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运气？不，是实力！
随着赵德虎试弓十箭十中，赵家屯之人的信心已经来到顶峰，怀山村村民心中仅剩的希望轰然破碎破灭。
场外已经有人开始退场，必输的比试，留在这儿也只会丢人。
李伶伶手心冒汗，她已经被周围的气氛所裹挟，忍不住问道：“哥哥，张砚会赢的，对吧。”
“会。”
李毅回答的很是坚决，张砚操使五斗弓连续十箭射中百二十步标靶的场景历历在目。
那已经不是凡人能够触及的领域！
耳畔是赵家屯之人的欢呼，眼前是赵家村村民的退场，李毅毫不在意，一些农户罢了，怎知他师兄的本事。
赵德虎轻笑一声，语气中满是胜券在握。
“小子，开始吧。”
张砚提议道：“直接从五十步开始，如何？”
“你小子既然想提前输，我肯定会满足你！”
赵德虎从背后箭袋抽出箭矢，全神贯注，他今天就要告诉张砚，什么是绝对的箭术！
于是，二人举弓搭箭，瞄准各自的五十米标靶。
砰！砰！
二人皆中。
赵家屯之人依旧信心满满。
还未走远的怀山村村民听到动静，迅速折返，满眼希冀，说不定，张砚真的能赢。
第二箭。
砰！砰！
赵家屯之人只道张砚好运。
第三箭，依旧难分高下。
张砚接连射中三箭，便是猖狂的赵家屯之人也渐渐没了声息。
怀山村之人重拾希望，开始为张砚加油助威。
李伶伶美眸之中更是异彩连连，哥哥竟然真的没骗她，张砚射箭，真的很厉害。
“大家伙别怕，这才第三箭，德虎之前可是十中十，后面七箭，张砚小儿绝对会脱靶！”这是一位赵家屯村民说的。
李伶伶与怀山村村民闻言，心中又担忧起来。
还有七箭呢！
第四箭，中！
第五箭，中！
瞧见张砚连中五箭，怀山村之人内心齐齐冒出同一个想法：“张砚会赢，张砚一定会赢！”
张砚并未让众人失望，第六箭、第七箭......一直到第九箭，他与赵德虎依旧平分秋色！
九箭九中！
一时之间，竟无人敢大声呼吸，俱屏息凝神，紧紧盯着二人即将射出的最后一箭。
这一箭，便是决胜之箭！
无论是猎户、赵德虎、乃至农户们，都认为如此。
嗡——弦响。
砰——箭中！
二人竟又一次平分秋色！
安静片刻之后，有人问道：“这怎么算，五斗弓能射七十五步吗？”
郭强解释道：“可以，但很难，七十五步的距离，拼的已经不是技术，而是运气。”
听到拼运气，李伶伶与怀山村众人眼睛一亮。
张砚阎王殿走了一遭，都能全乎的回来，这运气不比那没了一条腿的赵德虎强多了？
场内，赵德虎面目凝重，张砚十箭十中，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正如猎户所说，五十步就是五斗弓的有效射程。
一旦出了五十步，他也没多大把握射中。
“小子，怎么说，继续五十步，还是七十五步？”
“七十五步，怎么，你怕了？”
赵德虎冷哼一声，他不信自己浸淫多年的箭术还比不过眼前的臭小子。
“哼，七十五步就七十五步！”
二人同时射出。
砰！
只有一箭射中，是张砚！
“张砚！张砚！张砚！”
怀山村顿时发起欢呼，用戏谑地眼神看着赵家屯之人，方才因王自喜输掉比试而积攒的郁结之气，此刻一口气全发泄了出来。
李毅满脸骄傲：“怎么样，哥哥没骗你吧，师兄很厉害的。”
“那哥哥，张砚射箭都已经这么厉害了，哥哥你呢？”
李毅霎时间哑口无言。
李伶伶不再理会李毅，死死盯着张砚，眼神中满是诧异与好奇，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张砚吗？
这时，场上二人又射出第二箭。
砰！砰！
两者俱中。
赵德虎活动活动了脖子：“小子，我运气也很好，我当兵十数年，身经百战，也只是缺了一条腿，想靠运气赢我，没门。”
