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进城

翌日，天边才泛起鱼肚白，西宁村还笼罩在清晨的浓雾之中。伴随着一阵稀稀落落犬吠声，一道身影便已踏上了前往蜀王城的路。林毅脚步匆匆，破旧的草鞋与村庄的土路一路摩擦，扬起阵阵细微的尘土。林毅一心想着早日抵达蜀王城，尽快将身上的血晶处理了，毕竟已经答应了铁娃。自从林毅晋升为青铜三星后，他的身体仿佛被注入了一股全新的活力。从西山村到蜀王城将近一个时辰的路程，他走得步履轻盈，气息平稳，全无往日的疲惫。常人 3点左右的力量，在他如今的力量也有了5点多，差不多快2倍成年人的力量了。再加上他那独特的属性加点，他的速度达到常人的四倍，反应之快，已经能捕捉到飞鸟振翅瞬间的气流变化了。

当林毅赶到蜀山城的城门时，天色仍未大亮。高耸巍峨的城墙屹立在林毅的面前，这是他自小生活的地方，墙上的每一砖每一瓦都承载着林毅儿时的记忆，做过乞丐，当过跑腿，更做过小工，一桩桩一件件的往事瞬间浮现在眼前，像是发生在昨日一样，毕竟已经有两年没有回来过了。

当他逐渐走近城门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微微咋舌，只见一条长龙般的队伍蜿蜒排至城门，大部分都是蜀王城周边村庄的农民或商贩。他们或挑着担子，或推着小车，满载自家种的果蔬、手工编织的物件等特产。这些人眼中闪烁着期盼，都指望趁着早市把货物卖个好价钱，改善家中捉襟见肘的生活。在这个时代，底层人民的生活，苦不堪言，哪怕家中偶尔有了啥稀罕吃食，也会小心翼翼地留存，进入城里期望卖给那些达官贵人，换些银钱补贴家用。蜀山城于林毅而言，并不陌生，按照城主令，携带货物进城是是需缴纳一定比例的过城费。随着进城队伍的缓缓推进，不多时林毅便已经可以看到，城门下攒动的人头，嘈杂声如潮水般涌来。

这时，城门口传来一阵喧闹声，一个衣衫褴褛的老汉，在他身旁还放着两筐色泽鲜亮、鲜嫩欲滴的蔬菜，身旁跟着一个大约15，6岁的女孩。女孩虽身着朴素，却难掩那张清澈秀丽的脸蛋，肌肤白皙如雪，双眸灵动有神，恰似一朵绽放在乡野间的纯净小花，散发着质朴而迷人的气息。

老汉哆哆嗦嗦地站在那儿，一双粗糙干裂，瘦若骨柴的老手死死地握着扁担，仿佛那是他最后的依靠。他整个人都在颤抖，声音更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官爷，求求您大发慈悲，行行好吧！我这一担子菜，真的换不来几个铜板。家里老小都等着糊口呢，实在是穷得叮当响”

“卖惨，装可怜是吗，谁特么不穷，缴纳过城费，乃是城主府的律令，死老头你想违抗不成”一道喝声传来

“可官爷，上次进城费可只有1个铜币啊，如今这十个铜币，我就是把家里翻个底朝天，也凑不出呀！”老汉一边说着，一边抬起那满是皱纹、写满沧桑的脸，眼中满是哀求，几近绝望地看着那守门小卒，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滚落，滴在满是尘土的地上。

“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老头，我警告你，少特么在跟我这装模作样”那守门小卒，身形魁梧壮硕，像座小山似的，满脸横肉随着他的表情肆意抖动。

听到老汉的哀求，他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那声音充满了不屑与傲慢，随后便将目光死死地锁在老汉身旁的小姑娘身上。双眼迸射出贪婪且淫秽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极为邪佞的笑，又开口道：“没钱是吧？行，嘿嘿！我猜指不定是藏在这娇滴滴姑娘身上呢。老子今儿个非得好好检查检查不可。”说罢，便伸出那只脏得发黑、指甲缝里全是污垢的肥手，如同一条令人作呕的爬虫，准备向小女孩的胸部摸去，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小丫头，要不就陪哥们乐呵乐呵，往后你和老头再来卖菜，所有进城费哥几个都给你免了，保准让你们顺顺利利的。”那语气，充满了调戏与威逼。

小女孩吓得瞬间花容失色，原本粉嫩的小脸刹那间变得惨白，拼了命地往老汉身后躲，随后双手紧紧地拽着老汉那打着无数补丁、破旧不堪的衣角，身体不受控制般剧烈的颤抖，惊慌失措到了极点，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微弱地呼喊：“爹爹，爹爹，我害怕！”声音中饱含着无尽的恐惧与无助，像一把把利刃刺向在了老汉的心上。“翠翠，不怕，爹爹在”

