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青冥学院
青冥城，东域三十六城之首。
罗辑站在巍峨的城门前，仰头望着那高耸入云的城墙。青灰色的墙砖上刻满了玄奥的纹路，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青光——这是护城大阵的阵纹，据说能抵挡天级强者的全力一击。
“听说没？赵家三公子赵无尘已经被内定为青冥学院这届的首席了！“
“人家十六岁就觉醒地级三品玄纹，据说已经突破到凝纹境中期，这等天赋，不当首席谁当？“
身旁路人的议论声传入耳中，罗辑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三个月前那场变故后，赵家对外宣称他因强行觉醒高阶玄纹导致丹田爆裂，已成废人。而赵无锋偷袭他的事，则被轻描淡写地掩盖了过去。
“赵家...“罗辑紧了紧背上的行囊，随着人流走入城门。
青冥学院坐落在城东的玄灵山上，占地千顷，殿宇楼阁掩映在云雾之间，宛如仙境。此时学院大门外人头攒动，来自东域各城的少年天才们汇聚于此，等待入学考核。
罗辑排在队伍末尾，刻意佝偻着背，让自己看起来虚弱不堪。这是他计划的一部分——一个丹田被废的“废物“，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下一位！“
考核桌前，一名身着青袍的学院执事头也不抬地喊道。
罗辑缓步上前，递上自己的身份玉牌。执事接过玉牌，神识一扫，突然眉头一皱：“罗辑？青岚城那个觉醒失败的小子？“
周围顿时投来数十道目光，有好奇，有怜悯，更多的则是轻蔑。
“是。“罗辑低声回答，声音中故意带着一丝颤抖。
执事上下打量他几眼，嗤笑道：“丹田被废还来报考青冥学院？你以为这里是收容所吗？“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
罗辑低着头，拳头在袖中握紧又松开。他早料到会遭遇这样的羞辱，但为了查明父亲死亡的真相，这些都不算什么。
“我...我虽然不能修炼，但对玄纹理论颇有研究，想报考文修院...“罗辑按照事先准备好的说辞解释道。
“文修院？“执事冷笑，“那也得先通过基础测试！把手放在测纹石上！“
罗辑迟疑地将手放在桌面的黑色石板上。测纹石能检测人体内的玄纹活性，是判断修炼天赋的基础工具。他必须控制体内残存的空无玄纹，不让其产生反应。
当他的手掌接触石板的瞬间，银白色的纹路在他经脉中微微跳动。罗辑立刻运转墨老传授的敛息术，将玄纹波动压制到最低。
测纹石泛起一丝几乎不可察觉的微光，随即熄灭。
“果然是个废物。“执事嫌弃地挥挥手，“去那边等着吧，文修院的考核在下午。“
罗辑默默退到一旁，暗中观察着其他考生的表现。大多数人的测纹石能亮起寸许光芒，代表着人级玄纹的资质；少数天才则能让测纹石光芒大盛，这些都是有望进入武修院的好苗子。
“快看！是苏家大小姐！“
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罗辑转头望去，只见一名白衣少女缓步走向考核桌。她约莫十六七岁年纪，肌肤如雪，眉目如画，最引人注目的是那一头罕见的银发，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苏璃，十六岁，报考武修院。“少女声音清冷，如珠玉落盘。
执事的态度立刻恭敬起来：“原来是苏小姐，请。“
苏璃将纤纤玉手放在测纹石上。刹那间，石板爆发出刺目的蓝光，一道虚幻的玄纹图案在石板上空浮现，形如展翅的冰凤。
“地级五品玄纹！冰凤玄纹！“执事惊呼，“苏小姐果然天资卓绝！“
周围响起一片赞叹声。罗辑却注意到，苏璃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仿佛这惊人的天赋对她而言不过是平常事。更奇怪的是，当苏璃收回手的瞬间，罗辑体内的空无玄纹突然颤动了一下，似乎受到了某种吸引。
“奇怪...“罗辑暗自警惕。空无玄纹向来沉寂，为何会对这少女产生反应？
苏璃似有所感，目光突然朝罗辑这边扫来。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短暂相接，罗辑立刻低下头，做出一副怯懦模样。但那一瞬间，他分明看到苏璃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考核继续进行，罗辑退到树荫下闭目养神。下午的文修院考核对他来说不过是走个过场——墨老早已为他打点好关系，确保他能以“理论天才“的身份被破格录取。
