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p80这么刁
2025年8月底，上海。
宝格丽旗舰店门口，霓虹灯与夜色交织出一片繁华的画卷。陈伟，一位在商界摸爬滚打多年的精英，刚刚从这家的珠宝店走出，脸上挂着几分疲惫却又不失风度的微笑。
耳边，路人的议论声此起彼伏，似乎都在谈论着娱乐圈的最新八卦刘艺菲这位当红女星和摄影师的恋情被媒体曝光得沸沸扬扬。
陈伟轻轻扯了扯嘴角，娱乐圈的绯闻，对陈伟而言，早已是司空见惯的戏码。
在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真真假假，又有谁能分得清呢？陈伟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手机，屏幕上的时间仿佛在提醒陈伟，有些事情，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
犹豫了很久，陈伟还是决定给糖糖——陈伟的好友兼邻居。同时也是刘艺菲的闺蜜，发去了一条消息。
“我回到上海了，晚上出来喝一杯？明天我就走。”
陈伟的心中，其实藏着一个小小的计划。这次回来本想给刘艺菲一个惊喜。
陈伟和刘艺菲之间，有过彼此心照不宣曾的小美好。然而，世事无常，陈伟没想到，自己先收到了一个“惊喜”。那个自己喜欢了很久的女人，却成了今天娱乐圈八卦的主角。
与此同时，在BJ的一栋豪华别墅内，几个女人围坐在一起，神色各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紧张氛围。
糖糖揉了揉太阳穴，显然，也在为刘艺菲的事情烦恼。
“这次不一样，照片角度拍得太真了，根本没法公关。”
糖糖无奈地叹了口气，瞥了眼坐在角落里的刘艺菲。此时的刘艺菲正抱着膝盖，把脸埋进臂弯里，一言不发，仿佛整个世界都与自己无关。
手机震动，打断了糖糖的思绪。糖糖低头一看，是陈伟的消息。
糖糖的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涟漪，既有对陈伟的愧疚，也有对刘艺菲的担忧。叹了口气，走到窗边，把手机递给了罗晋。刘艺菲的同学兼好友，同时也是糖糖的老公。
“陈伟回来上海了，约我们喝酒。”糖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罗晋皱了皱眉。
“陈伟没联系她？”眼神中透露出几分疑惑和担忧。
“你觉得他看到新闻后，还会联系吗？”糖糖的语气里充满了无奈和叹息。
罗晋沉默片刻，低声道：“算了，别告诉艺菲了，免得尴尬。”
罗晋的决定，似乎是在为所有人寻找一个解脱的出口。
……
上海老饭店的包厢里，灯光昏黄而温馨。陈伟已经喝了不少酒，脸上的笑容中带着几分苦涩。糖糖和罗晋坐在陈伟的对面，三人之间的气氛有些微妙。
“这次怎么这么急？”
糖糖终于开口打破了沉默。眼神里充满了关切和好奇。
“公司有个大项目，可能要在欧洲待很久。”陈伟笑了笑，给两人倒上了酒。
“临走前，想跟你们聚聚。”
陈伟的语气轻松而自然，仿佛真的只是在叙旧而已。
罗晋和糖糖却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俩人知道，陈伟分明是在躲着刘艺菲和某些事情。这个精明能干的男人，也有自己无法面对的时刻。
酒过三巡，陈伟的醉意渐渐上头。陈伟终于忍不住苦笑了一声。
“算了，别把喜欢一个人弄得人尽皆知……也不一定非要是她刘艺菲。”
陈伟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奈和释怀。或许在这一刻，陈伟终于明白了，爱情并不是强求而来的，也不是自己能够完全掌控的。
……
耳边传来铅笔在画纸上沙沙作响的声音，鼻腔里充斥着松节油和显影液混合的独特味道。