老汉又气又急，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像一只愤怒却又无奈的困兽。额头上青筋暴起，每一根青筋都仿佛在诉说着他此刻内心的愤怒。他深知眼前这小卒仗着城门守卫的身份，有权有势，自己一介穷苦百姓，根本惹不起。可女儿是他的心头宝，也是他在这世间唯一的牵挂，他怎能眼睁睁看着女儿遭受这般屈辱。老汉将女儿牢牢的护在了身后，身体因愤怒和恐惧颤抖得愈发厉害，近乎绝望地哀求道：“官爷，您可不能如此啊！我女儿年纪尚小，我们是穷苦人家！”，残酷的现实让老汉不敢升不起任何反抗念头。看见官爷不为所动，继续朝他身后的女儿走过去，老汉只能一把抱住门卫的大腿，然后跪倒在地，开始不停的磕头，口中哀求到“管爷，官爷，您就行行好吧”，”我们不进城了，成吗，不进了，成吗”

“不进了”，”哈哈，你以为这里是你想进就进，想不进就不进的”，那门卒根本不听老汉的哀嚎，脸上突然露出一丝狰狞的笑，口中骂道：“臭老头子，滚一边去！”紧接着，用力甩开老汉的双手，抬起那粗壮有力右腿，像踢一只毫无反抗能力的小狗一样，狠狠地将跪倒在地，还在求饶的老汉踹倒在地。紧接着，又一脚踢向了老汉瘦弱的身体，顿时老汉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顺着地面滑出去了好几尺远，只听见“砰！”的一声，重重地撞击在城墙边，扬起一片尘土。

其他的小卒们见状，都开始指着老头开始得意的大笑。为首的门卒，朝着吓得跌倒在地的小女孩步步紧逼。小女孩被吓得花容尽失，只能手脚并用地朝着爹爹的方向爬去，嘴里声嘶力竭地哭喊着：“爹爹，爹爹！”声音充满了绝望和凄凉，仿佛在黑暗中无助地呼喊。

而周围围观的人群，没有一个敢于吱声，有的只是麻木地看着这一切，脸上带着冷漠的神情，似乎这样的场景在他们眼中早已司空见惯，没有一丝波澜；更有甚者，则发出一阵阵刺耳的、令人心寒的嬉笑声。在这个冷漠的时代，只有对弱者遭遇的麻木不仁与幸灾乐祸。小女孩的哭声显得俞发的凄惨绝望。此刻躺在地上的老汉奄奄一息，眼睁睁地看着女儿陷入绝境，却无能为力，泪水顺着他年迈浑浊的双眼中滚滚而下，嘴巴里发出“噢噢噢。。。”的哀嚎。

目睹此景，林毅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燃烧起来。骨子里那道正气随着他力量的增长变的更加强大，他虽年纪不大，但在那群同病相怜的孤儿中，大家都称他为“石头哥”，就是林石的心中从未被生活的磨难磨灭的正义，一直保护和维护他的那些兄弟得来的。当下，林毅心中的正义感瞬间如熊熊烈火般被点燃，他几步上前，如同一座巍峨的小山，稳稳地挡在小女孩的身前，目光如炬，大声怒喝：“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公然勒索、强抢民女，简直无法无天！”

那带头的小卒，名叫牛二，被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声吓了一跳。他定睛一看，顿时认出了林毅，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阴阳怪气地说道：“我当是谁呢，这不是石蛋蛋吗？怎么，没死在矿洞里，反倒跑到这儿来多管闲事了？”林毅在蜀王城出生，作为孤儿，对这座城市黑暗污秽的一面，远比常人了解得更为透彻。

林毅毫不示弱，反唇相讥道：“牛二，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只是个守门卒，你这日子是怎么混的？怎么，现在就只会欺负老人和小女孩？你的能耐呢？”说罢，林石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中满是对牛二的嘲讽。

牛二被林毅的话怼得脸色一阵白一阵红，气急败坏地恶狠狠说道：“石蛋，你特么敢在这儿管老子的闲事？识相的就赶紧给我滚一边去，不然，有你好受的！”

林毅毫不畏惧，腰杆挺得笔直，犹如一棵苍松，斩钉截铁地回应道：“我看该滚的是你！欺负弱小算什么本事？今日这事，我就管定了。你若再敢胡作非为，我立刻就去城主府告你一状，让你这身差役的皮都保不住！”

