完全是因为自己。

1998年冬天,铜山三号井发生矿难。乔磊临危受命——协助处理矿难事后事宜。他陪同失踪者家属开会、安抚受伤工人,甚至是那场事故唯一见过“光体残影”的少年。

而正是这件事,让副局长沈飞注意到了他。

“这事不简单,”沈飞曾低声对他说,“王江海可能有问题。你要进去,盯着点。”

于是乔磊被调去挂职,成为王江海旗下一家商厦的“业务经理”,表面是锻炼,实则是调查。

他做得干净漂亮。没人怀疑一个“新来的青年”,更没人知道他晚上还会偷偷研究事故报告,把每一张调度表复印锁进文件袋。

但在这重重身份之下,他从未忘记一件事——

给妹妹寄钱。

“乔伊太安静了。”他曾和班主任说,“有事也不说,钱也不花,总让人放心不下。”

他走进教学楼前的小空地,站在公告栏边等了一会儿,才低头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糖。

是甘草杏。

乔伊看到那糖的时候,鼻尖一酸。

——这不就是她穿越那天,陈树送她的那一块吗?

“巧合吗?还是……哥哥早就知道她喜欢这个?”她想不明白。

乔磊没有注意到她。

他只是走到办公室和石老师聊了两句。

“她最近……状态怎么样?”

石老师略带犹疑:“还可以…”

乔磊点点头,神情里没有太多表情,像是早习惯了。

“她小时候就这样,不太黏人,”他说,“但她记得的事,从来都不忘。”

他没有再问更多。

因为他不知道——这个“乔伊”,其实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了。

傍晚,校园门口的“来顺饭店”冒着油烟香气。

铁门边挂着的塑料帘子被风吹得“啪啪”响,乔磊推门时动作还带着旧机关枪似的利落感。

乔伊跟在他后头。

饭店不大,老式的方桌、塑胶椅,墙上还贴着泛黄的《2001年健康饮食指南》和“光盘行动”海报。掌勺的是老板娘来顺嫂,一看见乔磊,就招呼起来:“乔科长来啦!还是老位置?”

“来两碗刀削面,再加个小炒肉。”乔磊点菜的语气还是那么简洁直接,接着才回头看乔伊,“行吧?你小时候就喜欢吃辣的。”

“嗯。”乔伊点点头,却心虚地低下了眼。

因为她不是“小时候那个乔伊”——她根本没有所谓的“小时候”。

饭上得很快,热气腾腾,锅铲炒菜声混着收音机里的《白月光》,整间饭馆都是2001年独有的生活气息。

乔磊吃了几口,抬眼问:“,最近话更少了,是不是在学校不太适应?”

“……还好。”乔伊搅着汤,“就是功课有点紧。”

“你不是一直都那样嘛,安安静静的。”乔磊笑笑,语气带着宠,“以前你背古诗都是嘴里没声,眼睛一眨一眨的。还记得你四年级上台背‘将进酒’那次——全场都以为你忘词了,其实是你在等音乐卡带放完前奏。”

乔伊愣住了,心口忽然一紧。

她从未参与过的回忆,却正被另一个人以“亲历者”的身份温柔叙述——那种感受,像是踩在了不属于自己的童年地砖上,一砖一瓦都熟悉,却无法伸手触碰。

乔磊没注意她的走神,正低头喝汤,忽然一抬头,眉心一蹙。

“你脖子上那吊坠——哪来的?”

乔伊下意识地摸了摸那枚蓝黑色金属吊坠。

“这个?”她垂眼低声说,“一个朋友……送的。”

乔磊眯起眼看了几秒,忽然伸手:“拿我看看。”

她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取下递给他。

乔磊握在手里,吊坠表面冰凉——但转瞬间,却微微发热。

“咝……”他轻轻一声,差点脱手。

“它还能发热?”他抬头,眼中明显有一丝惊讶,“这是新出的电子款?里头有芯片?红外?”

乔伊连忙接过来,佯装笑了笑:“没有啦,我猜是太阳晒的……不是真的发热吧?”

她不是不想说,而是怕一说出口,这个世界就再也装不下她的秘密了

她低头重新戴上吊坠,动作比平常慢了半拍。

这个吊坠是2021年导师送的礼物,那时候她还笑着问:“怎么像紧箍咒一样?”