当陈伟睁开眼时，斑驳的白墙上挂着费穆《小城之春》的海报，窗边老式胶片放映机正在循环播放《霸王别姬》的片段。
“下一位考生，陈伟！”
这个声音让陈伟浑身一震。阶梯教室前排，戴着玳瑁眼镜的谢飞教授正在翻动考生名册，鬓角的银发比陈伟在纪录片里见过的要乌黑许多。
陈伟低头看向自己的双手，皮肤紧致光滑，深蓝色中山装口袋里沉甸甸的，那部华为P80正在发烫。
“同学？”
助教敲了敲讲台。
陈伟踉跄着起身，膝盖撞翻了画架。2001年1月15日，这个日期在考场黑板上清晰可见。
掌心沁出冷汗，手机锁屏显示着2025年8月15日，电量停在39%不再变化。
谢飞推了推眼镜。“你的复试作品呢？”
教室里响起零星的笑声。前排梳着麻花辫的女生正在临摹《阳光灿烂的日子》分镜稿。
陈伟突然意识到，这是第五代导演的摇篮，而眼前的教授们即将见证第六代的崛起。
“我选择即兴创作。”
陈伟说着解开中山装纽扣，当指尖触碰到相机图标时，麒麟9100S芯片突然发烫，锁屏时间开始倒流——2020...2015...2010...直到2001定格了。大脑突然胀痛得厉害，一股股信息如幻灯片闪过。
《阿凡达》的潘多拉星球，《盗梦空间》的旋转走廊，《寄生虫》的地下室，《流浪地球》的行星发动机。这些尚未诞生的电影画面如洪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我...我要讲一个关于梦境入侵的故事。”
陈伟的声音有些发抖，但逐渐坚定起来，
“主角柯布是一名盗梦者，能够进入他人梦境窃取秘密...”
随着讲述的深入，陈伟发现那些画面在脑海中变得异常清晰，仿佛陈伟亲自参与过诺兰的创作会议。
陈伟描述着巴黎街道的折叠，零重力走廊的打斗，以及那个永远旋转的陀螺。
教室里的窃窃私语逐渐消失。谢飞放下了钢笔，与其他考官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那个麻花辫女生已经转过身来，铅笔停在半空。
“这个创意...”
谢飞摘下眼镜擦了擦，“非常...超前。你是从哪里获得灵感的？”
陈伟感到口袋里的手机又烫了几分，犹豫了一下。
“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看到了这些画面。”
“梦？”
谢飞重新戴上眼镜，目光如炬。
“什么样的梦能构建出如此完整的世界观和叙事结构？”
考场里鸦雀无声。陈伟感到汗水顺着背脊流下。知道自己必须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否则可能会被当作作弊处理。
“我从小就做这种梦。”
陈伟决定半真半假地应对。
“像连续剧一样，每次入睡都能继续之前的剧情。我记了整整三年的梦日记。”
谢飞的表情松动了一些。
“梦日记？带了吗？”
陈伟暗叫不好，但灵机一动，掏出手机。
“我...我都记录在这里面。”
谢飞皱眉看着那部未来设备？
“这是什么？”
“自制的电子记事本，”陈伟心跳如鼓。
“我叔叔在硅谷工作，寄给我的原型机。”
谢飞将信将疑地接过手机，手指在光滑的屏幕上滑动。陈伟屏住呼吸，生怕教授误触了什么未来应用程序。
幸运的是，手机似乎处于某种特殊状态，只显示着时间界面和电量——现在已经降到35%了。
“没有键盘？”谢飞翻看着设备。
“触控操作，还在测试阶段。”
陈伟迅速回答，同时在心中祈祷手机千万别突然亮起什么未来科技的提示。
谢飞将手机还给陈伟，若有所思。
“你描述的梦境结构，非常电影化。几乎像是一个成熟的剧本。”
陈伟抓住这个机会。
“这正是我想研究的方向——如何将潜意识中的影像转化为电影语言。我认为未来的电影会越来越依赖这种...”
陈伟突然刹住，意识到自己差点说出“未来“二字。
谢飞的眼睛眯了起来：“依赖这种什么？”
“这种超越现实的想象力。”陈伟急忙改口，“就像《黑客帝国》那样，但更加...”
