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仙之逆旅旁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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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流波山重逢

东海流波山在晨曦中若隐若现,巨大的四象阵图虚影笼罩着主峰,海水在阵图边缘激起数丈高的浪花。顾砚舟三人御空而行,天琊剑的蓝光、噬魂棒的黑雾与顾砚舟眉心若隐若现的金鳞光芒交相辉映,在海天之间划出三道流光。

“还有十里便是主峰。”陆雪琪声音清冷,却在看到前方十余道遁光飞来时,指尖微微收紧。顾砚舟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七道青虹疾驰而来,为首之人正是大竹峰大师兄宋大仁,身后跟着杜必书、何大智,还有那抹熟悉的红衣身影——田灵儿。

“砚舟!”田灵儿的声音带着哭腔,人未到,红影已扑进顾砚舟怀中。她紧紧揪住他的衣襟,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曾书书回山报信,说你们在万蝠古窟生死不明,我……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自小与顾砚舟青梅竹马一同长大,这份情谊早已深入骨髓,得知他生死未卜的消息,这些时日她心中的担忧与恐惧几乎将她淹没。

顾砚舟僵了僵,任由田灵儿抱着自己。他早已习惯了这具身体的记忆,田灵儿的关切就像姐姐对弟弟的依赖,熟悉而温暖。他轻轻拍着她的背,抬头却撞见陆雪琪的目光——她不知何时退后半步,天琊剑的蓝光在晨雾中显得格外清冷,唇角紧抿,眼尾微垂,看不出情绪。

“灵儿师姐,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么?”顾砚舟温声安慰,目光扫过宋大仁等人。大师兄宋大仁红着眼眶,抬手捶了捶他肩膀,杜必书则摸着骰子法宝,咧嘴笑道:“小师弟,你可把我们吓坏了,师娘听说你失踪,差点把厨房砸了。”

“砚舟,你受伤了吗?”田灵儿抬起头,泪眼朦胧地上下打量,忽然注意到他眉心的金鳞纹路,“这是……”

“小事,回头再说。”顾砚舟避开话题,目光转向陆雪琪,她正与小竹峰大师姐文敏低语,白衣如雪,袖中玄火鉴的纹路隐约可见。他张了张口,想解释田灵儿的举动,却见陆雪琪突然转身,御剑朝小竹峰驻地飞去,衣袂在海风中扬起,像一片单薄的雪。

宋大仁咳嗽一声,低声道:“你这纹路,可是……”

“回头与师兄细说。”顾砚舟苦笑,知道宋大仁看出了血契痕迹。远处,小竹峰驻地的白衣身影已消失在云雾中,他心中一紧,忽然想起原著中陆雪琪在流波山的孤寂,想起她在死灵渊下为救自己重伤,此刻却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未给她。

“顾师弟!”正当他出神时,天音寺法相远远走来,合掌行礼,“听说你在万蝠古窟经历诸多凶险,可有伤到?”

顾砚舟转身见礼,目光扫过法相身后的法善,忽然注意到远处焚香谷驻地,李洵正与燕虹低语,目光不时投向这边,手中九阳尺隐隐发烫。流波山的气氛比他记忆中更紧张,四象阵图的光芒每日都在增强,兽神的封印显然已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法相师兄,阵图的事如何了?”顾砚舟压低声音。

法相面色凝重:“每日子时,阵图中央的‘八百年前’四字便会吸收月华,前日更有魔教高手试图强行破阵,被苍松道人与田师叔联手击退。只是……”他看了眼顾砚舟眉心,“传言阵图与上古神兽有关,或许与你这血契……”

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轰然巨响,一道血光从阵图边缘升起,万毒门的毒神领着三妙夫人踏血而来,手中骨幡卷起腥风,正是原著中试图复活兽神的一幕。顾砚舟心中一凛,忽然感觉怀中一暖,小麒的啼鸣在识海响起,金鳞纹路随之发烫。