导师说:“这是特制金属,一般人还真用不上。”

她本来以为是个象征性质的“玩具”。

但这几天,它时不时会在她靠近某些地方、某些人时——轻微发热,或者泛出几乎看不见的蓝光。

就像——它在接收某种“信号”。

她抬眼看乔磊。

对方已经低头继续喝汤,但指腹还在不经意地摩挲刚才握过吊坠的那根手指,神情中有一丝藏不住的凝思。

饭后,乔磊照旧帮她打包了一份热豆浆和一包酱香干子,说是“晚上饿了吃”。

他习惯性地拿纸巾包好,外套口袋还叮当响,是那串老钥匙和备用电池。

走出“来顺饭店”的时候,阳光正亮,乔伊回头看了一眼,那张坐在塑料桌边、喝汤时表情一丝不苟的男人。

她忽然意识到,哪怕她穿越而来,哪怕她对这个世界充满不确定——

但那个叫乔磊的身影,从她第一次看见他开始,就像一块压在心口的石头:

沉,却让人安稳。

而吊坠的热度,仿佛也正是在告诉她:这个人,与一切正在发生的事——都不无关系。

她的喉咙发涩。

想喊一声“哥”,却不知道该用哪种语气。

那一刻她忽然明白,哪怕她从未来穿越而来,哪怕她有无数数据和知识加持,她依然敌不过那个轻轻放下甘草杏、交完生活费就默默离开的背影。

夜里十一点,商厦顶楼的灯依旧亮着。

乔磊关上办公桌抽屉,把那份刚打印完的“钢材月度运输清单”放进文件袋,又小心地拉开角落那个贴着“废旧物资”标签的灰皮档案柜。

没人知道,他每周三加班的真正原因,不是工作太多,而是这台早已被人遗忘的打印机背后——藏着一页页从废旧文件里翻出的真相。

今天,他翻到了一个编号奇怪的文件夹。

【内部调件】

编码:2356

内容摘要:实验设备电波信号干扰报告(1998.12.06)

那串日期仿佛一道电流劈进脑海。

——“1998年12月6日”。

这不就是那个矿难爆发的日子?

乔磊翻开第一页,眉头顿时皱紧。

报告写得凌乱,却赫然列着当日夜间21:46铜山三号井地底“出现连续12秒低频震荡,信号频率与无线电第7段干扰波高度吻合”。

而后页更诡异:

“该波段不属已知电台或电频库,疑似为自然性异常电场所致。”

“实验小组已临时终止‘地下频带通信实验’。”

“事件后,有3名相关人员失联,陈正…”

乔磊猛地抬头,眼神里第一次露出不加掩饰的惊惧。

可文件最后却贴着一行红章:

【文件处理级别:建议封存至2010】

签署人:W.J.H.(王江海)

乔磊手指微微发抖。

他这才明白——那场事故从来不只是一次塌方事故,而是一起涉及“Ω-624实验误差”与“封存”的事故。

而他身处的王江海商厦,或许正是某个“项目资金与实地测试的渠道节点”。

乔磊将文件拍照,藏入双层信封,压在办公桌下那本《煤矿运输安全白皮书》下。那是个没人会翻的角落。

灯光下,他默默记下两个名字:

陈正、Ω-624。

就在乔磊与乔伊在“来顺饭店”吃饭的同时,教学楼后的小仓库里,陈树正趴在那张自己钉的木板工作台前,一页页翻阅他的信号记录本。

他手边放着他改装过的旧无线电接收器,一根手动缠绕的长波天线拖到窗外,与天花板吊着的金属线盘相连。

屋里是老电视的光,旧耳机的噼啪杂音,还有空气中带点焊锡的焦味。

他记得很清楚——

9月12日之前,他监听到“624”信号时,每个月最多不过三四次,内容都是断续的嗡鸣或杂音包。

但从9月12日那天中午开始,“624”出现的频率直线上升:

9月12日:5次

9月13日:3次

9月14日:4次

9月15日:3次

……

而每当那个熟悉的、数字波动清晰的声音出现前后,他的接收设备都会出现一瞬电流增强,甚至耳机会轻微发热。

最让他不安的是——每次信号大幅波动时,他总能看到同一个人从窗前经过,或恰好靠近这个区域。

——乔伊。

他本来以为只是巧合。但他细化了记录,把每一次624信号高频出现的时间标注在边角,又悄悄对照了她的作息表。

9月13日下午,乔伊在音乐教室上课——信号强度:中。

9月14日午休,她没回寝室,在图书馆二楼东窗区域看书——信号强度:高。

9月15日中午,她去校门口外面的“来顺饭店”吃饭——信号强度:高。

这已经不可能是“偶然”。

陈树咬着笔帽,眼神沉下去。

“624这个信号……到底是什么?”

