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救人
越州城的午后，阳光透过云层洒在青石板铺就的街道上，茶馆门口的布幡随风轻轻摆动，上面“清心茶馆“四个大字在阳光下显得格外醒目。
茶馆内，人声鼎沸，茶香四溢，说书人正讲到精彩处，惊堂木一拍，满堂喝彩。
范霖端起青瓷茶盏，轻轻吹开浮在水面的茶叶，啜了一口。茶是上好的龙井，清香沁人。他抬眼看向对面的徐月儿，只见她正聚精会神地听着说书，一双杏眼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月儿，你说这达摩院首座最后抢了‘血衣书生’的妻子，最后还生了几个孩子，在江湖中这合理吗？“
范霖转过头来，脸上带着好奇的神色。
徐月儿尴尬一笑，她也不知道说什么了，本来说的是江湖故事，怎么最后变成了如此狗血剧情。
徐月儿正想着要怎么答，忽然目光一滞，望向茶馆门口。
范霖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只见三个身着灰衣的男子正从门前经过，他们步伐整齐，神情阴鸷，腰间都配着形状怪异的弯刀。
“阴月教的人。“
徐月儿压低声音道，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范霖闻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
阴月教——这个名字让他想起之前徐月儿说过的‘冯一鸣’，当然还有‘扶魔手’这门武功。
徐月儿敏锐地察觉到范霖的变化，轻声道：“你对阴月教应该有兴趣吧？“
范霖点了点头道：“其实就是想搞明白扶魔手跟我的阴爪功有什么关系。”
徐月儿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她放下茶盏：“要不要跟上去看看？这些人行色匆匆，恐怕有什么勾当。“
范霖略一思索，便点头同意。
两人留下茶钱，悄然离开茶馆，远远跟在三个灰衣人身后。
越州城的街道渐渐变得狭窄，行人稀少。
三个灰衣人步伐加快，穿过几条小巷后，径直出了东城门。
范霖和徐月儿保持着安全距离，借着路旁树木的掩护，一路尾随。
“他们这是要去哪儿？“
出了城门，范霖低声问道。城外道路两旁是起伏的土坡，远处可见连绵的山影。
徐月儿摇头：“我也想不通。阴月教行事诡秘，教中多是江湖败类和门派叛徒，像冯一鸣那样为练邪功滥杀无辜者不在少数。他们出现在越州城，恐怕没什么好事。“
范霖闻言，眉头微皱。
他虽不愿卷入江湖恩怨，但对阴月教这种邪派确实心存厌恶。
两人跟着灰衣人又行了一里多路，来到一处地形特殊的地方。
道路两侧是高约丈余的土坡，中间是一条可容两辆马车并行的官道。这里视野开阔，是进入越州城东门的必经之路。
令范霖惊讶的是，此地已有数十名灰衣人等候，他们或站或坐，看似散乱实则暗含章法。
为首的是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约莫三十出头，面容冷峻，腰间悬着一柄通体乌黑的长剑，剑鞘上刻着诡异的红色纹路。
“那是'鬼手'贺云，“
徐月儿贴在范霖耳边轻声道，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阴月教的头目之一，武功极高，尤其擅长'幽冥鬼爪'，杀人不见血。“
范霖点点头，与徐月儿藏身在一处茂密的灌木丛后，屏息观察。
不多时，一个灰衣人从远处飞奔而来，在贺云耳边低语几句。贺云眼中寒光一闪，右手一挥，数十名教徒立刻散开，动作迅捷如风，眨眼间便隐伏在道路两侧的土坡后，消失不见。
范霖看着他们的动作，低声道：“他们这是要伏击什么人？“
徐月儿摇头表示不知，两人只得耐心等待。
