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章
2.
泪水不受控制的落下,刚才所有伪装的坚强在这一刻分崩离析。
我声音颤抖:“程淮?或者该叫你程见川?三年了,连名字都是假的,你告诉我还有什么是真的!”
程淮红了眼眶,半晌,他叹了口气:“夏夏,上车吧,我们谈谈。”
我望着面前这辆豪车,此刻的它仿佛变成了我们之间不可逾越的那道鸿沟。
三年了,我们共同挤在狭小的出租屋里,为了省电而共用一盏台灯,为了攒钱天天吃面条,原来我所拼命追逐的一切,他原本就唾手可得。
我跟着他上了车:“你想说什么快说吧。”
“对不起,是我骗了你,可这三年,我对你的爱是真的。”程淮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悲伤。
“爱?你真的有爱吗?程淮,我是穷,但我不卑贱,我不需要你那点可怜的爱,或许称为施舍更恰当,我觉得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分手吧,这个策划案我也会让别人跟进的,我们之间,到此为止吧。”
说完,我便推开车门想下车。
程淮却迅速按下锁车键。
“你要干什么,让我下去。”
“夏夏,给我点时间好吗,这门亲事并非我本意,它是我爷爷定下的,他现在身体很不好,我不想这个时候跟他发生什么争执,我想娶的人只有你一个,你能,再信我一次吗?”他转过头,眼里带着一丝乞求。
我冷笑一声:“相信?你还让我信你什么啊,放过我吧,就当我这三年,都喂了狗。”
车内的空气凝固得令人窒息,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划破了沉寂。
我按下接听键。
“喂,您好,是林夏小姐吗,我们是第一人民医院,您的母亲现在情况危急,需要马上手术,请您来一下……”
我只觉得脑袋中轰鸣不断。
电话那头的声音变得模糊。我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手机差点滑落。
过了许久,或许只是几秒钟,我才反应过来,医生说了什么。
我颤抖着说道:“快,快去医院,我妈,她生病了。”
程淮立刻驱车赶往医院。
医院内,我妈面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
医生的话不断在我脑海内回放:“你母亲她的情况很不好,已经是肝癌晚期了,最多,活不过一个月……”
为什么会这样呢?
我上一次回家她不是还说自己刚体检完,身体很好吗?
程淮立马帮忙联系了专家团队会诊,他的举手投足间流露出一种我从未见过的从容与权贵。
我突然明白了很多事。
三年前,我胃疼却挂不上号,程淮却轻松挂到了专家号。我问他,他只说是运气好。
租房时遇到黑心房东,退租时不退我租金,还倒打一耙,我被气哭了。他安慰我没事,说不定房东想通了就会来道歉。
结果房东第二天就登门道歉,双倍赔偿押金。
……
那时天真的我真的以为我们只是运气好而已,原来是因为权贵,原来只有我一个人在泥泞中挣扎,而他,只是俯身施舍。
程淮和专家沟通完来找我。
他轻轻地抱住我:“先让他们试试吧,实在不行,我联系国外的专家,他们技术更先进,别担心,一定还有办法的。”
我挣脱开他,带着哭腔:“我不要你的帮助,我们已经分手了,你走吧。”
程淮叹了口气,带着无奈和宠溺地又把我拥入怀中:“非要这么气我吗,等把你母亲治好,我们再谈这些行吗?”
程淮的怀抱很温暖,可我的心底却一片冰凉。
我无法抑制地哭了起来,三年的点点滴滴,甜蜜与苦涩,此刻都变成了尖锐的碎片,扎得我鲜血淋漓。
3.
母亲睁开了眼,看见我们俩,虚弱地说道:“夏夏和小程来了?你们还好吧。”
我看了一眼程淮,忍住泪水说道:“妈,我们挺好的,你放心,我会带你去治病,治好你的。”
母亲却轻轻摇了摇头:“夏夏,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和钱了,你和小程都不容易,把你们的日子过好,我就死而无憾了。”
“妈,妈,你别这么说,你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可回答我的只有病房内单调而冰冷的仪器滴答声。
我还没走出医院,护士就通知我去交手术的预付费用,整整三十万。
程淮见状,拿了张卡塞进我的手里:“用这个钱吧,你攒的那些留着吧。”
我看见手中的银行卡,只觉得像是一个烫手山芋。
缴费单上触目惊心的数字,像一张血盆大口。可若用了这笔钱,我和那些被施舍的乞丐又有何区别?
原本想着回去就找老板换人做策划案的,现如今,却是不得不做了。
那天之后,我去找了老板:“我做完单子,就出国了,您之前说的那个国外学习机会,我挺感兴趣的。”
老板愣了一下:“你之前不是一直都不想出国吗,好啊,等你忙完这阵,我就安排你去。”
“现在觉得国外也挺好的,而且我母亲生病了,想带她去国外看病。”
还不等我说完,手机铃声响起,我拿起手机一看,是沈清宁给我发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