牛二一听要告到城主府，虽然可能性微乎其微，但心中难免有一点发怵，到不是因为怕林毅，而且他其他的同僚，觊觎他这个位子的可是多如牛毛，毕竟守城门可是一个油水极为丰厚的肥差。但在这么多人面前，他又不想丢了面子，只能强装镇定，嘴硬道：“哼，你以为你是谁啊？还告到城主府，少在这儿唬人！”嘴上虽这么说，可心里却有些底气不足。他有点恼羞成怒，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了极大的挑战，怒吼道：“兄弟们，你们都别动手，看我今天不揍扁这石蛋蛋！”牛二身材高大魁梧，人高马大，自认为对付林石绰绰有余。毕竟，在过去，身为孤儿的林石没少被他们这群底层恶徒欺负。在任何时代，都不乏这样一种现象：底层人一旦手中有了些许权势，欺负起同为底层的人来，往往更为凶狠残暴。

牛二说罢，猛地挥出一拳，拳风呼啸，如同一头发狂的公牛般，朝着林毅砸了过去。这是林毅第一次以青铜三阶的状态迎战。他的速度高达 14点，在他眼中，牛二的拳头就如同电影里的慢动作一般，破绽百出。林毅不慌不忙，脚尖轻点地面，身形如鬼魅般轻轻一侧身，便轻松地躲开了牛二这看似凶猛的一击。紧接着，他目光如电，看准牛二因出拳过猛而露出的破绽，迅速回手，右拳紧握，带着青铜三星的强大力量，狠狠朝着牛二的肚子砸去。这一拳裹挟着呼呼风声，劲道十足。

牛二被这一拳打得措手不及，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向后倒飞出去，重重地砸在城墙上，扬起一片尘土。这个世界的因果就像循环一样，刚刚老汉被牛二打到在地，转瞬便轮到了牛二自己。牛二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酸水往上直涌，趴在地上不停地干呕，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滴在尘土里。他手指颤抖着指向林毅，想要说些狠话找回场子，却因难受得厉害，喉咙像被堵住了一般，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周围看热闹的人群见状，顿时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牛二羞愧难当，满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他狼狈地慢慢的爬起身来，灰溜溜地躲回了城墙内，心中暗暗发誓，日后定要找回场子。

这时，林毅快步的走到了老汉面前，扒开随身携带的酒葫芦，连着给老汉喂了好几口，其实里面装的是系统背包里面的“农夫山泉”，毕竟很多时候，大庭广众之下从系统背包里面去取物品实在不便，林枫便随身携带了一些。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不出意外，原本奄奄一息的老汉，像铁娃那般恢复了过来。小女孩见状，收敛了哭声，目露惊喜，紧紧的将爹爹搀扶起来。不多时，老汉就能微微双手抱拳，深深作揖，感激涕零地说道：“多谢大侠的救命之恩，您的大恩大德，小老儿真的没齿难忘”，“翠翠！还不快谢谢少侠。”名叫翠翠的女孩，眼角边还挂着泪水，羞答答的走到林毅面前，声音如同黄莺出谷般清脆：“林毅哥哥，谢谢您。”老汉连忙纠正道：“唉，这孩子，要叫林少侠。”林毅被说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低下头，摆了摆手，说道：“不碍事，不碍事，举手之劳而已。换作谁见了，都会出手。其实如果没有林毅，这个女孩真的会被欺辱，而无人出手。

老汉接着问道：“林少侠，您这是要进城吗？”实际上，老汉这么问，是因为刚刚被门卒欺辱，心有余悸，想跟着林毅一起进城，寻求庇护。林毅微微一笑着回答：“是啊，你们也是吗？”老汉连忙说道：“那少侠，咱们一路可好？”“没问题，没问题”，林毅答到。

“林毅哥哥，你是不是看上那个小姑娘了呀？”小豆豆那俏皮的声音突然在林毅脑海中响起。林毅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像熟透的苹果，结结巴巴地用意识反驳道：“豆豆，你别乱说，怎么会呢。我只是看他们父女俩可怜罢了。”小豆豆却不依不饶，继续调侃道：“没有吗？你都脸红了，明明就是想和人家小姑娘一路嘛。”林毅尴尬地摸了摸头，好在旁人无法察觉，林毅只能在心底暗自腹诽小豆豆的古灵精怪，这那是什么人工智能啊，这简直比人精还要人精。

一路上，林毅与这对父女相谈甚欢。了解到，这对父女住在南风村，老汉名叫王老二，女儿叫王小翠，小名翠翠。王老二为人憨厚老实，靠着几亩薄田养活女儿，日子虽清苦，却也温馨。翠翠自幼乖巧懂事，帮着父亲操持家务，农忙时还会下田劳作。不知不觉间，他们便走到了集市。集市上人头攒动，叫卖声、讨价还价声交织在一起，很是热闹。林毅告知父女俩，自己如今定居在西山村，若日后有需要，可随时去那儿找他。随后，林毅便转身离去。

翠翠看著逐渐离去的林毅的背影，一时间竟然痴了。“翠翠，翠翠！”，连叫几声的老汉，看到女儿这般痴痴的模样，只能暗自摇头，自言自语到“唉，女儿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