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拍摄中
2002年8月3日，澳大利亚昆士兰，剧组临时会议室。
中午的样片会气氛凝重，狭小的会议室里挤满了人。
导演陈默、主演于佳明、狮门制片人丽莎、特效总监马克、海洋生物顾问格雷格，以及几位核心部门负责人。
投影仪的光束穿过香烟的雾气，将那段“真实鲨鱼镜头”投射在幕布上。
画面中，于佳明饰演的南希正背对镜头走向大海。
突然，一条真实的虎鲨背鳍划入画面，距离她不过三十米。
“上帝啊...”摄影指导喃喃自语，“这比我们设计的任何镜头都震撼。”
丽莎·威尔逊，狮门影业派来的监制，猛地合上笔记本电脑。
“这违反了演员工会安全条例第17条！演员在明知有真实鲨鱼威胁的情况下拍摄，工会可以叫停整个项目！”
陈默慢条斯理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钢笔，轻轻敲击桌面：“丽莎，请看清楚时间戳。”
他指向画面右下角，“当时是清晨4点47分，能见度不足。于小姐背对鲨鱼，根本不知道危险存在。”
“Bullshit！”丽莎拍桌而起，“对讲机里明明…”
“对讲机信号受到海浪干扰。”陈默打断她，眼神扫向录音师，“对吧，李鹏？”
录音师李鹏立即会意：“没错！当天气象记录显示，电磁干扰指数达到...”
“够了！“丽莎冷笑，“你们中国人就喜欢玩这种小聪明。”
会议室瞬间安静。
于佳明突然站起来，浴袍下还穿着湿漉漉的潜水服：“丽莎女士，我是自愿完成那场戏的。”
掏出头戴摄影机，播放了一段自拍视频，“我当时还以为那是你们安排的机械鲨鱼。”
视频里，于佳明兴奋地对镜头说：“马克团队做的鲨鱼道具太逼真了！游动轨迹完全符合格雷格教授提供的生物资料！”
丽莎哑口无言。陈默趁机将备份硬盘锁进保险箱。
“所以不会有媒体知道这件事，除非电影上映后，我们'意外'泄露这段幕后花絮。”
他故意在“意外”二字上加重语气，会议室里几个老油条立刻会意，这可是价值连城的营销素材。
………
“明天拍第38场。”陈默翻开拍摄计划，“机械鲨鱼修好了吗？”
马克·约翰逊尴尬地咳嗽一声：“液压延迟问题解决了，但.....”
他操作电脑调出一段水下摄影机拍摄的画面，“我们可能遇到了更大的麻烦。”
屏幕上，至少六条虎鲨在拍摄区域外围游弋。
其中一条体长超过四米的雄性，正用尾鳍猛烈拍打机械鲨鱼的仿生表皮。
“见鬼！”丽莎倒吸冷气，“它们把'布鲁斯2号'当成了什么？”
海洋生物顾问格雷格推了推眼镜：“入侵领地的竞争对手。现在是南半球虎鲨的交配季，雄性会驱逐一切可能的威胁。”
他指着画面边缘，“看这条雌性虎鲨腹部的咬痕，说明它已经进入发情期，所以吸引了这么多追求者。”
于佳明突然插话：“所以，我们剧组现在成了鲨鱼的猎物。”
会议室爆发出一阵笑声，连丽莎都忍不住嘴角上扬。
陈默却盯着画面若有所思：“所以现在，我们有一支免费的鲨鱼群演？”
………
“你疯了？”
丽莎瞪大眼睛，“用真鲨鱼拍戏？保险公司会杀了我们！”
陈默已经拿起白板笔开始画分镜：“我们不需要演员和真鲨鱼同框。可以用广角镜头拍鲨鱼群，再通过后期合成到主角的镜头里。”
格雷格教授突然激动地站起来：“等等！这是个千载难逢的研究机会！”
他手舞足蹈地解释，“虎鲨的领地行为很少被拍到，如果剧组允许我安装观测设备，我可以提供专业的鲨鱼行为预测！”
丽莎刚要反对，陈默已经伸出手：“成交。但有个条件，你的研究数据要实时共享给特效团队，我们要做出最真实的CG鲨鱼。”
马克突然想到什么：“等等，那明天第38场怎么办？原计划是机械鲨鱼撞击礁石的镜头。”
“改剧本。”
陈默抓起红色马克笔，在剧本上划掉几行，“我们改成鲨鱼群驱逐'入侵者'，把机械鲨鱼撞向礁石。这样既真实又省特效费。”
丽莎冷笑：“说得轻巧。机械鲨鱼造价80万美元，撞坏了谁赔？”
陈默露出意味深长的微笑，“丽莎，你知道这段实拍镜头能为我们省多少宣传费吗？《大白鲨》之后，还没有哪部电影敢用真鲨鱼拍戏。”
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场务气喘吁吁地冲进来：“不好了！那条大虎鲨把'布鲁斯2号'的尾鳍咬坏了！”
………
众人赶到海边时，机械鲨鱼已被拖回浅滩。
钛合金骨架暴露在外，液压油渗出，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彩虹色。
“完蛋了。”
马克跪在沙滩上，手指抚过断裂的液压管，“至少两周才能修好。”
丽莎立刻掏出手机：“我要向总部报告，项目必须暂停。”
“等等！”格雷格教授突然大喊，指向海面，“你们快看！”
远处的海面上，那条巨型虎鲨突然跃出水面，在空中完成了一个完美的转身。阳光穿透水花，折射出钻石般的光芒。
“Holy shit！”
摄影师托德放下相机，声音发颤，“这比我们设计的任何动作都漂亮。”
陈默的眼睛亮了起来：“马克，机械鲨鱼能做出这种动作吗？”
“你开什么玩笑！”
马克苦笑着摇头，“那种爆发力至少需要三倍功率的推进器，而且…”
“那我们就拍真的。”
陈默果断打断他，转向格雷格，“教授，鲨鱼这种跳跃它们有规律吗？”
生物学家兴奋地推了推眼镜：“是求偶展示！根据我的观察记录，明天日出时分，当潮水达到最高点时，它们很可能会再来一次！”
“太冒险了。”丽莎皱眉，“野生虎鲨的攻击性太强。”
“但这是我们千载难逢的机会！”托德激动地比划着。
“想想看，自然状态下完美的捕食者姿态，比我们笨重的机械模型强一百倍！”
马克突然站起身：“等等，或许我们可以，把机械鲨鱼的摄像头拆下来，改装成防水摄像机？”
“马克，你们二十四小时内完成改装？”陈默挑眉。
马克擦了擦额头的油污，“加班应该来得及。”
格雷格突然惊呼：“它们又来了！”
只见海面上接连跃起三条虎鲨，银灰色的背鳍划出优美的弧线。
托德疯狂按下快门：“太完美了！这绝对是纪录片的绝佳素材！”
陈默拍板，“马克，立即开始改装。教授，请预测我们明天最佳的观测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