“而乔伊……为什么她越靠近,我的设备越像疯了一样?”

他不知道该和谁说这件事。

这所学校没有人能理解他为什么执着于“无线电监听”,也没人愿意去琢磨一个数字信号背后是不是藏着某种“通信逻辑”。

可他知道——这不是普通的干扰。

他翻出旧资料本,那是父亲留下的笔记里撕下的一角。

上面潦草写着几行字:

“Ω-624信号不对……”

“实验室墙内安装屏蔽网,仍有余波渗透。”

签名:“陈正· 1998.12.2”

陈树盯着那个名字,心口像被拽住。

这是他父亲“失踪”前最后一次动笔的字迹。那时候他还小,但这些字,他至今记得笔锋。

“爸……你到底当年经历了什么?”他喃喃。

陈树关掉了收音设备的主功放,转而调出他私自接上的备用频率放大器。

他的动作快得像流水线上的工人,线缠、电烙铁、剪脚、调频,每一个步骤都熟得像刷牙。

他已经不满足于“接收”。

他要反向追踪。

将设备调至“反向定位模式”其实是个冒险的想法——这不是常规功能,而是他自己拼接出来的一种“测强寻源”。

原理是:对624信号的信号强度做多点采样,再通过天线阵列方向差判断其“信号源大致方位”。

理论上,这技术至少要用三根定向天线。

但陈树只有两根——一根从家里抽出来的旧电视天线,一根是他爸当年留的摩托对讲无线杆。

他把两根天线交叉架在窗台上,接上自制的模拟开关,再配合一个他自己手焊的灯珠频率转换板。

当信号越强,灯珠亮度越高;当某方向信号叠加,灯珠闪烁越快。

他要找到“那个人”。

或者说——那个物体。

他把设备通电。

电流“滋啦”一声,灯珠开始呼吸一样地闪动。他调低了背景噪音,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仪表盘最左侧的微幅示数上。

第一圈——操场边,几乎无反应。

第二圈——实验楼背后,信号开始浮动。

第三圈——教学楼西南角,信号突然跳升了两个单位。

他手里的灯珠骤然变亮,连续“闪、闪、闪”——节奏快得像心跳。

“就是这个方向。”

陈树屏住呼吸,顺着信号波动最高的区域走了出去。他没有明说,也没有带人。

只有他和他那台拼出来的监听仪器,在夜风中蹲守在操场角落,像一场关于频率与真相的耐力战。

十分钟过去,信号稳定在“低闪”。

十五分钟——忽然飙升三段!

他手腕上的灯珠像疯了一样跳跃。

而与此同时,他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操场小径上传来:

“我刚刚不小心把钥匙掉饭店了……明早我去补交数学作业……”

是她——乔伊。

她站在操场边,背对着他,正跟苗雨嘀咕什么。

就在她路过天线区域的那一瞬间,仪器响了。

不仅是灯珠,耳机里也传来一种细微的“磁场干扰”声,像有人在耳边低语,又像收音机被突然扭进一个从未登记的频道。

陈树瞳孔一缩,低声:“……不可能吧?是乔伊?”

他没有上前,而是继续蹲在原地,仿佛要让自己完全消失在夜色里。

但眼神——像狼一样锁死了她的背影。

他不确定乔伊知不知道自己“在发出信号”。

但他现在可以肯定一件事:“624”的频率,不是随机跳动的——

是“她”在场时,才开始“发光”的。

他写下时间、方向、强度、对应人物,最后一项的备注:

推测:信号源绑定于某种金属媒介,可穿戴或可拆卸型物件?

他的脑子飞快工作。

脖子、手腕、口袋……只有一处他始终没弄明白——

乔伊脖子上,那枚蓝色吊坠。

他记得她第一天转学来的时候还没有那玩意。

但9月12日之后,她几乎从不离身。

——和624信号暴涨的时间,一致。

他把笔“啪”地一下合上,起身将设备拆解,收回箱中。所有动作沉默而迅速。

他心里只剩一个念头:

我要想办法,拿到那个吊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