“喂，废物。“
一个傲慢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罗辑睁眼，看到一名华服少年站在面前，身后跟着几个跟班似的少年。此人面容俊朗，但眉宇间透着阴鸷，胸前佩戴着赵家的家徽。
赵无尘。
罗辑瞳孔微缩，三个月前在觉醒仪式上偷袭他的赵无锋，正是此人的大伯。按血缘算，他们还是表兄弟——罗辑的母亲出身赵家旁支，这也是当年父亲能与赵家合作研究玄纹的原因。
“赵...赵公子...“罗辑佯装惶恐地站起身。
赵无尘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冷笑道：“听说你那个疯子父亲研究邪纹害死了自己，现在你也想来青冥学院丢人现眼？“
罗辑低着头，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父亲的名誉不容玷污，但现在还不是发作的时候。
“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赵无尘突然一把抓住罗辑的衣领，“你以为装可怜就能混进学院？赵家不会允许一个邪纹研究者的后代玷污青冥学院的名声！“
罗辑能感觉到赵无尘手上传来的玄力波动——凝纹境中期，确实天赋不凡。若在平时，这样的对手他弹指可灭，但现在...
“赵公子，学院考核自有规矩。“
一个清冷的声音突然插入。苏璃不知何时出现在一旁，银发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赵无尘脸色一变，立刻松开罗辑，换上一副笑脸：“苏师妹误会了，我只是在'关心'这位远房表弟。“
苏璃没有理会赵无尘，而是看向罗辑：“你没事吧？“
罗辑低着头摇了摇，心中却掀起波澜。苏璃为何要帮他？难道她察觉到了什么？
赵无尘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但很快掩饰下去：“既然苏师妹开口，今天就放过你。不过废物就该有废物的觉悟，别妄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说完，他带着跟班扬长而去。
罗辑长舒一口气，正准备向苏璃道谢，却发现少女已经转身离开，只留下一缕若有若无的幽香。
“奇怪的女人...“罗辑暗自嘀咕。
......
七日后，入学名单公布。尽管赵家从中作梗，罗辑还是以“理论特长生“的身份被文修院录取，成为青冥学院历史上第一个丹田被废的学员。
文修院位于学院西侧，与武修院的豪华建筑相比，这里显得朴素许多。罗辑被分配到一个偏僻的小院，正好合他心意——清净，适合秘密修炼。
“《玄纹通解》《源纹初探》《九霄玄纹史》...“
罗辑翻阅着刚领到的教材，这些都是文修院的基础课程。作为“理论天才“，他必须在这些科目上表现出色，才能掩盖自己暗中修炼的事实。
夜幕降临后，罗辑盘坐在床榻上，开始运转《万象归元诀》。银白色的空无玄纹在体内缓缓流转，如同一条小溪，滋养着受损的经脉。经过三个月的修炼，他的实力已经恢复到觉醒前的水平，相当于普通修士的聚气境巅峰。
“还不够...“罗辑睁开眼，轻叹一声。要对付赵家，至少需要凝纹境的实力。而要想查明父亲死亡的真相，恐怕得达到更高的化纹境才行。
次日清晨，罗辑早早来到文修院的主讲堂。讲堂内已经坐了十几名学员，看到他进来，不少人露出鄙夷的神色。文修院虽然不如武修院风光，但里面的学员至少都有修炼资质，像罗辑这样的“废物“实属异类。
罗辑默默走到角落坐下，翻开《玄纹通解》预习。这本书他早已倒背如流——墨老的藏书比学院教材精深百倍。
“今天我们讲玄纹的分类与特性。“
授课的是一位姓周的老教授，据说年轻时曾是地级玄纹师，因伤退役后转攻理论研究。
“众所周知，玄纹分天、地、人三级，每级九品。但你们知道吗？在远古时期，玄纹还有第四种分类——源纹。“
罗辑猛地抬头，这正是父亲研究的方向！
周教授继续道：“源纹是玄纹的本源，传说中所有玄纹都是由九道源纹演化而来。但关于源纹的研究早已被玄纹师联盟列为禁忌，你们了解一下即可，不要深究。“