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烬染残舟，旧忆成劫
一、焦土战俘营
玉清峰残垣在罡风中呜咽，黑红色的熔岩顺着裂缝蜿蜒，将整片废墟染成凝固的血海。沈烬踩着半截断裂的玉阶，玄靴碾碎嵌在石缝里的星力符石，溅起细碎的幽蓝火星。腰间弑神刃碎片随着步伐轻晃，发出暗哑的嗡鸣，仿佛在催促下一场杀戮。
“第七次清点，仙傀残骸三百具，金仙战俘十二人。“澹台玄螭立在焦岩之巅，暗紫色劲装被血污浸透，勾勒出她纤腰不盈一握的曲线。九条魔纹锁链如同活物般游走，将最后三名金仙俘虏捆成粽子，金瞳扫过众人时，锁链骤然收紧，“再不说藏宝阁密钥，你们的神魂，我就拿去喂魔蟒。“
腐肉焦糊的气味中，忽然传来清泠如碎玉的轻笑。一名垂首俘虏缓缓抬头，凌乱的青丝下，是张清冷出尘的面容——眉若远山含黛，唇似点绛朱砂，眉心那抹朱砂痣在苍白脸色的衬托下，宛如一滴凝固的血。
“沈师兄，三百年不见...“她嗓音带着三分哽咽，七分讥讽，“连青云宗的剑诀都忘了？“
沈烬捏着酒葫芦的手猛地收紧，琥珀色酒液泼溅在墨色衣襟上，洇开深色的痕迹。记忆如潮水翻涌：当年青云宗后山，少女将半块玉珏塞进他掌心，说“等我成了掌门，就带你看遍天下山河“。如今玉珏仍在怀中，而眼前人却成了阶下囚。
二、旧情淬毒刃
“碰！“
苏凝雪脖颈的锁灵环轰然炸裂，一道青云剑气破空而出，直指澹台玄螭咽喉。这一击快若闪电，连虚空都被割裂出细小的裂缝。
“找死！“澹台玄螭冷笑，魔纹锁链瞬间化作盾牌。然而剑气触及锁链的刹那，竟诡异地调转方向，朝着沈烬刺去。
沈烬瞳孔骤缩，身形如鬼魅般侧移。醉仙散混着混沌之气从袖中迸发，形成一道毒雾屏障。剑气撞上毒雾，发出刺耳的嘶鸣，化作缕缕青烟消散。苏凝雪踉跄后退，半枚玉珏从她袖中滑落，在焦土上磕出清脆声响。
“好手段。“沈烬俯身拾起玉珏，指腹摩挲着温润的纹理。弑神针不知何时出现在指间，针尖泛着幽蓝的毒芒，“师妹这钥匙，是特意带来当嫁妆的？“
话音未落，澹台玄螭的锁链突然缠住苏凝雪的腰肢，将她狠狠拽入怀中。魔尊俯身贴近她耳畔，吐气如兰却字字带刀：“青云宗倒是舍得，连镇派至宝都送到本尊榻前。“她金瞳闪过嗜血的光芒，锁链上的魔纹爬满苏凝雪的脖颈，如同毒蛇缠绕猎物。
三、灵塔诡局现
藏宝阁的玄铁门在魔纹侵蚀下轰然倒塌，露出内部阴森的青铜阵纹。苏凝雪被捆在阵眼石柱上，发丝垂落遮住半张脸，却掩不住嘴角的讥讽：“师兄可知...这塔里镇着何物？“
话音未落，中央的“九霄玲珑塔“突然迸发刺目青光，七十二道青云剑气冲天而起，在空中结成诛魔大阵。沈烬心口剧痛，伪天灵根如同被烈火灼烧，混沌珠碎片疯狂震颤——塔内竟悬浮着一具冰棺，棺中之人身着青云宗白衣，面容与他九分相似，却双目紧闭，眉心刻着镇压符印。
“三百年前，青云宗最惊才绝艳的弟子沈无涯。“苏凝雪的声音充满恨意，“为护天魔自碎灵根，被炼成镇塔傀儡...师兄觉得眼熟吗？“
澹台玄螭脸色骤变，九头魔蟒虚影咆哮着撞向冰棺。然而魔纹锁链刚触及塔身，便发出刺耳的崩裂声。“沈烬，退后！“她厉喝，周身魔气翻涌，却无法突破剑气屏障。
四、弑神双生劫
“咔嚓！“
冰棺应声碎裂，棺中“沈无涯“缓缓睁眼，眼中流转着与沈烬同源的混沌之气。他抬手轻触沈烬的脸，声音沙哑而蛊惑：“终于等到...完整的我。“
苏凝雪趁机挣脱锁链，阴阳钥插入塔顶阵眼。整座灵塔剧烈震颤，万千灵力触须从塔顶垂下，如巨蟒般缠住沈烬的四肢。系统警告疯狂闪烁：
【检测到本源分裂体！】
【强制融合将损耗80%寿元！】
“放开他！“澹台玄螭的锁链缠住“沈无涯“的脖颈，金瞳泛起血色。魔纹在她周身疯狂游走，九条魔蟒虚影同时发动攻击，却被灵力触须尽数挡下。
沈烬被拉扯得几乎窒息，嘴角溢出鲜血。他突然笑了，笑得癫狂而肆意：“原来我不过是个残次品...连灵魂都是别人的碎片！“
五、情刃破局
千钧一发之际，沈烬猛地拽过澹台玄螭的手腕，将她抵在塔身之上。“娘子，借点魔血。“他气息灼热，唇几乎贴上她耳畔，“这次，换我做你的武器。“
澹台玄螭瞳孔微缩，随即咬破舌尖，将带着腥甜气息的金血渡入他口中。魔血入喉的瞬间，沈烬周身爆发出惊人的混沌之力，弑神刃不受控地出鞘，化作一道黑光贯穿“沈无涯“的心脏。
“不！“苏凝雪尖叫着扑来，却被沈烬反手掐住咽喉。他的吞噬之力全开，将“沈无涯“的残躯与灵塔灵力尽数吸纳。阴阳钥在他掌心剧烈跳动，而他却突然将钥匙插入苏凝雪丹田。
“你...“苏凝雪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这钥匙的真正用法，是打开你的记忆。“沈烬轻笑，眼中却没有半点温度。随着一道青光闪过，青云禁地的坐标涌入他识海。他松开手，任由苏凝雪瘫软在地，转头对上澹台玄螭探究的目光，“不是用她作饵，是用她...钓出青云宗背后的黑手。“
废墟之上，血色残阳将两人的身影拉长。澹台玄螭的魔纹锁链缠上他的手腕，低声问：“你后悔吗？“
沈烬仰头饮尽葫芦里的酒，望着远方青云宗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狠厉：“后悔？我要让他们知道，当年的沈无涯，回来了。“
暮色中的废墟上，残留的星力符石还在散发着微弱光芒，诉说着这场惊心动魄的战斗。而沈烬和澹台玄螭的身影，已经朝着下一个战场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