“小心!”陆雪琪的声音突然从上方传来,天琊剑蓝光如电,劈开一道袭来的毒雾。顾砚舟抬头,见她白衣猎猎,正与小竹峰弟子布下剑阵,目光扫过他时,依旧清冷如霜,却在看到他安然无恙后,眼底闪过一丝极浅的暖意。

田灵儿此时已擦干眼泪,祭出琥珀朱绫,与宋大仁等人组成大竹峰剑阵:“砚舟,别发呆了,魔教攻过来了!”顾砚舟点头,青霄剑出鞘,却在转身时,将一枚传音玉简塞向陆雪琪方向——那是小竹峰特有的玉简,能避开所有人耳目。

“雪琪,等会儿战斗结束,我……”玉简中只有半句话,顾砚舟却不敢再写下去。他知道,在田灵儿面前,任何解释都显得苍白,而陆雪琪的清冷,从来不需要多余的言语。

流波山的战斗正式打响,焚香谷的赤焰剑、天音寺的佛光与魔教的毒雾、血光交织。顾砚舟挥剑斩落一只毒蛛,余光却始终注意着白衣身影——陆雪琪的天琊剑在阵图光芒中格外耀眼,每一道剑气都精准无比,却又隐隐避开他的方向,仿佛在刻意保持距离。

“顾师弟,小心!”法相的佛门禁制挡住一道偷袭的骨箭,顾砚舟回过神,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靠近小竹峰剑阵。陆雪琪恰好回头,两人目光相撞,她忽然伸手,天琊剑划出一道弧线,将他胸前的毒雾驱散,却在触碰到他衣襟时,指尖如触电般缩回。

“谢……”顾砚舟刚开口,陆雪琪已转身,声音冷淡:“同袍之谊,不必言谢。”可她袖中紧握的玉简,却泄露了些许情绪——那是顾砚舟未说完的半句话:“我心里有你。”

战斗持续到正午,魔教在正道联手反击下退去。顾砚舟站在沙滩上,看着田灵儿与宋大仁清点伤员,忽然感觉肩头一沉,小麒的虚影从眉心浮现,琥珀色眼睛望着远处的白衣身影。

“小麒,你也能感觉到吗?”顾砚舟低声自语。小麒轻啼一声,化作流光钻入他眉心,金鳞纹路与胸前的储物袋共鸣——那里装着玄火鉴,与阵图、天麟的血脉隐隐相连。

远处,陆雪琪独自坐在礁石上,望着四象阵图。海风掀起她的发丝,玉简在掌心发烫。她知道,顾砚舟对未来的知晓,都让这段关系变得复杂。但此刻,她更在意的是,当田灵儿扑入他怀中时,自己心中那抹转瞬即逝的刺痛——原来,清冷如她,也会为一人心动,为一人神伤。

“雪琪!”顾砚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迅速收起玉简,转身时已恢复清冷:“何事?”

他看着她,忽然想起在黑石洞为她疗伤时的情景,想起她为自己挡住的每一道攻击:“对不起,方才……”

“不必。”陆雪琪打断他,目光落在他眉心,“你与田师姐青梅竹马,本就该如此。”她转身走向小竹峰驻地,声音轻得像海风:“流波山的夜,比死灵渊更冷,多加小心。”

顾砚舟望着她的背影,忽然明白,有些话不必说出口,有些情不必表于面。他摸了摸眉心的金鳞,小麒的温暖传来,远处,四象阵图的光芒突然大盛,“八百年前”四字在夕阳下泛出血色,预示着今夜的阵图之变。

这一晚,流波山的月亮格外明亮,却照不亮白衣女子眼中的涟漪,照不透穿越者心中的纠葛。当顾砚舟跟着大竹峰弟子走向驻地时,田灵儿正与杜必书笑闹,而陆雪琪的身影,已融入小竹峰的夜色中,像一朵永远不会凋零的雪梅,清冷而孤傲地绽放。

海天之间,四象阵图的虚影悄然变化,兽神的咆哮在深海中回荡。顾砚舟知道,真正的考验尚未到来,而他与陆雪琪的故事,才刚刚在这流波山的重逢中,写下了第一笔带着酸涩与温暖的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