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嫁权臣捂不热,我换夫你慌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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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赴宴

“顾辞公子……”郁澜摩挲着腕间珊瑚串,这是前世未曾出现过的变数。

记忆里只有裴戬冷眼站在池边的模样,如今倒多出个救命恩人。

郁承年摩挲着茶盏,“顾家二郎上月方从陇西归京,待你大好,随你母亲一同去端王府和顾府拜谢。”

郁澜垂首应诺,话题又转到了正事上:“父亲,推我入水的凶手可查清楚了?”

“他倒是块硬骨头。”郁承年皱眉,“可惜,碰上了我们晋国公府特制的铁蒺藜,不怕他不老实交代!”

郁澜忽然抬眸,直勾勾地望着郁承年:“父亲可曾想过,那人既唤得出姚姨娘闺名燕婷,会不会是姚姨娘的情郎?此事莫非与姚姨娘有关系?”

“不可妄言!”郁承年闻言,霍然起身。

“正月廿七,女儿在梅园撞见他与姚姨娘私会…”郁澜声音轻如雪落枝头,“那声‘燕婷’裹在风雪里,倒像戏文里的唱词。”

郁承年眉峰紧锁,面沉如水。

郁夫人讥诮道:“老爷当年收这房妾室时,妾身就说过,窑姐儿都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郁承年喉结滚动,官袍补子上的孔雀翎毛在烛火中颤动:“夫人…”

他嗓音沙哑得像被铁蒺藜刮过,“三日内,我必会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

随着线索的显现,郁澜落水的谜团迅速得到了破解。

郁承年的亲信不远千里,踏足姚氏的故乡,探听到了一段青梅竹马的旧事。

原来姚氏与那位男子,自幼便相识相知。然而命运多舛,姚氏被父母无情发卖青楼,幸得老夫人出手相救,将她纳入庇护之下,亲身教养。

后来,姚氏因其聪明伶俐,深得老夫人赏识,进而被许配给了郁承年。

郁承年利用姚氏作为要挟,男子误以为对方已洞悉所有秘密,终于松口吐露实情。

事实正如郁澜所言,姚氏因害怕奸情败露,企图通过灭口来保全自身。

郁承年未曾料到,自己的身边竟然隐藏着如此蛇蝎妇人。

郁澜身体尚未复原,姚氏便已被郁夫人处置。

尽管姚氏曾是老夫人心头之宝,深受宠爱,但此次,老夫人却并未出言阻止。

郁夫人虽未在郁澜面前提及此事,但从母亲那泰然自若、绝口不提姚氏的态度中,她也能猜出姚氏的悲惨结局。

她的母亲,绝非甘愿忍受欺辱的软柿子!

……

西窗外的辛夷花谢尽时,郁澜腕间的淤青终于褪成淡青色。

养病的半月里,她总爱倚在美人榻上,看檐角的铁马在春风里叮咚作响。

前世此刻她该缠绵病榻呕血不止,而今案头摆着的却是舅舅送来的《伤寒杂病论》,书页间夹着晒干的木蝴蝶。

“姑娘该试试这套衣裳。”白芷展开鹅黄绣百蝶穿花纹襦裙,将正在数廊下燕子的郁澜吸引过来。

郁澜死里逃生,老夫人有意在国公府摆一场盛宴,为孙女儿压压惊。

铜镜里映出少女单薄肩颈,锁骨处还留着冰窟窿里带出的青紫。

郁夫人进来时,正瞧见女儿对镜点胭脂。

那抹海棠红抹在苍白的唇上,让她想起十五年前第一次抱这孩子的模样。

“澜儿,顾太医说你再养三日便能赴宴。”她将暖炉塞进女儿掌心,“只是这腰身……”

“母亲嫌我瘦成竹竿了?”郁澜故意掐着腰转了个圈,裙裾旋开时露出缀着珍珠的绣鞋尖。

前世她至死都维持着丰腴体态,而今这副身子倒真应了裴戬当年那句“瘦骨嶙峋”。

郁夫人指尖拂过女儿鬓边的累丝金凤钗,这是及笄礼要用的头面。

“护国公府那位世子昨儿订亲了。”她状似无意地提起,余光瞥见女儿抚弄书页的手顿了顿,又接着絮絮说起来:“端王府的两位公子也是香饽饽,倾慕者都排到城门口去了,倒是顾家二郎,才貌双全,温文尔雅,就是家境差了点……”

这是在暗示郁澜该议亲了,正好借此次设宴相看一番。

郁澜默不作声,望着宣纸上晕开的墨点,在心里喃喃念着顾辞这名字。

……

晋国公府办宴这日,春阳正好晒化了最后一片残雪。

一身素净的郁澜由白芷扶着从院子里出来。

“澜妹妹!”魏家三姑娘魏知虞提着蜜合色裙裾跑来,今日戴的赤金红宝步摇,正是郁澜大哥郁昀上月猎得白狐换的聘礼。

她是郁昀的未婚妻,也是郁澜的手帕交。

“快让我瞧瞧,”她扳着郁澜双肩细细端详,“这般我见犹怜的模样,倒把许二姑娘都比下去了。”

魏知虞口中的许二姑娘正是护国公府二小姐许琳懿,裴戬的白月光。

宴席摆在临水的枕霞阁,九曲回廊下尽是窃窃私语。

郁澜掠过那些贵女们探究的目光,在看见许琳懿髻间的东珠簪时瞳孔微缩——那是裴戬前世出征前,亲手别在她鬓边的定情信物。

“裴世子来了!”

不知谁低呼一声,满园春色霎时失了颜色。

郁澜望着月洞门处逆光而来的身影,玄色箭袖衬得他眉眼愈发凌厉。

二十一岁的裴戬尚未蓄须,下颚线条如刀削斧凿,行走间蟒纹玉佩与剑鞘相击,惊飞了池畔一对交颈鸳鸯。

魏知虞突然掐她手腕:“他往这儿看了!”

前世此时,郁澜对于裴戬喜欢许琳懿一事还蒙在鼓里。

她的座位就在许琳懿的后面,当时她还误认为裴戬是在看自己。

实际上,竟是自作多情。

“我说,裴世子怕不是对你有意思?”魏知虞突然附耳低语。

郁澜如坠冰窟。

前世洞房夜独守空帷的寂寥、生辰日收到他赠予许琳懿同款玉佩的惶惑、小产后听闻他在边关为许家女求平安符的痛楚。

万般酸涩化作唇边浅笑:“魏姐姐,端王府的门楣岂是我高攀得起的?往后可莫拿这事说嘴了。”

既不必如前世那般在花酒令上博彩头,吸引裴戬的注意,郁澜索性闷头吃喝,看黎家姑娘夺得魁首。

彩头正是父亲库房私藏的那幅紫竹道人的真迹,此刻从檀木匣取出时,泛黄宣纸上犹带沉水香。

前世郁澜得了彩头可谓是欣喜若狂,如今却压根提不起半点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