约莫半柱香时间后，官道远处出现一行人影。随着距离拉近，范霖看清那是十个人，为首的是一男一女。男子约四十岁，面容刚毅，腰间配着一柄青锋长剑。
女子二十出头，一袭白衣胜雪，眉目如画，手持一柄细长的宝剑，剑鞘上镶嵌着七颗宝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振威镖局的人“
徐月儿小声道，“那女子是'潇仙子'陆潇潇，男子是'青锋客'林丁火，一手青锋剑法名震江湖。后面应该是镖局的镖师。“
范霖静静地听着，此时振威镖局一行人已走到伏击圈中央。
变故陡生！
一道青色身影如鬼魅般从土坡后掠出，正是贺云。他右手成爪，直取林丁火后心。林丁火似有所觉，但为时已晚，只来得及侧身避开要害，仍被贺云一爪击中右肩。
“噗——“
林丁火喷出一口鲜血，踉跄几步。
贺云冷笑一声，左手黑剑出鞘，直刺林丁火咽喉。
“林叔叔小心！“
陆潇潇反应极快，宝剑出鞘，一道寒光划过，堪堪挡住贺云致命一击。两剑相交，火花四溅。
与此同时，数十名灰衣人从两侧土坡跃出，杀向振威镖局众人。
镖师们仓促应战，但寡不敌众，转眼间已有数人倒在血泊中。
林丁火虽受重伤，但临敌经验丰富，强忍伤痛拔出青锋剑，与两名灰衣人战在一处。
他剑法精妙，即使受伤也连斩三人，但面色越来越苍白，显然受伤不轻。
陆潇潇独战贺云，她的“云澜剑法“如行云流水，剑光如练，将贺云逼得连连后退。
但贺云武功诡异，黑剑上渐渐泛起一层幽绿光芒，剑招越发狠辣。两人斗得旗鼓相当，难分高下。
然而其他镖师就没这么幸运了。在阴月教众人围攻下，不到片刻，八名镖师全部倒下，鲜血染红了黄土路面。
林丁火见状，目眦欲裂：“阴月教的鼠辈！竟行此偷袭之事！“
他怒骂着，但动作已显迟缓，右肩伤口不断渗血，面色如纸。
陆潇潇一边与贺云周旋，一边护在林丁火身前：“林叔叔，你受了伤，先走！“
“想走？晚了！“
贺云狞笑一声，突然变招，黑剑划出一道诡异弧线，直取陆潇潇咽喉。
陆潇潇急忙回剑格挡，却不料这是虚招，贺云左手成爪，直抓她心口。
千钧一发之际，林丁火强提一口真气，挥剑挡在陆潇潇身前。“嗤“的一声，贺云的鬼爪划过林丁火胸膛，带起一蓬血花。
“林叔叔！“
陆潇潇惊呼，剑势陡然凌厉，将贺云暂时逼退。她扶住摇摇欲坠的林丁火，眼中含泪。
灌木丛后，范霖握紧了拳头。
他本不愿卷入江湖纷争，但眼前这一幕让他心中翻腾不已。林丁火重伤垂危，陆潇潇独木难支，若无人相助，两人必死无疑。
“要出手帮忙吗？“
徐月儿低声问。
范霖深吸一口气，内心挣扎。
他本就是这个世界的局外人，来到这里之后就想过一过富足生活，根本不愿意卷入争斗。但眼前两条人命，又怎能坐视不理？
就在此时，林丁火又中一剑，跪倒在地。陆潇潇独战贺云和数名灰衣人，已是险象环生。
“哎，算了！“
范霖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独善其身看来有点难啊，若是看着他们死在面前，估计得做噩梦！”
他拿出一个竹筒，那里面装着他特制的烟雾粉——用硫磺、硝石和七种草药混合而成，遇风即燃，生烟极快。这是他根据前世化学知识改良的配方，在江湖上算是独一份。
他低声道：“我制造混乱，你找机会伤贺云。“
徐月儿点头，从袖中摸出三枚银针，针尖泛着幽蓝光芒。
范霖看准时机，猛地将竹筒掷向战场中央。“砰砰“几声闷响，竹筒爆开，浓密的烟雾瞬间笼罩了整个战场。
“什么人？“
贺云厉声喝道，灰衣人们顿时乱了阵脚。
烟雾中，徐月儿身形如电，三枚银针破空而出，直取贺云咽喉、心口和手腕。贺云反应极快，黑剑挥舞，挡开两针，但第三针仍刺入他右腕。
“啊！“
贺云痛呼一声，右腕顿时麻木，黑剑几乎脱手。
他贺云脸色阴晴不定，目光在受伤的林丁火和陆潇潇身上扫过，又望向烟雾弥漫的四周，最终咬牙道：“今日算你们走运！阴月教众，撤！“
听到撤退命令，阴月教众人便跟着贺云快速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