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013：人之爱子，宁有穷已
“老奴按吩咐跟着四小姐前去鲤鱼池拦六小姐。
四小姐见六小姐来了，六小姐并不认得四小姐了，六小姐不理会四小姐。
四小姐就上前拿蔺公子的事嘲讽六小姐赶着去跟蔺公子相会。”
苏姨娘微妙的语气道：“所以六小姐就推了四小姐？”
婆子摇头：“没，没有！六小姐本不想搭理，但四小姐动手拉着六小姐，六小姐身边丫鬟就拉开四小姐的手。
这，这就惹恼了四小姐，四小姐要打六小姐的丫鬟，六小姐才出面维护。
六小姐再次想走，但四小姐依旧不肯，拉扯六小姐。
六小姐挣脱四小姐，四小姐自己没站稳就摔了下去，碰巧摔倒在石头上，磕破了皮。”
苏姨娘不可置信盯着婆子，声音有些愤怒沙哑：“你胡说！你是不是被收买了诬陷我音儿！”
苏姨娘泪眼婆娑看着陆善长：“老爷，她肯定是被人收买了才这么说的！”
陆夫人冷声：“那你说说，谁收买了她？她可是你院子里的人，身契都握在你手上。”
苏姨娘也不解……
片刻，苏姨娘抓下陆善长衣袖哭得梨花带雨：
“兴许是有人拿了她的把柄和短处。”
婆子跪着磕头：“老奴对天发誓，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必然遭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要是老奴受人指使，老爷可以让人细查。”
苏姨娘泪眼透着恶毒盯得婆子浑身发冷。
陆千千淡定跪着在地上。
她不怕满春园的婆子丫鬟反供，问来问去哪怕严刑拷打那说出来的也只有实话。
这些人的身契是在苏姨娘手上没错，但她的后代身契都是在府中主母或老夫人手里。
人之爱子，宁有穷已。
只要今日她们实话实说，再过三年，她的孙子孙女便可以脱去家奴身份。
陆千千还答应到时候给他们一些傍身银钱。
至于她们信不信她，那就要看看她们愿意是世世代代当奴为婢女，还是放手一搏。
陆善长也觉得蹊跷，看着脚边哭得泪雨婆娑的人，心里莫名的烦躁。
“即便如此，你也不该没轻没重的，姐妹间本就该和和睦睦。
你自个认错到家祠罚跪两个时辰。”
陆千千惊了！
这什么便宜爹？！
偏心眼偏到太平洋了吧。
陆千千抬头：“我不服。”
陆夫人也坐不住了，起身道：“我也不服！凭什么？！做错了要跪，没做错也要跪！”
陆善长道：“就凭这个家是我做主，要是千儿今日动的手还会罚得这般轻？
要是今日千儿闹事与语儿拉扯，千儿摔了，那我罚语儿跪两个时辰你怕也不同意。”
陆夫人语塞……
陆千千凝视陆善长：“可没有要是，女儿没做错就是没做错。”
陆善长对上陆千千眼里的坚毅，有些恼火。
“再多言那就跪六个时辰。”
陆千千咬了咬牙低头，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便宜爹这么偏心眼。
陆夫人急了眼：“你罚！你尽管罚！明日婆母就回府，你就等着吧你！”
陆善长太阳穴突突突地跳，柳姨娘轻声摇了摇头：“夫人。”
陈淑芬也觉得，这回罚的也算轻，若是惹恼了公爹，怕是不止两个时辰。
陆千千见状紧忙低头：“女儿认罚。”
认，识时务者为俊杰，大丈夫能屈能伸。
又没有监控，祠堂大门一关，谁知道你是跪着还是躺着。
陆千千起身拍了拍尘土抬起头看着陆善长：“爹，祠堂在哪，能让人带路吗？”
陆善长眉心微微蹙起，苏姨娘顺势道：“六小姐一直把事情忘了也不好，老爷不如请个郎中来给六小姐瞧瞧吧。”
陆夫人冷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老爷，我也把话放在下了，千儿无病无痛请什么郎中？
你要是非得听这狐媚子的，那来一个我赶一个。”
陆夫人拂袖而去。
关姨娘扭着水蛇腰上前：“老爷，你才是一家之主，夫人怎么能跟你这么说话。”
陈姨娘附和：“是呀，奴婢也觉得主母真是好大的威风，还敢拿老夫人来压你。”
留在大堂的柳姨娘缓缓走过来给陆善长添茶，亲自递了过去：
“老爷，夫人她就是这样的性子，也是爱女心切并非有意的。”
苏姨娘柔声带刺：“柳姨娘不愧是夫人娘家送来的，真是处处护着夫人呢。”
柳姨娘面带笑意，柔情似水的看着陆善长：
“自然不敢忘齐老夫人往日恩情，但在奴婢入府给老爷当妾，奴婢就知老爷是奴婢的天。
老爷是天，夫人是地，若是不敬夫人那便是离了地而望天，那岂不是企图与天比肩？
夫人她虽性情急躁，但也从没亏欠我们这些当妾的。
要不然我们府中的少爷小姐个个都长得好。
关姨娘，十少爷念书的事还是夫人出的面求了先生的。”
关姨娘面色一尴尬，讪讪笑道：“确实是夫人劳心费力。”
苏姨娘想拉着陆善长，柳姨娘虚弱的咳嗽起来。
陆善长难得柔声：“请了郎中？”
柳姨娘道：“老毛病了，老爷要到奴婢那用膳吗？奴婢做了老爷爱喝的百合莲子羹。”
陆善长看了一眼眼底还氤氲着泪花的苏姨娘。
苏姨娘眼里柔情勾丝，柳姨娘温声：“明雁昨日来了信问老爷什么时候回府，她听闻老夫人也下山了，说过几日要回府赴宴。”
陆善长转头握住柳姨娘纤纤玉手：“明雁都要回府了，你这身子不好好养，怕是让她忧心。
我这几日都在你院子里陪你。”
柳姨娘得了手，眼神都没分给苏一个。
苏死的咬牙切齿。
陈姨娘酸道：“还以为姓柳的多清高，还不是一样不知廉耻勾引老爷，居然还拿五小姐争宠。”
关姨娘抬起眼皮，她心里门清，柳姨娘争宠无非就为了主母。
这个时候要是让老爷到了苏姨娘院子被吹了耳边风，那六小姐的事就可大可小。
关姨娘阴阳怪气：“谁叫柳姨娘命好，女儿高嫁成了三皇子侧妃，儿子又是过继到了主母名下的嫡子。”
苏姨娘怎么不知关姨娘阴阳自个，犀利眼神凝了一眼关姨娘。
“不过是一时得宠，你们可别忘了平日里都是仰仗着谁的。”
关姨娘紧忙阿谀取容，心里极其瞧不起，不过是个没有儿子的宠妾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