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愿意做我的新娘子吗
“我心上有一朵花在生长，越是珍惜孤独感，就越发地膨胀，只要在脑海中，勾勒出你的模样，万物便止不住喧嚣。”
耳机里的歌声是晏迟归从伊甸园中花费一点黄泉点换取的。
他习惯了听着歌去做些无关任务无关练武无关一切的事情。
只是放空自己。
黄昏时分，再次出现在了十字路口的，除了那块染血的路牌也只剩晏迟归了。
他提着一篮贡品似的东西，其中水果纸钱全部放在一起，点起火焰，大火将这些纸扎全部燃尽，灰烬在空中起舞。
场景变幻，身后那银铃般清脆的嗓音出现。
“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跟你说了不要在这个点来这里了吗？”
水果被女孩捡起朱唇微张，空中传来脆响。
“青苹果还是有点涩，下次记得刷点红色上去。”
晏迟归的肩膀被青丝拂过，他转过身看着女孩的模样笑了笑。
黄铜烟杆被点燃，袅袅烟雾升腾。
“等了有一个小时了，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两人相视一笑。
女孩勾起笑容，脸上一抹微红浮现。
“你是不是喜欢我啊？有夫之妇可不能惦记哦~”语气羞涩，一只葱白般的手指点在了晏迟归的唇上。
少女转过身，双手背在身后，头微微转过，狡黠的余光靠近晏迟归，蹦蹦哒哒的走在前方。
“来了就陪我走走吧。”
倩影逸飞，空有香风。
大桥上，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肆意放空的走着，宛若一对若即若离挠人心肝的情侣。
耳机中传来的音乐切换。
“渡过一切是与非，无穷一分一刻都思想你，倾我一辈子心机，今生今世亦会记起，衷心祝你在这天，再度凝望你。”
刘德华的恋人萦绕耳边，为黄昏再度镀上一丝不一样的韵味。
走到桥的中间，耳机里面的恋人彻底终止，晏迟归拿下耳机，两人将手搭在桥上。
静静的看着黄昏。
“你说有夫之妇，是结婚了吗？”
“是啊，那时候按照你们生人所计数的应该是1930年吧。”
“三零年代，那时候还是民国。”
三零年代，那时候还是民国时期，那时候女人很早就嫁了出去，大多数还不到十六岁，正是上高中的年纪，而六娘却嫁人了。
“我那时候小，家里给我找了个相差十多岁的痨病男人，他们家给送了不少钱，但可笑的是……”
“他死了？”
“嗯。”六娘的声音有些颤抖，似乎有些不好的回忆在脑海中回荡。
“后来婆家说我克夫，就在路上就把我沉塘里面了。”
女子啊，在那个时代是绝对的弱势群体，无论是否有心逃离樊笼。
可原生家庭、外界干扰都让她们身不由己。
在家要讲究父母之命，无论是否正确。
在外要听从丈夫，无论对错，只因为有所谓的规矩和糟粕的纲常。
讲究父母之命、夫唱妇随、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讲究公婆为大，等有了孩子，那就是栓住了一生。
若是有些在现代很正常的行为，比如穿着有些暴露就要浸猪笼。
夫婿死了不能改嫁，只能抱着块破木板子说是贞节牌坊。
念及至此，晏迟归不由得下意识呵呵的嗤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六娘转过秋水含波的眸子，有些疑惑。
晏迟归平静的从口袋掏出一袋面包，细细撕碎问道：“这水里有鱼吗？”
六娘莞尔一笑点了点头，看着眼前递来的面包递过来的碎面包。
“你这样投喂其实他们是吃不到的，又或者说不能顶饿。”
如果换成黄纸会好很多。
当然后半句没有说出来。
晏迟归却毫不在意的丢在这片水域。
“有时候有些事情即便没有任何实际意义但终究是要做的。”
“或许是慰藉，或许是为了世界上已经逝去的人。”
一点点的碎屑飘散掉进水中，几只鱼吞噬了这些面包碎子，争抢着向前。
六娘只是怔怔的看着，似乎这样也不错，只是慢条斯理的将手中的面包一点点的丢出去。
晏迟归转过头，看着眼前女孩的笑颜不由得将手放到了六娘的发丝上，将长发捋到耳后。
“其实你这样的女孩在我们这个时代很少见了。”
“是吗？”耳垂微红，她有些羞涩的转过了头。
“他们有的开放，野性，有的知性婉约却偏偏缺了一份温婉。”
“那你是说我很温婉喽？”俏皮的踮起脚尖，两人向着大桥那一头走去。
晏迟归的手下意识的触碰着六娘的手指，最开始六娘是闪躲的可渐渐地就不再那么抵触。
冰凉的手放入手掌，十指相扣。
晏迟归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只是恍惚间觉得六娘十分熟悉，十分与自己相像，被规矩二字拘束，被礼法画地为牢。
只不过一个走出来了，一个永远留在了十六岁……
“你觉得你那个素未谋面的夫婿错了吗？”
六娘轻叹一声。
“没错。”
“不恨？”
“刚开始恨，但后来又不恨了。”
一只蜻蜓停留在了六娘的指尖，她轻笑着逗弄了一下这不请自来的蜻蜓，吹了一口气将蜻蜓请走。
“他、公婆、父母，都不过是被困在时代囹圄的可怜人，自己年轻时或许和我一样，也不是自愿的。”
“只不过我运气更差一些，死的早了点，退一万步来说，即便没有他，即便他没有死也不见得有好结果，不是吗？”
晏迟归有些心疼眼前这个十六岁就死于非命的女孩。
“那……你为什么不想离开人间？”
六娘笑了一声，握着的手又攥紧了三分。
“因为我想体会，体会世间的情感，体会一切新奇的事物，体会……爱情。”
晏迟归将嘴里的可乐咽下，拉环拽下瓶子，大拇指与食指捏住拉环，宽宽问道。
“六娘，你愿意做我的新娘吗？”
“你不嫌弃我不是人？”
“人与鬼又有什么关系？”
六娘接过拉环噗嗤一笑，“好简陋的拉环。”他将拉环带在手上透过黄昏的阳光，“不过我很喜欢。”
眼泪悬浮空中，那泪滴逐渐飘向晏迟归。
【川主·斗江神/二郎显圣·救母已达成条件！】
【湖中阴魂面板已更新】
【湖中阴魂·六娘】
【少时不知江水寒，只道游鱼如寻常。】
【愿这潭水寄我相思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