“运气？”张砚轻笑一声，又射出一箭。
砰！
第三箭，中！
“这是运气吗？”
赵德虎跟着射出一箭，脱靶。
他正要放狠话之时，张砚的第四箭已经射出。
中！
赵德虎有些愣神，转头看向张砚，怎么会有人用五斗弓连续四箭射中七十五步的标靶。
张砚又射出一箭，中！
“是运气吗？告诉我。”
赵德虎已经完全呆住，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不断搭弓射箭。
第五箭、第六箭......一支又一支箭矢射出，一声声箭矢中靶的声音，仿佛一记重锤，将他彻底砸懵。
被砸懵的不只是他，还有在场其余猎户与赵家屯之人，不是说，五斗弓射七十五步标靶靠的是运气吗，张砚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少年每射出一箭，总会有中靶声响起，宛若掌管射箭的神明。
“张砚要赢了！”
不知是谁惊呼了一句，怀山村之人瞬间高声呼喊，响彻天地。
七十五米靶十射十中，众人都知赵德虎败局已定。
赵家屯之人沉默不已。
赵德虎做足了心理准备，正要下跪喊爷，却瞧见张砚并未停下射箭的动作，他瞬间意识到什么，发出惊呼：
“你要用五斗弓射百米靶不成？”
“怎么，不行？”
赵德虎鬼使神差地说道：“我劝你最好别这样，如果没射中，扬名效果会大打折扣。”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这话。
或许是被张砚精湛的技术折服，或许是心中升起爱才之心，或许是神射手之间的惺惺相惜，亦或者三者都有。
场外之人见张砚仍未停下动作，也意识到，场中的那个少年，竟然要用五斗弓挑战百步标靶！
一时间，心中被震撼以及期待填满，甚至忘记了这场比试举办的缘由。
会成功吗？
弓弦声响，牵动众人心弦。
砰！
沉闷的中靶声之中，张砚缓缓转过头，嘴角勾起笑容。
海啸一般的欢呼声响彻云霄。
“张砚！百步穿杨！”
“神射手，张砚！”
“......”
赵德虎表情复杂，农户们不清楚，他却知道，用五斗弓射中百步标靶，四个字——天方夜谭。
眼前之人的射艺，比他厉害百倍千倍不止。
他缓缓跪下身子，一只手却扶住了他。
那只手白皙而又温润，绝不是一位弓箭手的手，可刚才，就是这只手，张弓射箭，创造了奇迹！
“你......”
张砚笑道：“赌注不过玩笑话而已，何必当真。”
赵德虎方才既然为他好言相劝，他自然也不会过多为难。
这场比试的缘由，是他射箭伤人吗？
不，是宋国的政策，宋国的赋税，宋国衰落的一切！
他和赵德虎，都是被裹挟在浪潮之中的小小猎户罢了。
“张砚，”赵德虎眼眶泛红，心中酸涩，“谢谢你。”
场外百姓瞧见二人的动作，并不觉得有何异常，张砚是真正的神射手，自然有神射手的气度。
此举不仅没引起怀山村之人不满，反而又引起一场欢呼。
李伶伶终于意识到，李毅没骗她，张砚真的变了，变得心胸宽广。
王自喜露出笑容。
从泼皮无赖到浪子回头，再到心胸如海的神射手，张砚大势已成。
便是他犯罪，杀了人，衙门来抓他，在场之人都会觉得他没错，错的是衙门，错的是官府。
张砚将赵德虎扶起，道：“你射艺精湛，以后有机会，一起打猎啊。”
“好！有所吩咐，莫敢不从！”
赵德虎斩钉截铁地说道，扬名的何止是张砚，他同样如此，是谁都有资格做神射手的对手吗？
“那就这样说定了。”
张砚心中微喜，神射手还在为税钱发愁呢。
他、赵德虎、王自喜三人一齐出马，想必怀山之中没有什么猎物能够逃过他们的手掌心。
八两银子，还不是手到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