“《黑客帝国》？”
谢飞打断了陈伟，“那部电影去年才在美国上映，国内几乎没人看过。你是怎么知道的？”
陈伟的喉咙发紧。他忘了2001年中国大陆还没有引进《黑客帝国》。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电量显示34%。
“我在网上找到了盗版资源。”
陈伟硬着头皮说，明知这个解释漏洞百出。
谢飞沉默了很久，久到陈伟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最终，老教授轻轻点头。
“继续完成你的即兴创作吧。我很想听听这个梦境故事的结局。”
陈伟长舒一口气，继续讲述《盗梦空间》的剩余剧情。
当陈伟描述到柯布在旋转的走廊中与投影搏斗时，看到谢飞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着什么；当陈伟讲到多重梦境的嵌套结构时，听到后排有考生倒吸冷气的声音。
“...最后，柯布回到了家，但他不确定这是现实还是另一层梦境。他转动陀螺，但在看到结果前，镜头就切走了。”
陈伟做了个收尾的手势。
“观众永远不知道他是否真的醒来了。”
教室里一片寂静。谢飞放下笔，缓缓鼓掌。接着是其他考官，最后连考生们也加入了掌声。只有陈伟知道，自己不过是剽窃了8年后的一部杰作。
“非常出色的即兴创作。”
谢飞说，声音里带着陈伟读不懂的情绪。“但我有个问题——为什么选择不给出明确结局？”
陈伟想起诺兰在一次采访中的回答。
“因为电影就像梦，最重要的是体验过程而非答案。观众带着疑问离开影院，故事才会在他们脑海中继续生长。”
谢飞的眉毛几乎要飞入发际线。转头与其他考官低声交谈了几句，然后对陈伟说。
“我们会特别关注你的发展。复试结果两周后公布。”
陈伟鞠躬致谢，转身离开时，听到谢飞补充道。
“对了，那个电子记事本，是很有趣的技术。希望有机会能详细了解。”
……
走出考场，陈伟靠在走廊墙上，双腿发软。
陈伟掏出手机，电量已经降到30%。时间显示依然在2001年1月15日和2025年8月15日之间微妙地平衡着。
“必须想办法回去...”
陈伟喃喃自语，同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问题。如果自己真的改变了历史怎么办？
如果谢飞因为他的“即兴创作”而提前催生出类似《盗梦空间》的中国电影呢？
正当陈伟陷入沉思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同学，你的画架忘了拿。”
陈伟转身，看到那个麻花辫女生抱着陈伟的画具站在走廊尽头。阳光透过女孩身后的窗户洒进来，给女孩镀上一层金边。
在2025年的电电影学院，这个场景完全可以入镜。
“谢谢。”
陈伟接过画架，突然注意到女生胸前的校徽，她是正式学生，不是考生。
“你讲的故事太震撼了。”
女生笑着说，眼睛亮晶晶的。“像真的见过未来电影一样。我叫林小雨，导演系大三。”
陈伟的手一抖，差点掉下画架。林小雨，这个名字陈伟有些熟悉了。2025年中国独立电影界的领军人物，以超现实风格著称的新锐女导演。
“你好；我叫陈伟，01级考生。”
“我知道，”
林小雨眨眨眼。“全场都记住你了。谢老师从没给过考生那么高的评价。”
林小雨压低声音，“他刚才说你的创意至少领先时代十年。”
陈伟苦笑，创意没有十年；陈伟的思维何止十年，整整二十四年。
“对了。”
林小雨突然说，“你那个电子记事本，我能看看吗？我在做一部关于科技与梦的短片，正好需要。”
陈伟下意识捂住口袋：“抱歉，它没电了。”
“真可惜，”林小雨并不气馁，。
“希望能在学校见到你，如果你被录取了，我们就是校友了。”林小雨挥挥手离开。
陈伟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转角，心中五味杂陈。
如果陈伟真的被困在2001年，或许能亲眼见证中国电影的黄金时代，甚至参与其中。但代价是放弃2025年的一切——自己的家人、朋友、未完成的梦想。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电量29%。
陈伟深吸一口气，走向教学楼出口。无论等待他的是什么，他都必须面对。毕竟，一个好导演首先要学会适应意外，哪怕是最离奇的时空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