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深潜者祭祀与克总
纪渊这时才从以深潜者视角目睹这座城所带来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并未过多在意潜伊话里的言外之意，毕竟此次他“卧底”在此，大概率就是冲着潜伊口中提到的，他可能不用去做的那件事而来。
即便一会儿真不用去做，他也定会设法找机会去一探，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下，纪渊则更好奇：
“潜伊，这座城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潜伊与周围的深潜者刚刚结束虔诚的朝拜，站起身来。
他们并未在意纪渊一直站着未动，只当他是刚刚目睹圣城的宏伟壮丽，一时呆立在了原地。
“哦！潜渊兄弟，你问圣城啊，听说是祭祀提议围绕父神的身躯建造的。”
说着，潜伊突然凑近纪渊，亲昵地搂住他的肩膀，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耳语道：
“嘘！其实我听说啊，祭祀那糟老头子，不知从哪儿得知咱们的对头——那个均衡之民，他们建了个什么捞子万族之城，然后咱们才跟着学的建城……”
紧接着，潜伊又感慨道：“不过那老东西眼光确实独到，这城建造得可真气派啊！”
虽说嘴上吐槽着祭祀，但从潜伊的语气和话语中，明显能听出他对祭祀的敬重，末了还不忘补上一句赞叹。
纪渊心里明白，这建城的指令，十有八九出自这群深潜者所信奉的神——嗯，想来应当是克总授意的。
毕竟，纪渊掌控着均衡大洲与半块西海的支配权，他可以肯定，深潜者从未登上过陆地。
或者说，深潜者他们根本没有获取此类消息的途径。
如此一来，也就只有当初西海岸大战那会儿了。
当时，克总就已蠢蠢欲动，想必是那时留意到了被纪渊误伤的前万族之城。
同时深潜者所建造的这座拉莱耶，看上去也已然建成有段时日。
至于为什么克总要下令建城？
对于祂们这些旧日存在而言，一时兴起便是最好的缘由。
————
拉来耶之城中
潜伊正拽着纪渊，匆忙往祭祀所在之处赶去。
然而，他们的目的地并非拉莱耶城的最中心，而是来到了靠近城门的一处巨大仓库。
潜伊驾轻就熟地绕到仓库后方的那间小房子前，稍稍顿住脚步，仔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面容，确保脸上不见丝毫食物残渣。
随后，他抬手敲门。
“咚咚！”
“祭祀老爷子，我知道您在呢！您最近不是在征集圣城的名字嘛？我这儿想到一个，绝对合适！快开门呐！”
“莫急！莫急！年轻人就是火急火燎沉不住气。原来是你这小子啊，没想到这次战争你又活下来了？快说来听听，啥名字！”
说话间，一个双手捧着刻有蓝灰色螺旋神纹石板、相较于其他深潜者明显更显老态的鱼蛙人推开了门，走了出来。
他一边说着，一边上下打量了潜伊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可不是我想出来的名字，是我身旁这位想到的，叫拉莱耶！老爷子，您瞧瞧这名字，不错吧？”
潜伊说着，伸手指了指身旁正有些发呆的纪渊，语气里满是肯定与自信。
“确实不错！这是我听过最契合咱们族群的圣城之名了。待我向父神请示一番，多半这就是圣城的名字了！”
祭祀的语气中透着掩不住的欣喜。
同时注意到，就在听到“拉莱耶”这个名字时，手中的石板上的神纹微微闪烁，仿佛在对这名字表达肯定。
见状，祭祀也给出了自己的肯定。
只是，当提到父神的时候，纪渊敏锐地捕捉到，祭祀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甚至还带着些许无力的情绪。
这让刚刚正发呆思考，为什么这祭祀的老态以及他居住位置如此偏僻这两个问题的纪渊，有了几分猜测。
毕竟，在如今这些旧日存在的影响下，这祭祀理应还处于壮年才对。
而潜伊则是一听要向父神请示，心急之下，赶忙伸手一把拉住祭祀，急切地开口道：
“等等！祭祀老爷子，我朋友想出这圣城之名，也算是立了大功一件吧，您看一会儿能不能？……”
“嗯~”
被拉住的祭祀自然明白潜伊话里的意思，直到此刻才将目光投向纪渊，上下打量一眼后，缓缓点了点头，而后对着潜伊说道：
“没错，你小子说得在理，这想出圣城之名，确实是大功一件。这样吧，之后你们俩就跟在我身边，一会儿也不用你们亲自动手了。”
听闻此言，潜伊紧绷的神经顿时一松，脸上忍不住浮现出一抹欣喜之色。
他着实没想到，祭祀不仅答应了纪渊，连他也能一同跟着，这可真是意外之喜了！
“走吧，族人们想必也都已经准备好东西了，咱们也该动身前往父神那边了。等这次祭礼结束，我再向父神请示此事。”
还没等纪渊再多想些什么，祭祀便已然开口，随后带着一脸欣喜的潜伊以及沉默不语的纪渊，朝着拉莱耶的中央走去。
————
城市核心处
纪渊这才赫然发觉，原来那并非是什么长达四千公里的超巨型建筑，而是克总——
克苏鲁，也就是深潜者们所信奉的父神。
整体上，祂呈现出类人形的轮廓，那庞大的身躯与周围的建筑紧密相融。
青灰色的胶质鳞片之上，布满了腐藻以及贝类的分泌物，浓稠的脓液正不断从鳞片的缝隙间滴落。
甚至部分建筑的石墙竟是由其僵化的肢体构成。
那肿胀如章鱼般的头颅上，垂挂着无数分叉的触须，触须上的吸盘内嵌着眼球状的发光器，随着呼吸有节奏地明灭闪烁；
一张裂口巨嘴几乎横贯整个面部，口中的獠牙犹如扭曲的钟乳石，同时在巨嘴的深处，正翻涌着沥青状的黑沫。
头颅之下的蛙类般黏腻躯干布满游动瘤块，如活体星辰在皮下蠕动。
背后的溃烂龙翼骨架泛着暗紫异光，膜翼破洞中渗出硫磺烟雾。
祂的四只巨爪抓握间腐蚀岩石，钩趾与吸盘残留着沸腾的粘液。
而拖拽着同族和异族尸体的深潜者们，则来到祂身边的高塔附近，似乎正在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